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顿时露出哀其不争的表情。
“这个季老头,条件也算不错,竟然这么不挑,听说马芬兰都没跟他领证,你们知道上次邻市一个老头被老太太骗光了钱的事吧?我看啊……”
说话这人用下巴点了点季晏礼离开的方向,“这位最后也是人财两空。”
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
季晏礼买了两份小笼包一碗豆浆,快到王赫住处的时候,小笼包已经吃完了,豆浆还剩一口,他没喝,拎在手里。
敲开门以后马芬兰看到是他脸色就冷了下来,冷嘲热讽还没出口,就见季晏礼绕过她往房间里走去。
“季晏礼你干嘛?那是赫赫的房间,你出……啊!你个死老头,你干什么!?”
王赫还在熟睡,季晏礼直接把剩下的豆浆一股脑的全浇到他脸上。
王赫惊醒,眼前是季晏礼满脸褶子但笑眯眯的脸,耳边是马芬兰的尖声怒骂,他眼里露出凶光,手却下意识的捂住裤裆。
“你这个死老头,你又要干什么?”
他从床上跳起来,第一时间选择了远离对手,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挥拳就打,他的小吉吉再被踢一脚,铁定得废。
“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赶紧起来!我给你找了份工作,以后每天你必须按时去上班。”
马芬兰:“上什么班?我儿子不上班!他还没结婚呢,受那份累干什么?”
王赫也摇头:“我不上班,你少管我的事。”
季晏礼:“我是你爸!我怎么能不管你?你妈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孝顺儿子!季盛是个没出息的,挣得都不够自己花还得我倒贴钱给他,你不能跟他学,好好上班,挣了工资都给我,我带你妈出去旅游。”
王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挣钱?工资都给你?”
这踏马什么道理。
季晏礼用事实向他证明,他说的话就是道理!
王赫被武力压制,提溜到工地的时候季晏礼一脚把他踹进去。
“好好工作,不然爸打断你的狗腿!”
工地的人笑了笑,只以为这是父子间的玩笑,只有王赫知道,季晏礼是来真的。
他摸了摸差点被打断的肋骨,恨得咬牙。
这个该死的老头子,他一定会让他好看!
马芬兰又收拾东西去了季晏礼那里,主卧被季晏礼一个人霸占了,她把东西放到次卧。
等扫了地拖了地擦了家,端着做好的饭走出来,看着坐在摇椅上喝茶的季晏礼,想把手里的碗摔到他脸上,又不敢。
“老季,吃饭啦。”
季晏礼合起报纸,摘下老花镜,慢悠悠走到饭桌边,“下次别做鸡蛋了,我不喜欢吃。”
“赫赫喜欢吃。”
“他也不喜欢吃!儿子像爸,他随我不喜欢吃鸡蛋。”
马芬兰想说那又不是你亲儿子像什么像,想到婚房,到底没说出口。
季晏礼坐下,随意感叹了一句:“芬兰啊,你说,我退休金也不算太高,又不爱做家务,你图我什么呢?图我脸上褶子多?图我放屁声音高?还是图我骂人嗓门大?”
马芬兰干笑:“怎么会,之前你不都分担家务么,这几天你累了,多休息。”
季晏礼冷笑,心想原世界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原身洗衣做饭,到了她嘴里,倒成了不干家务的废物。
他敲了敲桌子,眼里闪过精光:“马芬兰,你和你儿子不会惦记着我的钱吧?”
马芬兰一惊,“怎么会,老季,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么说可太伤我的心了。”
季晏礼哦一声,拍了拍胸脯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现在骗子太多,我可得看好我的棺材本。”
没几天季盛又来了,他买的水果蔬菜肉面给季晏礼送过来,看到王赫也在,他还愣了一下。
季晏礼踹了王赫屁股一脚:“叫人!这倒霉孩子,哑巴了?”
王赫额头青筋跳了跳,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哥。”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季盛稀奇的看了他几眼。黑了瘦了,穿的也破烂了。
季盛见过王赫几次,哪次他不是仰着头鼻孔朝天大爷一样坐在家里,这还是第一次开口叫人。
不过他也没给王赫太多关注,季盛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厨房,“爸,这些吃完了你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上楼不方便,你可别再自己出去买了。”
有一次季晏礼出去买了一大袋面,扛着上楼的时候没踩稳滚了下去,季盛接到电话的时候吓出一身冷汗,好悬人没出事,就是身上很多地方都磕青了。
季晏礼不听他念叨,“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王赫回来就买上了,你忙你的工作,不用操心我。”
季盛立马反驳:“他和我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他现在就是我亲儿子!”
季盛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他待不下去了,老头子把王赫指挥的团团转,却不让他干活,这不是拿他当外人吗?
季盛回去跟秦明舒抱怨了几句,秦明舒突然道:“咱们今年除了过年就去过爸那一次。”
秦明舒看季盛不明所以,叹了口气解释:“上一次去还是问爸要钱,咱们回去的太少了,以后尽量多抽时间出来带孩子去爸那转转,爸年纪也大了,老人家总是喜欢儿孙绕膝,工作再忙,也得多陪陪爸。”
季盛没说话了,他觉得秦明舒说的在理,心里的闷气消了,多了对老爷子的愧疚。
季晏礼压根没想那么多,他正让王赫给他端洗脚水,王赫刚把盆放下,季晏礼的脚就伸了进去,水点子溅到王赫脸上。
季晏礼看他那敢怒不敢言的怂包样,直接一脚踢在了他脸上。
“有话说有屁放,你这憋屎的样子我看着都臭。”
王赫在心里默念了十遍打不过打不过,才算把那股子暴戾压下去。
他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洗脚水,平静开口:“爸,我能搬回去住吗?这满共两室,你和我妈各睡一个房间,我每天要在工地搬砖,总睡客厅休息不过来。”
“当然不行,”季晏礼试图跟他讲道理,“我养你这么大,不就想着老了你能孝顺我吗?你搬出去,我的洗脚水谁端,我的衣服谁洗,家里的米面油谁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踏马……我长这么大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连后爸都不是的老头子,往自己脸上贴什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