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
    ivy看向屏幕，眼睛微微瞪大，然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消息是来自信真。内容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谢谢。】
    没头没脑的感谢，ivy看完却会心一笑。
    “莉可的消息？”mk问，ivy忙着找表情包回信真的短信，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车子驶过一个高档商场，红灯亮起，车子停下，外面的广告牌正好是dm代言的devil in me口红系列。
    五人朦胧性感的美感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正中央的莉可更是判若两人，微启的嘴唇，涂抹歪斜的暧昧印记，冷艳魅惑感扑面而来。
    mk不禁想起了她笑起来的模样。说起反转魅力，莉可算的上他认识的人当中第一人了吧。
    当初邀请她来合作，也是因为她独特的嗓音。跟莉可的第一次见面，哪怕ivy告诉过他，莉可很可爱的，让他多跟莉可聊天，看到莉可的第一眼时，他仍然有些疑惑ivy的话是否属实。
    mk的视线又飘向了另外一人。
    那样的淡漠的人也会有喜欢的人，还是大方承认了自己是单恋。
    这种坦诚让mk很羡慕，他永远做不出这种事。
    而且，大概率信真根本不是在单恋，但mk的私心让他不想多说。
    “你邀请他来看巡演不就好了？”mk说，mk瞄了一眼对着手机屏幕喜笑颜开的ivy，“反正你也会邀请其他人的吧？”
    心底哪怕有嫉妒在，mk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谁？”ivy疑惑看他。她正好回完短信，这次终于听见mk的问话了。
    mk用手指了指窗外的超大广告牌，ivy恍然大悟：“我早就邀请好了哦，莉可和信真都会来！”
    绿灯亮了。车子慢慢驶离dm的广告牌。
    “你的小云呢？”他问。
    “他最近超级忙哦！”ivy说，“小云云变得开心了不少，我好欣慰。”
    那段时间云恬突然不知所踪，ivy的焦急他看在眼里，现在看她这样子，不禁觉得可爱，他只是沉默地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等ivy聊完云恬的事，mk才开口：“他哥哥倒是挺帅的。”
    mk不怎么夸人，更何况是男的，不过云恬的哥哥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是吧？！”ivy马上赞同，“他这种气质的人，真的感觉是独一份的，很酷。”
    对于ivy来说，气质独特出众的人总是更能抓住她的眼球。
    云恬的哥哥，云夜，和mk差不多，都属于比较沉默的人，但类型又稍有不同。
    mk唇钉眉钉样样不少，还顶个浅色寸头，属于腼腆沉默类型。云夜虽然脸上干干净净，甚至连装饰戒指也不戴，气质上依然属于阴郁沉默型。
    大概是属于rapper的独特审美吧，云恬虽然说自己的哥哥总是不招人喜欢，云夜自己也承认了，ivy和mk却很欣赏他，还让云恬对自己哥哥多有点信心。
    车子在夜色中穿梭。
    ivy不禁想到了和莉可的那通电话。
    从莉可的语气中，ivy觉得……她并不抗拒，只是很困惑。哪怕是队友，那也是异性，如果对悠月的吻不抗拒，那她……可能真的有好感而不自知？
    想到这儿，她算了算，还有两天她才能跟莉可见面，忍不住叹了口气。
    *
    巨大的投影仪运作着，房间里静悄悄，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dm唱过插曲的《我的灵魂旅行》电视剧今天大结局。时间一到，四人就整整齐齐地坐在了沙发上，准时观看更新。自从上过＜show box＞之后，官方账号下天天有粉丝说想看dm几个人对于这个电视剧的感想或者reaction视频。
    大屏幕上，女主人公莞尔一笑：“我完成了我的使命，是时候说再见了。”
    复仇结束，灵魂暂时寄宿的躯壳也物归原主，女主与男主告别。
    既是感谢他在复仇路上对自己的帮助，也是为了给他的告白一个回应。
    本不应该存在的人。
    时间限定的旅程，终将画上句点。
    男主一直在等着女主说出的真相，又或者只是回应他的心意，却没想到是如此残忍又突兀的结束。
    dm演唱的插曲《予你荆棘》也适时响起，正好是斐斐的部分。
    深沉隐藏着心意的男主，终于在一切拨云见日之后，隐忍着说出了自己的心意，高高悬起的心最终还是沉沉摔下。他得不到回应的苦涩、和他脸上勉强撑起的笑容和释然、以及他说完再见后转身的落泪，配合着伤感的旋律以及斐斐低沉的嗓音，一切渲染得悲伤又无奈。
    命运的变奏总是突然袭来让人猝不及防。
    景色一转，屏幕上“三年后”的字样亮起又消失在背景中。
    最后的短短五分钟讲述了三年后男主以及其他配角后来发生的故事。
    女主灵魂存在过的证明只剩下她送给男主角的那盆仙人掌了。每当他看向仙人掌时，就会想起有个人的出现曾带给他无法磨灭的震撼和刻骨铭心的感情。他的生活还在波澜不惊地继续着，这些记忆则会一直支撑着他勇敢向前。
    ……the end缓缓出现在右下角。
    莉可被触动到了，然而令她惊讶的是，自己的眼眶却很干涸。
    立夏吸了吸鼻子递给她纸巾，莉可接了过来，根本没有流泪的感觉，于是转头看向立夏，眼眶红红的，莉可用这张纸巾帮他擦了眼泪。
    立夏嘴里含糊地说这么感人的剧情你都没哭啊。
    莉可望向坐得最远的信真，他用指尖在眼角擦了几下，看来也流泪了。
    她又看向悠月。
    悠月好像在发呆，整个人很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
    奇怪，为什么她觉得很感动，心里也有很深的触动，却没有流泪呢？
    最后，四个人坚持把片尾曲听完了才关上投影仪。
    ……
    过了一会儿，四人点的外卖快到了，立夏和信真石头剪刀布输了，于是两人自动成为外卖提货人员。
    两人走后，莉可和悠月开始整理刚才弄出来的狼藉。
    “如果是莉可的话，”悠月侧头，“会选择留下来吗？”
    女主角可以选择继续待在这具素不相识的躯壳里，她从灵魂状态醒来，本应该逝去的灵魂因为执念而被破例延长，多出来的时间也只是为了复仇，与男主的相遇也是意外，失去了一切的她虽然因为男主的出现而得到了一丝救赎，然而在处于是否放弃躯壳的选择时，她毅然选择了放弃，她的生与死都与复仇相关，现在复仇结束，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莉可摇了摇头。她选不出，也不敢想象。
    她很佩服女主角的毅然和决绝。
    她想了想，“我觉得女主角对男主角的感情一定有爱，但她注定回不到她真正想回去的地方了，那具身体也不是她自己的了，所以复仇结束后她也不会只为了男主角而继续停留，也就是说她的离开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莉可停顿了一下，“就好比，如果有人从未来回来，告诉男主角不要爱上她，男主角还是会没办法不爱上她吧？”
    说了半天，莉可不仅没回答悠月的问题，反而说了自己对男女主的理解是注定的、并且是无法改变的。
    悠月认真听着，若有所思，不知不觉，两个人手中整理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那如果我说，”悠月向她靠近，室内的特殊打光下，好看的眼睛里仿佛晕染了蓝紫色一般，有种不真实的美感，“在未来，莉可就是我的女朋友呢？”
    莉可愣了愣——
    扑哧笑出声。
    “你就是为了说这句才问我会不会像女主一样选择？”笑完之后，莉可一脸无奈，“你不会是想在之后的恋综里用这种台词搭讪吧？”亏她刚才还那么真情实感。
    悠月唇角似乎有笑，若有若无，像在开玩笑，又像在说实话，那双秀气眼睛里的情绪迷离不清，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又重复了一遍：“莉可会相信吗？”
    相信还是不相信……？
    如果只是回答这个问题……莉可的视线变得飘忽。
    曾经，在某个看见悠悦落泪的夜里，莉可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曾经短暂地想过，如果以后悠悦有了喜欢的男生，第一个陪在她身边帮她擦去眼泪的还会是自己吗？
    她想象过悠悦会有男朋友的可能性，却没想到过悠月会有女朋友这个可能性。
    莉可刚想开口。
    她又瞥见了挂在悠月脖颈上的那个项链。缠绕着荆棘蔷薇的红色心脏，金色钥匙刺入其中。她把这个项链送给了悠悦，同样也是“她”把这样的项链送给了悠月。一样的项链戴在了一样却又不一样的人身上，总有种奇妙的感觉。
    如果莉可没有经历过摔下舞台的事，她可能对于一切离谱的事都只会一笑而过。
    然而那一摔改变了一切，更何况，悠月不会开这种玩笑。
    无论这个可能性是真是假。
    莉可开口：“如果是悠月说的，我应该会相信。”
    悠月的眼睛睁大了，她又紧接着说了下一句：“不过呢，未来的事还没有发生，我也不是悠月的女朋友。”
    眼看着悠月想要靠近，莉可开口：“而且，假设悠月真的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你还要参加恋综的吧？一个知道未来女朋友是谁的人，还积极地参加恋综，”莉可故意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莉可也不知道这句话用在这里对不对。悠月的动作停住了。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复杂，欲言又止。
    莉可看他半天说不出话，又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于是开口：“总之，我会好好收看悠月参加的恋综的，悠月也不想让zoe失望，对不对？”
    “嗯。”悠月怅然地回答。
    刚才头脑一热差点把没打算说的事说出来了。他对自己的表现都想给个负分差评了。正常人都会觉得他这个行为是板上钉钉的渣男吧。
    莉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知道他一定想了很多，又纠结着是否要说出口。
    “我不知道悠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的那些话，”莉可望向他，思索了一下，“因为我完全没有想过我和悠月的这种可能性。”
    “我吻了你之后也是？”悠月突然问。
    莉可脸不可控地变红了：“没错！我最多只能想象悠悦当我女朋友！”
    以前的悠悦……多可爱呀，连惩罚游戏里跟莉可啵啵一下就害羞到不行，扭捏半天都做不到。她一伸手，就能把她抱个满怀。
    “……”悠月沉默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莉可：？
    人到了秋冬季想要恋爱这件事是真的啊？
    哪怕莉可觉得，按照性格来说，dm里最早脱单肯定是悠月。
    但悠月的这个接受度……也有点太突破常识了吧？
    莉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取外卖的两哥还没回来，她于是问：“你今天上午去拍摄的是恋综的pv？”
    “嗯。”
    “见到其他人了吗？”
    “没有，”回答起这个问题，悠月有点心不在焉了，“不过结束的时候，应该有一个女生成员也拍摄，zoe跟她是熟人吧，还过去说话了。”
    “这样啊……”莉可不禁有些好奇，“你看到她长得什么样子了吗？”
    “zoe走过去跟她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悠月回忆，“头发比你短，大概到肩膀的长度吧，身高也比你矮一些。”
    “就这样？”
    悠月一只手撑着地毯，无所谓地说：“反正之后都会认识，我还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么？”
    “也是哦……哈哈。”莉可干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从悠月的这几句描述，大脑似乎自动为她勾勒出了一个模糊又具体的女生形象。跟那天在cm拍摄现场的那个女生的轮廓几乎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