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芬兰连连保证,说她跟了季老头就是为他的钱,让王赫放心。
马芬兰先是偶遇了季晏礼几次,给他留下不浅的印象,然后两人加上联系方式,马芬兰有意亲近,两人一来二去,就谈上了黄昏恋。
现在两人在一起还没多长时间,再加上马芬兰借口对婚姻失望,两人没有扯证,马芬兰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可今天季盛带着妻儿来要钱,让马芬兰有了危机感,蛋糕一共就那么大,这个多给点另一个就得少给,她已经把季晏礼的钱视为囊中物,怎么能允许他给别人嚯嚯。
当下再也忍不住,跟儿子王赫商量起来。
季晏礼眼眸微睁,看着马芬兰进了卧室关上门,才又重新闭上眼睛梳理起剧情来。
这个世界的原身,可怜又可恨。
中年丧妻,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养老钱又被马芬兰惦记上,他以为遇到了真爱,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马芬兰给他吹枕头风,让他看那些儿女不孝顺的老人过得有多惨,告诉他钱要握在自己手里,儿女根本靠不住。
他就真的不管儿子了,哪怕孩子求到他面前,他也冷言拒绝,大事小事,反正他就一毛不拔,时间长了季盛也冷了心,不再求他。
原世界线里季承锦还是上了闵德小学,季盛两口子咬牙让孩子去了好学校,为了多挣钱,季盛下了班还要再打一份工,而秦明舒则在哄睡了孩子后出去做兼职。
两口子累死累活每天恨不得多出二十四小时让他们工作,原身带着马芬兰四处旅游看风景。
钱如果只是不给季盛也就算了,毕竟养大孩子已经很不容易,原身想把钱留着养老谁也不会多说什么。可他在马芬兰的哄骗下,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马芬兰的儿子王赫,让他全款买房。
自己的儿子每月还要还房贷车贷为了让孩子有好的教训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他倒好,把钱都给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在季盛找上门来的时候还直言这钱是他的,他想给谁就给谁,别人管不着。
季盛看着糊涂的老父亲,差点气吐血。
从此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再没有登过门。
原身的钱都给了王赫,甚至在王赫全款买房还差一点的时候,听了马芬兰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主意,把他住的这套房子抵押了出去。
“老季啊,赫赫买房子想买个大平米的,这样咱们也可以随时过去住,老了老了,就得有儿孙在身边照应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个人在跟前,听我的没错。”
这是马芬兰的原话,原身一想,觉得是这么个理,把房子抵押出去让王赫全款的同时还提了辆车。
手里没钱了,原身心里觉得慌,好在马芬兰对他还是一样好,每日嘘寒问暖,还给他在附近小区找了个门卫的工作。
原身一把年纪,好不容易熬到退休,这又要出去工作,他不愿意。
马芬兰就开始唉声叹气,说生活苦生活累,每天想多做个荤菜都舍不得花钱。
原身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工作。
等马芬兰的丈夫王山出狱前,马芬兰突然翻脸找了个借口跟原身大吵一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搬了出去。
原身还懵逼着没有回过神来,只以为是普通的吵架,没想到过了两天他跟小区领导请了假买了东西去王赫新房子里找马芬兰时,见马芬兰笑盈盈的勾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王赫手里提着一大袋生活日用品,三个人有说有笑往回走。
原身先是愣住,然后就气疯了。
他冲过去拉住马芬兰,质问她这个男人是谁?她怎么能给他戴绿帽子。
马芬兰讽刺的看着他:“什么绿帽子,这是我老公,先前我看你人还不错想着跟你试试,没想到你私下里饭不做碗不洗,我是找老伴不是找祖宗,觉得不合适就一拍两散,你在这咋呼什么呢?”
王山也一脚踹在原身身上,脸上表情阴狠:“趁老子心情好你最好快点滚,否则老子不介意手里再多一条人命!”
原身被吓破了胆,心里依然气愤,却不敢再纠缠,忍着疼起身就跑了。
他回去没多久就病倒了,心病难医,哪怕季盛两口子最后看不下去把他接了过去,他也失了精气神,没多久就去世了。
死之前他拉着儿子的手忏悔,说他老糊涂,把家里的钱都给了外人。
季盛没说话,他知道原身想听什么,可他原谅不了,也不想逼自己原谅。
原身到死都死的窝囊。
季晏礼叹了口气,年迈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他强忍着困意把手机密码支付密码都改了,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听见马芬兰说话的声音,近在耳边。
“怎么回事儿,怎么总输不对?”
坐在一边的王赫玩着手机满脸不耐烦,“妈,到底好了没有?我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季晏礼睁开眼睛,就看见马芬兰拿着他的手机在那倒腾。
“密码我改了,你试一百遍也没用。”
马芬兰手顿住,“改密码?你好好的改什么密码?儿子来想吃顿好的,我按了三遍了密码都是错误……你来你来,你这老头子,这是防着谁呢?!”
季晏礼接过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想吃什么自己点,多大的人了还啃老本,我的钱是要留着养老的,可不能乱花。”
“这……”
马芬兰被堵了一下。
王赫手机也不玩了,他瞪着眼睛:“你这老头你说什么?我妈跟了你,我花你点钱怎么了?”
“那我也跟了你妈,怎么不见你妈给季盛花钱?”
说完,季晏礼捶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季盛不是说要带明舒和孩子过来吃饭,怎么还没来?这臭小子,该不会忘了吧?”
他起身往外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我得去买点菜,让季盛妈给孩子做顿饭,对,做顿饭,红烧肘子季盛最爱吃,我得去买个大肘子。”
“季盛中午不是刚来吗?老季你糊涂啦!老季?老季!”
马芬兰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季晏礼脚步都没停一下,他双手背后溜达着到了公园附近的小馄饨店吃了碗馄饨,跟广场的老头老太太跳了会儿广场舞,才悠哉悠哉的又背着手回了家。
王赫已经走了,马芬兰黑着脸在厨房洗锅,见他回来手里还滴水的铲子都顾不上放,大步走出来看着他就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