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来了,查了半天河边的划痕以及王文兴身上那浓重的酒味儿,都指向了是王文兴自己失足落水。
王家人显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王母揪着警察:“你们再看看!这条路我儿走了二十年,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怎么会失足落水呢?”
季晏礼给了一条线索:“警察同志,王文兴平时也会出去喝酒,他在村子里没跟其他人有过节,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一起喝酒的人?”
确实有这个可能,警察详细问了王妈一些情况,然后迅速锁定了一家叫游子酒吧的地方。
警察走后,王翠翠擦着眼泪来到季晏礼跟前,“大壮,文兴死的太冤,我爸妈想把他的身后事大办一下,你……”
得,这是要钱来了。
“我记得结婚那天给了你三千,盖房子应该有剩余,不够吗?”
王翠翠瞪大眼睛:“那怎么够,文兴是我们王家唯一的根,他的身后事必须办的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再说我爸妈以后就我一个孩子了,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以后每个月给他们最少五百块钱给他们养老。”
季晏礼没忍住笑了一下,“可以呀,随你。”
王翠翠也笑了一下,期待的看着他然后伸出手。
季晏礼从口袋里拍出一张纸条,“给多少钱都行,就是别忘了每个月七十五块的利息准时给我。”
说完,不理又开始骂他的王翠翠,去前边帮忙。
王家父母见王翠翠没跟季晏礼要下钱,哭声更凄厉了一些。等村子里来的人渐渐多起来,老两口走到季晏礼面前,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季晏礼反应很快,马上闪身躲开,至于扶他们起来,哦,那不会,他们想跪就跪,现在讲究自由民主。
老两口顿时跪也不是起也不是,还是村长打圆场:“好了快起来,大壮是晚辈怎么能受得住你们这一跪。”
王妈老脸上水印未干,眼睛红肿,看着真有几分苦命人的架势。
季晏礼知道他们不是,不过是些贪婪的鼠辈罢了。
“大壮啊,文兴,文兴不在了,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儿子,我们老两口可都指望你了。”
季晏礼露出惶恐的表情:“爸妈,你们千万不要这么说,翠翠还在呢,你们这么说她该伤心了,她刚才还说以后每个月最少要给你们五百块钱养老。”
五百!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连村长都露出羡慕来,早知道村子里很多人出去打工,一个月才四五百块钱,王翠翠开口就是最少五百养老金。
王爸王妈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定了定,“还是大壮你有出息,我们也就跟着你沾光了……就是可怜你弟弟年纪轻轻就去了,我一想起来,我就心疼啊!”
季晏礼也跟着捂了捂胸口,没有接话。
王妈急了:“大壮,你看文兴这怎么办,以后家里都是你当家做主,你给句准话。”
嚯!
为了坑他钱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他当家做主,恐怕是以后花钱的事都找他掏才是。
季晏礼意味深长的问:“真就我做主了?”
王妈:“你做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就不信,哪个年轻人不好面子,只要季晏礼答应,那绝对会风风光光的办!
“好。”
季晏礼点点头。
“照我的意思来的话,那就必须大办。”
果然。
王妈王爸一喜,就听季晏礼继续说道:“文兴这个事说到底跟他酗酒也有关系,趁这个机会把这方面的安全危害好好宣传一下,酒席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门口要加两个大牌子,一边写酗酒的危害,一边写文兴爱喝酒丢了性命的警示,这样虽然文兴死了,但他用生命留下的教育意义也可以延续。”
王爸王妈:???
“干脆就别办酒席了,”季晏礼拍板:“文兴死的窝囊,他自己估计也觉得没脸,停灵几天简单葬了算了。”
“墓碑后面也可以刻字,把他喝酒栽河里淹死的事写上,这样路过的人都能看到,大家也能时刻警醒自己。”
王妈嘴张了又张,一时有些恍惚。季大壮这是要让她儿子死都死不安宁啊。
“哎呦喂!”
王妈拍着大腿又开始哭,季晏礼无辜的看着她,“怎么了?不是您说我全权做主的吗?”
季晏礼这个一家之主被王家轰了出去,王翠翠也被王家父母凶了一顿,大意就是她找的男人不靠谱怎么怎么滴,王翠翠心里也委屈,张大柱见她偷偷躲起来哭,眼珠子转了转,走了上去。
等王翠翠再出来时情绪就好了许多,脸蛋红红,看人时有些闪躲。
张大柱志得意满的回去跟自家老娘汇报成果,拿下王翠翠而已,他手到擒来。
他们没注意到,李红梅大娘一双闪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季明艳要回城里,季晏礼干脆一块收拾东西回去了,走之前他给季母留了钱,告诉她这钱不要给王翠翠她留着自己花。
王文兴的葬礼他没兴趣参加,也不害怕因此会名声不好,王家他迟早要断的,对于做王家的好女婿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回了城,按照原身原本的进度又开了一家店铺,九零年代是一个全新的经济时代,正是腾飞的时候,这个世界跟他原本世界的进度线一样,季晏礼除了好好经营铺子,他把目光放在了房地产上,准备放手大干一场。
他更忙了。
每天步伐匆匆,做完一件事后面还有无数事等他去做,脑子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什么绿帽什么王翠翠都被他抛在脑后,以至于王翠翠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季晏礼竟然有一丝恍惚。
“季大壮!”
王翠翠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季大壮结婚前表现的爱她又舍得花钱,没想到结婚后他就突然变脸,不体贴就算了,现在一分钱都不给她打,她偶尔想逛街买个东西,兜里比脸还干净。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王翠翠愤怒的问。
季晏礼想了想,恍然大悟:“对,这两个月你的利息还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