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撩开衣袍,看到自己白嫩嫩的大腿后,继续往上,然后一脸怀疑人生。
这个世界的人,都,都这么生猛吗?
他走到放衣服的柜子面前,挑挑拣拣拿出一件类似束脚裤的东西后,快速穿上。
安全了。
这个世界终于安全了。
他安详的躺到床榻上,开始接收起了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是个女尊世界……
季晏礼又猛的坐起,他再次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有多什么不该多的东西或者少什么不该少的东西后,舒了口气,躺下继续看了起来。
这是个女尊世界,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全部都是女性,在外行走做生意的也是女性,男子则从生下来就困在后宅,寸步不得外出。
除了出嫁的那一天可以透过花轿的缝隙偷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一辈子都见不到宅子外面的世界。
有点像古代王朝的样子,但更加封建。
而且这里竟然是男子生孩子!
女贵男贱,男子一直长到十六岁,就会许配人家,为女子操持家务,哺育后代。
季晏礼又想骂娘了。
他忍着继续看起来。
原身今年刚好十六岁,他娘是朝廷户部大员,官居正三品,称得上一句有权有势。
他爹是他娘的正夫,出身也很不错,而且据说他爹祖上出过带灵根的先辈,导致他们这一脉的男子很抢手。
而他刚穿过来时,小厮说的三少爷,则是小侍生的孩子,小侍倒是长得俊郎清秀,但血脉一般,所以只能供人赏玩,上不得台面。
像这种小侍,也是可以被妻主随意送人的,命运通常都不太好。
原身刚满十六,说亲的人就踏破了季家的门槛,想要娶他为正夫的人从鸾京排到邦外,其中身份最高的,则是婧王爷。
婧王爷是女皇二女儿,生来就带着灵根,只等仙人再次下界选徒,就可青云直上,离开这里,去更广阔的世界。
但仙人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下来,而且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很多带有灵根的人,一直到死,都没有等来仙人的垂怜。
可这不妨碍凡人对仙人和仙界的追捧,而且时间一长,他们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祖上有灵根的,生下带有灵根的孩子的几率会更大,没有出过灵根的,几乎后代也不会再有。
上天总是会格外眷顾一些人,那些不被眷顾的,则如牛马一般。
尤其是男子。
“真是一个扭曲到变态的世界。”
季晏礼忍不住感叹。
怪不得他一来就会觉得压抑,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很难不压抑。在这里出生的灵根测试就代表了一切,在季晏礼生活的原世界,家庭贫困还可以出寒门贵子,但在这里,几乎是一出生,就注定了一辈子的路,让人想要挣扎都不行。
原身之所以这么抢手,除了祖上有过灵根者,他本身也身带木灵根,还是最纯净的天系灵根。
他娘季慧珍没有着急给他定下亲事,待价而沽这个词被季慧珍用到了极致。
最终,他的庚贴与二皇女婧王爷的交换,只等着婧王爷选好良辰吉日,就迎他进府。
原身也很期待。
并不是期待与靖王爷成亲,而是期待他爹口中那在花轿中匆匆一瞥的世界。
没过多久,他见到了。
窄小的缝隙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吆喝的小贩,市井的烟火,他觉得,在这一刻,他才是活着的。
可惜不等她回味片刻,婧王爷在洞房花烛的当晚,就把他打入了深渊。
婧王爷有自己喜欢的人,是从小伺候他的小侍,在她眼里,除了让他有些心动的小侍外,所有的男人都一样。
她娶原身,一是他的母皇不可能同意他娶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除非他不想争夺那最高的权利。
二是,她出身皇族,有幸见过一本被皇族收进藏书阁的书,那书上详细的教了换灵根之法,可以将一个人的灵根换给另外一个人。
她想为那个她喜欢的小侍换灵根。
她挑上了原主。
大婚当夜,一脸茫然的原身被带到了一个密室,那里面放着两张床,其中一张床躺着已经喝了安魂汤熟睡过去的小侍,另一张带着镣铐的床空着。
婧王爷把原身往里一推,亲自执刀,把他剥皮刮骨,刨出一根莹莹玉骨,按到了小侍的身体里。
原身成了连动都不能动的废人,而那小侍则一跃成了天系木灵根者。
男子并不能出门,没有人知道原身被困死在了那处密室,也没人知道,靖王府真正的正君成了那个小侍。
婧王爷是幸运的,原身死后第三年,仙界来人,他和小侍都被选中,跟着仙人去往了仙界。
他走后靖王府被圈成出仙之地,列为鸾朝不许被外人踏足的地方。
至于原身去哪了,没人关心,只除了一辈子出不了大门一步的,原身的父亲。
季晏礼接收完信息,躺在床上没有动。
思索着是嫁过去收拾那个狗逼,还是以后收拾那个狗逼。
片刻,他得出结论。
嫁!
他嫁!(咬牙切齿中)
户部尚书府拥有灵根的大少爷即将嫁给靖王爷的事不胫而走。
没娶到原身的人纷纷扼腕。
自带灵根者啊!就这么错过了!
至于这个自带灵根的人长什么模样,什么性情,高低胖瘦,谁又在乎呢,男子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季晏礼待嫁的时候,三少爷季澜过来找过他一回,话里话外阴阳怪气,季晏礼瞥了他一眼,说了句:“行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晚要成亲的,你还不如趁我嫁出去前,对我好一点。”
一句话说的季澜红了眼睛。
“这世道,这世道,凭什么男子只能待在后宅。”
他的小厮连忙去捂他的嘴。
身后,季慧珍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眼里不带什么情绪。
也是,你面对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的时候,要带什么情绪呢?
季晏礼同样没有看她。
别人待我如牛马,我看别人不如猪。
谁也不比谁高贵。
“我想吃你做的那道小炒,哎,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吃上。”
他说完,季澜嘟着嘴:“我去给你做就是了,干嘛故意让我伤心。”
他对着季慧珍行了礼,转身出去。
季晏礼则屁股在凳子上坐的稳稳的,平淡的唤了声:“母亲。”
得亏季慧珍耳力好,否则,看他的姿态,还以为他叫的是:“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