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的事啊,我刚被侯府认回来,侯府和大皇子做的事我都不知情啊。”
她流落在外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才刚被找回来就要跟着侯府的人一起被关大牢,凭什么?
福她没有享受多少,苦她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吃!
张君尧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叹息着摇头,显然也认同她的话。有些话他不方便说,这个时候撇清关系未免显得他太过凉薄,借辛桂月的口说出来正合适。
侯府其他人脸色很不好看,包括大皇子,他老好人的脸没有再习惯性的挂上微笑,板着脸,反而阴沉沉的。
棋差一着,他认了,但绝不允许跳梁小丑在他面前蹦哒。
侯夫人正安慰哭泣的辛芷蕾,闻言呵斥了她一句:“事情未必没有转机,你在这吵什么?”
“你们都谋逆了,哪里还有什么转机!”
辛桂月扯着嗓子喊,嗓子都哑了也没人再理她,大皇子哼了一声,骂了句“蠢货。”
辛桂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命苦,明明上辈子大皇子是最后赢家啊。
可她从来没想过,上辈子是太子被杀皇帝得知消息吐血身体大不如前没有精力查那些事情,她满脑子都是季晏礼害了她,侯府对不起她,对于朝廷上的事只知道个大概,她也没有想过一开始是她想尽办法想嫁给季晏礼,季家人有多无辜。
侯爷见大皇子靠在墙边不说话,忍不住过去问道:“大皇子,您说咱们还有翻身的可能吗?”
大皇子闭着眼睛不理他,翻身?除非他父皇突然把对太子的父爱转移到他身上,或者他的那些兄弟都死绝了,不然,想都别想。
侯爷看他这反应,心凉了半截,颓废的坐到地上,喃喃:“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女儿才刚入了大皇子府的门就出了事,哪怕早一天,早一天他都能想办法撇清关系。
对他们的审判很快下来,大皇子贬为庶人终身软禁在皇陵,这还是皇帝对他仅有的一点父爱,给他留了一条命。
至于侯府的人,无论男女全部流放。
好的是命都保住了,坏的是以后都是泡在苦水里的日子,再者流放路途遥远,很多人在半路上就生生熬死了。
辛桂月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每天都在破口大骂,骂苗家人,骂侯府的人,骂大皇子,最后连张君尧都被她骂了。
一连串脏话下来张君尧的额头青筋直跳,他擅长算计别人可不擅长骂人,他还觉得冤呢,要不是辛桂月信誓旦旦的说大皇子怎么怎么,他也不会把注押在大皇子身上。
最后侯夫人一巴掌甩过去辛桂月才消了声,她捂着脸尖叫一声就要还手,被辛芷萱拉住,侯夫人对她彻底寒了心,见状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才短短几天,辛桂月就与求了两辈子的家人反目,张君尧也不管他,他还恨不得辛桂月就这么死了,让他赶紧撇清跟侯府的关系。
又过了两日,狱卒打开牢门,给他们戴上厚重的镣铐,把他们通通拉了出去。
大皇子上了一辆简陋的马车,侯府的人则直接被拽着出了城。
“放开我,我没有参与谋逆,我现在就和离,我马上休了这个女人!”
张君尧终于绷不住叫喊出来,他还以为攀上侯府是一场富贵,结果是镜花水月,会要了他命的屠刀。
辛桂月被他踹了几脚:“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牵连!你给我去死啊!”
侯府其他人漠然的看着辛桂月被张君尧拳打脚踢,还是看管他们的兵士抽了张君尧一鞭子才安静下来。
“你这个蠢货!扫把星!你没回侯府前侯府好好的,我没娶你以前我也好好的,可你看看侯府把你接回来就出了事,我也被牵连,要我说你就是个祸害!”
辛桂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面前的张君尧怒骂指责她的样子跟她一直藏在心里喜欢的温润公子相差太大,让她一时愣在原地。
“赶紧的上路,谁在耽误时间别怪爷翻脸。”
骑着马的士兵甩了一鞭子,大家都低下头开始赶路,张君尧在辛桂月旁边有些,累了渴了饿了都会拿辛桂月撒气,侯府的人就当没看见。
被辛桂月骂了几天,谁对她心里都有气,看她挨打只觉得痛快。
辛桂月被打了几次,开始还手,别说,张君尧一心只读圣贤书,还真没有辛桂月的力气大,到后来辛桂月直接用镣铐压在他身上打,把官兵看的都乐呵的不行。
走了几个城镇,侯府这些人就坚持不住了,官兵还可以骑马,他们全得靠走,鞋子磨破了脚趾接触地面,没多久就磨出血泡。
在辛桂月一只鞋子前边全部裂口,脚指头都露出来以后,她坐在地上不走了。
张君尧已经离她远远的,她周围没人喜欢挨着她,几乎是她刚坐下鞭子就抽了过来。
“想死啊你,快走!”
“我不走了!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啊!”
官兵几鞭子抽的她哇哇乱叫,可是她就是不想起,这样走下去她迟早得累死疼死,反正都是死,也无所谓了。
最终侯夫人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扶起她:“快走吧,等到了流放地就好过一些。”
官兵哼笑:“还真是母子情深,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找季大人的麻烦,圣上哪里会注意到你们的小动作,自己找死有什么办法?”
侯夫人被雷劈了一般呆愣在那,“你,你说什么?”
官兵嘴角浮起耐人寻味的笑,“季大人啊,就在你们抄家关进大牢的那天,圣上钦点季大人为状元郎,直接入内阁。”
辛桂月也不发疯了,忙问:“哪个季大人?”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季晏礼大人。”
辛桂月面上的表情僵硬,“怎么会?他都没参加殿试,他就是个草包,怎么会中状元,怎么会……”
侯夫人忍无可忍,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这次连侯爷都忍不住了,直接指着她们母女骂道:“都是你们两个丧门星!好好的非要去杀什么人!现在好了,一家子都跟着完蛋!”
想不通的地方都豁然开朗了,为什么派去的杀手都不见了,感情是都被抓起来了。还有今年殿试为什么没有状元,因为状元已经有人了人选,季晏礼恐怕是被皇帝派去做事,否则为什么会突然不见踪影。
“你,你个逆女!”
侯爷捂着心口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