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今天的目的已经全都达到,因此她又挑选了几件首饰付钱之后,便在大家同情又心疼的眼神中飘然离去了。
谣言这种事情,堵不如疏。
你越禁止,大家讨论得越是来劲。
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摊开,告诉大家“事实真相。”
当然这个“事实真相”全都是夸张的。
真实的情况可能只有这些的一分。
但是无所谓,反正大家都信了,并且还深信不疑。
于是不到一个时辰,这件事情便再次传遍了全京城。
大家听后感叹道:万万没想到,真实情况竟然是如此。
睿王妃这也太惨烈了些,瞧瞧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竟然还能一年一年地坚持下来,也是个狠人。
有些人觉得他们可能忍不下去,想把府中这些人全都杀了了事。
有些人觉得他们可能会坚持不下去这样的苦日子,可能会自杀了断。
所以大家都是一边心疼她,一边佩服她。
对于她此次行事便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毕竟她没有伤害他们一分一毫不是,简直是太善良了。
于是各大酒楼茶馆,青楼酒肆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此次事件,讲得绘声绘色,引起众人共鸣,纷纷叫好。
各大酒楼酒肆也都在大加讨论,纷纷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但无一例外,再没有人说她冷漠、绝情、心狠、毒辣、不孝、不义了。
反而都是对她敬佩、心疼、可怜、同情,夸她善良、仁慈的。
她以一己之力不到半天时间实现了两极反转。
那位严御史也当起了鹌鹑,不敢再上窜下跳。
因为京城众人骂他的特别多,说他作为御史不查清楚便胡乱弹劾,混淆是非,公私不分,不配为御史。
因此他便抱起了病假,不敢出门。
就害怕被情绪上头的百姓们追着打。
连带着那两位严小姐也不敢出门,也被众人纷纷嘲讽,她们的名声也算是废了。
此次事件圆满落幕,凌烟便赏赐给云梦一大袋银两,此次她功不可没。
那一番唱念做打和把握情绪节奏,都发挥得极为出色。
这份赏赐她该得。
云梦欢欢喜喜地收下了银两。
过一会儿后,睿王又给了她一大笔赏赐。
云梦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其他王府中人看着,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贺靖川知道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后,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本是要去找她的,可是又觉得不合适。
她已经成婚了,他现在还说服不了自己和有夫之妇厮混在一起,只能默默地心疼着。
………………
几天之后,凌烟收到了来自承德候府的寿宴帖子。
是承德侯六十大寿。
承德侯,皇后的亲生父亲,景昭帝的岳父。
也就是萧穆尧的外祖父。
她以往从未参加过任何宴会,一是不想出风头,因为她这幅容貌若是被众人看到,不说那些对她有色心的男子会如何对她强取豪夺。
就说那些想将女儿嫁给萧穆尧的家族,又会如何对付她?
睿王妃这个位置可是个香饽饽。
即便那时大家都清楚婚约已经名存实亡,但毕竟没有解除,她还是萧穆尧的未婚妻。
她一人又怎么能跟这些家族对抗呢?
所以为了躲避这些纷争,她从不在任何场合露面。
就让他们觉得她只是个非常平庸,被睿王放弃的病秧子就好。
此时境况已全然不同,她已是睿王妃。
又是萧穆尧的外祖父过寿,她必须要前去参加。
她已经做好了会被有些人针对的准备,不过她半点不惧。
在寿宴当天。
萧穆尧身着一袭黑衣,身姿如松,气质如玉。
他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肩头,脸庞轮廓分明,线条流畅,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凌烟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穿黑色,不得不说,真好看,真有魅力!
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萧穆尧看着她上下扫视非常满意的眼神,上前在她耳边故意轻佻道:“晚上回来再让你欣赏个够。”
凌烟半点不害羞道:“好啊,不仅要欣赏现在这幅样子,脱了衣服的也要。”
萧穆尧轻咳一声,脸红无比。
无论多少次,他都会被她的大胆惊到。
是他输了。
凌烟表示:就你还想撩拨老娘我,也不看看老娘的段位。
………………
马车到了承德侯府门前,此时外面真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门口的小厮看到睿王府的马车到来,立刻高声喊道:“睿王到!睿王妃到!”
此时不管是府里面的人,还是府门外面的人都停了下来。
府门前的众人只看见俊美非凡的睿王居然是抱着倾国倾城的睿王妃下的马车。
随后又笑意温柔地帮睿王妃整理了一下衣服,才牵起她的手往府内行去。
众人立刻低头行礼。
这副画面真的是太美好了。
两人刚入府,便有一蓝衣公子气喘吁吁地跑来,跑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道:“参见睿王,参见睿王妃。”
神情无比惶恐恭敬。
此人看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应该便是萧穆尧最小的表弟杨涣了。
杨涣行礼完便解释道:“请王爷王妃恕罪,在下刚刚才将几位皇子迎了进去,因此才来迟了。”
萧穆尧并未在意,非常善解人意道:“府中本王熟悉,不必你带路了,你去外面迎接客人吧。”
杨涣连忙感激涕零道:“多谢王爷,在下告退。”
杨涣走后,两人便自顾自闲逛了起来。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他们打着招呼。
看见凌烟都是一副惊艳又不敢多看的眼神。
到了一处人少处,凌烟才好奇问道:“你跟你外祖家不熟吗?为何你的表弟对你如此诚惶诚恐?”
萧穆尧沉吟道:“谈不上多熟,也不算陌生,但比起其他人终究亲近许多,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还有其他表弟表妹们都对我很亲近,唯有这个表弟对于我跟其他皇子别无二致,一直都是如此。”
恐怕这个表弟把他一直当成了未来的君王对待,自然会如此。
但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呢?
只有他一人反常。
若不是胆子太小,那便是太过清醒理智,亦或是犯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罪行。
不过到底是为何,谁知道呢!
总之跟她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