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个她记忆里没有的东西,让她不由对自己上辈子的记忆产生怀疑。
她真的是重生的吗?还是说,只是她太想过好日子臆想出来的。
一路上的疲惫饥饿席卷而来,苗桂月整个人往旁边歪了歪,差点栽倒。
“姑娘小心。”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苗桂月全身一震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
“姑娘,你没事儿吧?”
张君尧看她站稳收回了手,手在宽大的袖笼中擦了擦,面上是一派关心。
“状元郎。”苗桂月慌张的整理自己的衣摆,没看到张君尧眼里的鄙夷。
苗桂月从后背看还觉得有些身段,那张脸这几年苗桂月不怎么出门也养的白了些,但张君尧中状元后见过的女子多了,苗桂月那一看就不是个娇养着的,家世一般他可没耐心再跟她啰嗦。
“最近会试在即京城是要更热闹些,姑娘逛一会儿就早些回去吧。”
说完抬步就要走。
苗桂月赶紧拽住他的衣摆,张君尧眉头一皱,不等他说话苗桂月就小声祈求:“状元郎,我一个人有些害怕,你能送我回去吗?”
“姑娘,男————”
“我家就在广德侯府,求你了。”
广德侯府?
张君尧不动声色的转了语气:“难道我会让一个姑娘家独自回去吗?姑娘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张君尧这时细细打量苗桂月,发现她竟然与广德侯有些相像,难道是侯府庶女?
他一路跟苗桂月聊了起来,关于广德侯府的事情苗桂月知道个七七八八,张君尧心里有了底,对她的态度又好了些。
等到侯府门口,张君尧站在石阶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苗桂月羞涩的垂头低笑:“怎么能让状元郎等,我已经到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张君尧倒没有多留恋,他巴结权贵从不刻意,所以名声一直很好。
等张君尧转身大步离开,苗桂月才整理好心情,敲响了广德侯府的大门。
她敲了半天门才打开,里面的小厮斜眼看了看她就要关门。
“等等。”
苗桂月赶紧说:“我要见侯夫人,麻烦去通报一声。”
小厮直接嗤笑一声,啪的关上了门。
苗桂月听见他嘀咕了一句:“哪里来的野货,夫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苗桂月气的发抖,那是她娘,她为什么不能见!狗眼看人低,她非要让她娘把这下人杖杀出气不可!
可事实是,她不论再怎么敲门都没人给她开,甚至那小厮还在门内骂了一句让她早点滚。
一直到天擦黑苗桂月的腿站的发麻,小厮没有给她开门,她也没等到有广德侯府的轿子进出,才一脸悲愤走开,打算先找个住的地方。
她没看见不远处的巷子口,张君尧整个人掩在夜色里,看着她的目光藏着冰冷的算计。
会试前季晏礼为了避嫌没有跟齐琛见面,但是齐琛派人给他送了很多孤品书籍和上好的笔墨纸砚,可以说期望值也是很高了。
季晏礼没有给自己压力,平常心待考,平日也会跟其他举人去酒楼书屋聚会吟诗,过得悠闲自在。
很快到了会试,季晏礼轻装上阵,不知道是不是齐琛提前打过招呼,他的位置通透但又不在风口,离茅厕也远,不必担心味道太重影响发挥。
参加会试的举子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倒是没有人中途晕倒被抬出去,顶多是出考场的时候脚步虚浮需要人搀着走罢了。
“晏礼!”
季晏礼出了考场,发现季父季母等在门口惊讶了一瞬。
“爹娘,你们怎么这么这么快就来了?”
他是打算考试结束再找人去接老两口的。
“不快不快,我和你爹早上刚到,刚好赶上接你出考场。”
一家三口聊着天往回走,沿路都有举子跟季晏礼打招呼约聚会时间,老两口见自家儿子这么快交上了朋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等到放榜那天,季父季母嚷着要去看榜,季晏礼拗不过他们只能跟着一起,结果三人刚出门,一个白面瘦弱的男人带着一堆人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
“季公子恭喜,您中了会元,殿下特意派我们来先给您道声喜。”
他一挥手,一箱子一箱子的继续就搬到了院子里,季父季母沉浸在季晏礼中了会元的消息中,过了半晌季母才抬高声音问了句:“会元?我儿中了会元?他是会试第一名?”
“是啊,季公子的答卷在监考官手里转了一圈殿下才看到,是这个。”郑德比了个大拇指,他是齐琛的贴身太监,自小跟着齐琛一起长大的,齐琛这会儿不方便来,为了让季晏礼感受到对他的重视,特意让郑德跟着队伍一起过来。
季晏礼怎么不知道面前这位公公是齐琛的心腹,他态度谦和拱手道谢,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郑德对他更高看几分。
郑德跟在齐琛身边,知道的事情比别人更多一些,从水泥琉璃到香皂香水哪个都有季公子的手笔,还有这次会试考卷上他的很多想法都让人拍案叫绝。
他听说已经有很多大人在偷偷打听这位会元了,就等着榜下捉婿呢!
想着金阳公主的交代,郑德无奈开口:“季公子,你前途无量千万别拘泥于儿女情长,等以后入了朝堂,更好的女子还等着你呢。”
这么明显的暗示季晏礼想听不懂都难,“不瞒大人说,晏礼这一生没有成亲的打算。”
郑德瞪大眼睛,季父季母都惊住了。
季晏礼觉得提前说清楚比较好,以免耽误了旁人。
“这一生晏礼只想施展抱负报效朝廷,没有多余精力关注其他。”
郑德走的时候满脸恍惚,他不知道是该震惊竟然有人不想成婚,还是该苦恼应该怎么跟金阳公主交代。
季晏礼不管他怎么交代,他此时此刻正面临季父季母的盘问,而季晏礼不是绕弯子的人,他有很多借口来搪塞季父季母,但那太麻烦了,以后这个话题也总归被再次提起,他向来喜欢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