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清唐竹十人所在的直播间主视角中,不少的观众再被被这些玩家的呕吐物给恶心到时,反而显得解清个人直播间视角最为清新脱俗。
因为,他已经走到了村长昨夜宴请客人的房屋门前。
与昨夜挥之不去的奇怪不同,白日的牧村倒像是隐藏副本中的牧村那般,平静融洽。
如果这位村长和名叫牧角的青年脸上不是那古怪的彩绘纸糊的话,就更像一个正常人了。
解清一路走到前院时,并未压低自己的脚步声。
在一片鸡鸭虫鸣声中,解清的脚步声并不清晰。
或许是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在准备客人午食的村长手中端着什么都看不到的额餐盘,180度转头就看向了来人。
天亮了,对于这种深山里的村庄,肯定得起来干农活。
即便现在的牧村村长一看就不止活人,但是作为一村之长,除了忙于农活,还得管理村庄。
日常本来就忙,更别说,村庄还来了客人,那不得忙上加忙啊!
这不是重点,村长看着面前靠近的贵客,脸上的笑容僵硬,似乎有些挂不住了。
作为活供的客人,又吃了那些东西,这个时间点,不应该还在昏睡中吗!
而解清的视角这落到了牧村村长纸糊的脑壳上,
白日的视力和可见度比黑夜看到的更清楚,这村长还真是纸扎人啊。
谁做的啊?这手工精细度有些粗糙啊!
[卧槽!这这这,这是纸糊的吧!?]
[昨晚上天色暗还不出来,这白日也明显了吧!]
[问题是这些吗!问题难道不应该是这纸糊的人是活的吗!]
[呃,可能我的关注点太对,我感觉这纸糊人做的怪好的]
[感觉比我路过的白事店里看到的纸人做得好!]
[昨晚上看着就觉得怪了,白天一道,看到更加渗人了!]
被主视角直播间恶心到的部分观众,利落换掉视角。
解清的个人直播间瞬间涌入了大量的观众,一人一条,七嘴八舌的。
直播间的不少观众甚至比大部分在副本内的玩家还率先发现村庄人的纸浆糊感。
***
解清的出现令得村长本就纸糊的脑子愈发卡壳。
随着解清的走近,还伴随着“不应该啊,客人应该中午睡醒”的重复念叨声,仿佛运行的程序出现了问题般。
不过,村长的嘶哑的重复碎叨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又有人来到了前院。
“你走的可真快啊!”
是唐竹的声音。
“村长啊,早上好。昨夜那份‘美味佳肴’可真不错,今夜还有吗?”
唐竹看到了解清,也看到了村长。
两句话,对应的语气变化的极快,就连走过来的随意身形都稳了许多,已然端起了身份卡的架子。
他找解清有话说,但在副本npc面前,还是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卡。
毕竟之前系统就有一条“维持自己的身份”的规则。
看村长这即便是纸糊的僵硬笑容,唐竹也能猜到吃了那“美味佳肴”的客人是不可能这么早醒来了。
这也是唐竹说出这句话的原因,目的就是打消村长的部分惊疑。
唐竹说的还比较委婉,但是解清的开口,却令的这位村长那纸糊的僵硬面容产生了一丝丝崩裂。
“厢房塌了。”
解清的嗓音冷淡,一点都听不出来被诡韵侵蚀太久的不适感,但隐隐透露出些被惊扰的不悦。
“麻烦再腾一间屋子?”
虽是疑问,但这句补充却令本就有些面容崩裂的村长脸上的粉面簌簌掉落。
似乎是急了!
毕竟厢房可是供桌啊!
解清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这个实话只说了一半。
唐竹又忍不住多瞧了一眼解清。
何止是厢房塌了!
特么的还有两尊诡在打架呢!
这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
那其中一尊诡疑是牧村供奉的诡啊!
大诡争斗,小诡遭殃啊!
哦不,人也遭殃!
唐竹想了想那几个同为玩家的倒霉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厢房?塌了?塌了!”老人的声音急促干哑。
“是的。”白发青年语气平平,神情阴郁。
就好似真的因房屋坍塌而被惊扰的不悦,甚至还压着火气。
“塌了!!!”被解清笃定语气震惊的村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一阵粉面随风落地,留下了一地灰白的面粉。
而纸糊人的村长已经消失在了解清和唐竹面前。
这位村长的纸糊面容苍老干瘪,腿脚却麻利过头了。
[讲个笑话,我和这村长参加马拉松,村长第一,我进医院]
[纸糊的还能跑这么快?!不会直接飘起来吗!]
[这还带妆跑啊?边跑边掉,是不是打的粉太多了吧]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了洒落一地的灰白粉面。
观众都能看清,更别说本就在村长附近的解清和唐竹看。
这粉灰有些眼熟?
解清立刻蹲下,指尖放在惨白的粉面上,摩擦了两下。
这手感,也很眼熟。
下一刻,解清起身,转身往回走。
“红蜡烛的灰。”
转身期间,早间的凉风拂过,将青年的白发浮动起来。
“啥?”
唐竹先是一愣,然后恍然。
解清这人说话有种不管他人能不能听懂的死活,导致他每次都要愣一下。
也是这阵凉风,刚起身的唐竹看到了解清被微风撩开的浓密白发。
那肩颈处,是不是有圈红印?
还是他没睡醒?
唐竹揉了揉眼睛,决定先保持沉默,转移注意力。
他稍落后解清一步,试图同解清交谈灰粉之事。
只不过,
“嘶……”
唐竹立刻压住心中的震惊。
因为啊,这一侧目,他的注意力又被那圈红印给吸引住了。
苍白肤色青年的白发被早间的凉风撩动,隐隐露出的脖颈上,不知被谁咬的红印异常醒目。
渗出隐约的血珠,滑落衣襟深处,浮想翩翩。
这圈红印,昨夜睡前是没有的!
想到厢房那漆黑猩红的扭曲诡韵,唐竹不禁有些想歪了。
他知晓大诡向来贪婪,以人血人魂为食,但是,也没见得诡物会这样吞食人类啊?!
***
唐竹的眼睛都要黏在解清的肩颈上了,而前者似乎还无所知。
“看够了吗?”
感受到落在自己肩颈的目光,目光的主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越来越古怪。
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想法,人情忍无可忍,声音像似含了冰刀。
感受到空气中的冷意,胡思乱想的唐竹稳了稳神。
然后,有些迟疑的开口,
“哎,你还好吧?就是印子还疼吗,啊,怎么感觉你一副被……”蹂躏过后的样子。
唐竹在解清冷然的眼刀中越说越小声,直至收声。
他有种直觉!他要是把这句话完整说完,他的命,今日也得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