司厌突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今晚不打算喝酒，但最后端起了酒杯，同霍韫庭说，“我陪你喝点儿。”
这一晚，霍韫庭喝的酩酊大醉。
他去了酒店，跌跌撞撞，进门后走的每一步都靠撞。
沈渔在酒店，在他将要摔倒时，上前扶住了他。
霍韫庭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扶的很艰难，只能托着他到了沙发，让他先坐下。
浑身的酒气。
霍韫庭倒进沙发，他明明醉了，可看着她的眼睛，又好似很清明。
沈渔将他放好后转身，步子不过迈开一瞬，手腕被人牢牢抓住，她回头。
下一秒，人顷刻倒进霍韫庭的怀里。
他在她试图挣脱起身时牢牢按着她。
“沈小渔，别走。”
沈渔因为他的称呼，脊背一僵，似乎将她带回至过去。
“沈小渔～”
“沈小渔。”
“沈小渔！”
...
每一句沈小渔的背后，都有一张属于霍韫庭鲜活的脸。
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在此刻，换成密密麻麻的酸涩，沉闷...沈渔别开脸，避开他的目光。
酸涩蔓延至全身，她吸气后说，“你松开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想喝水。”霍韫庭的手落在沈渔的后脑勺上，手指一点点轻抚，他的眼睛看着她，温柔的，缱绻的....
喝醉了就不罪过了。
喝醉了犯错可以被原谅。
是不是？
不是也是了，他真的扛不住了。
他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抬手就能触摸到，霍韫庭的手落在了沈渔的脸颊。
他的手指微凉，触感却很轻柔，一点点的划过沈渔的脸，细致的，温柔的的描摹。
从眉间一点点下落，一点也不放过，贪恋的像是要将每一根绒毛都铭记在心里。
最后，他的手勾起了沈渔的下巴。
近距离下，他看清了沈渔隐忍泛红的眼眶，他的眼睛也酸了，笑着，温柔的腔调。
“沈小渔，别哭啊。”
沈渔的眼泪没有忍住砸落下来，落在他的手臂上，霍韫庭的手指盖住了她的眼睛，抚过她眼上的濡湿。
“对不起。”
他突然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说。
沈渔的唇颤起来，她紧紧的咬住唇瓣，不让喉间的哽咽溢出。
霍韫庭捧住沈渔的脸颊，鼻息交融着，他说，“沈小渔，我很想你。”
‘沈小渔，我很想你。’
在纽城，那本写满他仇恨，警醒他不能忘掉一分的日记本，最后一页，也藏着这一句。
‘沈小渔，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沈渔没有忍住，哽咽出声，霍韫庭吻住她，手紧紧扣住她的手，十指紧握。
“不哭。”他说，“我们不要为对方哭。”
霍韫庭吻她，缠绵，温柔....
沈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从接受到回应，她的手紧紧环抱住霍韫庭。
用力的去记住，这一刻彼此的温度。
这一夜，淹没在潮热之中。
沈渔再醒来，霍韫庭竟然还在，她的手环在他腰间，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亲密无间的姿势。
清醒后却是怎样都不能沉沦的姿势。
霍韫庭似乎没醒，沈渔一点点的挪出手，一点一点的挪开彼此的距离，当她背对向霍韫庭后，身后的他突然动了。
掀开被子下床，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直到所有声音消失，霍韫庭坐在床边，沈渔睁着眼看着前面的窗帘。
时间过去良久。
霍韫庭终于开口，“夏妗让司厌替你出头，为了你和兄弟反目不值当，以后你自由了，这里我不会再来。”
总要抽身的。
他已经让自己放纵了太多，和仇人的女儿，太罪恶。
他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霍韫庭走出卧室前，沈渔在身后叫住了他。
“霍韫庭。”
霍韫庭停下脚步。
身后，沈渔，“我爸你....”
霍韫庭扯唇，打断她，“放心，死不了！”
卧室门被重重摔上。
沈渔从床上坐起，没有追出去。
她知道，她就算跪在霍韫庭面前求他，他也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
她只有等，寄希望于夏妗，于司厌。
——
沈渔对夏妗抱了很大的期望，可在去鹿城的前一天，她带来的消息是，“没找到。”
夏妗说，霍韫庭太小心，也防备着司厌，他没能找到。
沈渔知道，他们一定尽力了。
“没关系阿妗，剩下的事就交给我自己吧。”
夏妗很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就像司厌说的。
找不到沈之衡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
沈渔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很难原谅作为沈家女儿的自己，她从来最善良了，大概会承受不住。
夏妗和司厌要回鹿城了，她实在放心不下沈渔，同周行衍说，多关注一些沈渔。
又同荀南风说，有空多约沈渔出来转转。
交代完这些，她和司厌坐上去往鹿城的飞机。
接机的仍旧是耗子和孟奇，两人一块来的，有耗子在，他们回去的这一路，欢声不断。
大多都是耗子和夏妗说话，孟奇偶尔插话，司厌嘴角噙笑安静的听。
耗子从后视镜看到司厌的神情，打趣，“我就说厌哥第一回见你的时候就不对劲。”
不是挺高冷？
夏妗特别好奇，“哪不对劲？”
耗子，“以前那些女人凑上来，他立马就拉开距离，那回，他竟然主动凑近你。”
虽然说的不是好听话，但那距离多暧昧啊。
完全不是厌哥的风格。
他搁平时才懒得说那些话，连眼神恐怕都不会给一个。
“真的吗？”夏妗看着司厌，眨眨眼，“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司厌直男特性，“不是。”
夏妗嫌弃，“怎么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当然知道司厌对她不是一见钟情，但又不是非得说实话。
“那你为什么不对劲。”
“我在想，这梦里的人怎么就走到眼前了。”
司厌这情话说的可真高级，耗子直接尖叫起来，“喔~这还是我高冷酷哥，厌哥吗？”
司厌抬脚踹他椅背。
耗子闭嘴了。
瞧他一脸吃瘪的样子，孟奇笑他，“让你嘴贱，瞎起哄，不知道咱们厌哥是要面子的？”
司厌，“你也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