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圩日摆摊火爆
作者:饮荡吹君   穿越到1976年成痞儒最新章节     
    在 1976 年的粤北山区石坎二七圩,每逢圩日,那便是一场盛景。
    清晨,太阳刚刚爬上山头,微弱的阳光努力穿透着稀薄的晨雾,通往圩场的土路上,早已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老少,有的挑着沉甸甸的担子,有的背着略显破旧的竹篓,步履匆匆,脸上却满是对这圩日的期待。
    圩场入口,喧闹声已然响起。卖菜的老农,蹲在路边的一角,面前的筐子里是自家田地里产出的新鲜蔬菜,青菜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萝卜带着新鲜的泥土。“新鲜的蔬菜哟,早上刚从地里弄来的!”老农扯着嗓子喊着,声音带着劳作后的疲惫,却又饱含着对生活的热情。
    一旁,卖甘蔗的小贩也不甘示弱,大声吆喝着:“又甜又脆的甘蔗,不甜不要钱!”他的摊位上,一根根甘蔗笔直粗壮,绿得诱人。
    卖小吃的摊位前,人头攒动。刚出锅的炸油糍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摊主熟练地将一个个炸好的油糍捞出,嘴里吆喝着:“香酥可口的炸油糍,快来尝尝!”人们纷纷抢购,咬上一口,外酥里嫩,满嘴留香。
    圩场的中央,铁木社里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铁匠师傅们正专注地打造着农具,火花四溅,那一件件崭新的锄头、镰刀仿佛带着希望的光芒。机缝社里,缝纫机“哒哒哒”地响个不停,女工们熟练地操作着机器,为人们缝制出一件件新衣。
    不远处的饮食店里,飘出阵阵饭菜的香气。简陋的桌椅旁坐满了食客,大家一边品尝着简单却美味的食物,一边谈论着家长里短。
    百货商店也是热闹非凡,人们在柜台前挑选着生活所需的各种物品,从锅碗瓢盆到牙膏牙刷,应有尽有。售货员们忙得不亦乐乎,一边招呼着顾客,一边熟练地算账找零。人群中,有前来采购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的村民,有趁着圩日来交换物品的邻里,还有从远方赶来贩卖稀罕玩意儿的商人。大家摩肩接踵,人声鼎沸。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简单而纯粹的喜悦,这圩日不仅是物品的买卖,更是邻里之间的交流,是生活中的一份期待,是对未来平淡却又美好的憧憬。
    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来,原来是两个摊主因为摊位的位置起了争执。周围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年长的长辈站出来调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众人的劝说下,两人最终平息了怒火,圩场又恢复了热闹与和谐。
    这时,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原来是来了个卖药的江湖艺人。只见他身板挺直,双目炯炯,拍着胸口,大声吆喝着:“祖传秘方,包治百病!”那声音洪亮且富有穿透力,瞬间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动作行云流水,虎虎生风。那刀在他手中闪着寒光,枪尖舞动如银蛇,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我这药啊,能治跌打损伤、风寒咳嗽,不管啥病,无所不能!”他信誓旦旦地吹嘘着。
    然而,人群并没有如他所愿地一拥而上抢购他的药。有人大声说道:“我们平时有啥跌打损伤都找我们圩镇的“胡须勇”医治,他都不收钱的,谁知道你的膏药效果行不行啊?”
    “就是就是,“胡须勇”那医术才叫高明,你这药可不好说。”另一个人附和着。
    一时间,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看呐,这江湖佬估计是白跑一趟咯,咱这的人可不好糊弄。”
    卖药的江湖艺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仍强撑着笑容,试图继续推销他的药,只是声音里已少了几分最初的自信和笃定,心里想,估计这帮人又白嫖了我这次一次表演,这生意难做喽。都怪这治病不收钱的“胡须勇”……屈闷丫!比屈原还要委屈。
    就在这时,卷毛飞、沈大忠几个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卖甘蔗的摊位。卷毛飞眼睛滴溜溜一转,朝着沈大忠使了个眼色,几人便围到了甘蔗摊前。
    “老板,这甘蔗甜不?”卷毛飞装模作样地问道,还拿起一根甘蔗在手里比划着。
    卖甘蔗的外地人热情地回答:“甜,保证甜!”
    而此时,沈大忠几个人在前面打掩护,后面的人偷偷地拿起甘蔗往怀里塞。突然,卖甘蔗的外地人发现了卷毛飞他们的小动作,大声呵斥道:“你们干什么!”
    卷毛飞几个人却丝毫不在乎,还笑嘻嘻地说:“咋啦,不就几根甘蔗嘛!”
    周围的人们纷纷围了过来,对卷毛飞他们的行为指指点点。
    卷毛飞一伙一于阔佬懒理,见卷毛飞眼色一转,心领神会,跑!跑得快好世界。
    卖甘蔗的外地人见人跑了,又要顾及摊位的甘蔗,去追又不一定能追到,只能大骂几句愤愤不平,有当地人说他们这一伙都是街坊仔,这样的事他们经常做下次来见到他们要注意点,这班人就神台上的猫屎——惹人憎。
    在哑巴阿生的哨楼住宅门口,小凌晨和哑巴阿生的摊位尤为引人注目。他们的连环画租赁和陶瓷公仔展示,一下子吸引了众多的人。上个圩日已经有人看过,口耳相传之下,上个圩日未来看过的也都慕名而来,更何况今天还增加了许多不同类型的连环画和公仔书。小凌晨和哑巴阿生忙得不可开交,小凌晨和哑巴阿生的摊位前围满了人。小凌晨满脸通红,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连环画,一边大声招呼着:“快来看看呀,最新的连环画!出租连环画,一分钱一本,可以用物品交换最新三国演义的刘备关公张飞的靓公仔大家唔买都过来睇下。陶瓷公仔和连环画都可以预订,有买趁手,手快有手慢无。”哑巴阿生则在一旁比划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向人们介绍着陶瓷公仔。
    由于陶瓷公仔的人物人们都熟悉,而且还是连环画里面的人物形象,《三国演义》的刘关张,《西游记》的四师徒,《红楼梦》里的宝玉黛玉宝钗,《水浒》的林冲武松鲁智深,都被小凌晨制作得惟妙惟肖,好似书中走出来的一样。吸引了很多的人来观看。
    “这陶瓷公仔可真好看!”一个孩子眼睛放光,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哑巴阿生连忙摆摆手,示意孩子别乱动。
    小凌晨笑着说:“小朋友,喜欢的话让你爸妈给你买一个。”
    这时,一个大人问道:“这连环画怎么租啊?”
    小凌晨擦了擦汗,赶忙回答:“一本一一分钱,也可以用物品交换!”
    正说着,人群越来越多,两人越发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三姐晓薇赶了过来。她动作麻利,迅速接过小凌晨手中的钱,嘴里说道:“我来我来,你招呼客人。”只见她目光快速一扫,便能准确算出价钱,找零也丝毫不差。
    小凌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三姐,多亏你来了!”
    晓薇说:“咁好玩都唔叫我一声,做野。”
    这时市场监督管理员江胜伯还过来收了市场费用 0.5 元,并开具了盖了红章的收据。那收据是市场监督办开具的,注明:文明经营 0.5 元。他笑着说:晨仔,估唔到你仲有生意头脑呙。小凌晨说多谢胜伯了。
    陶瓷公仔十分火爆,虽然开价一个 2 元钱,当时一筒饭碗(十只)才 1.8 元,但是竟然一下子预订了 200 多只,连环画也订了 2 百多本。租赁交换的物品也五花八门,小凌晨计算过,反正租赁书仔硬件就是连环画,不用白不用,就算换什么物品都是稳赚不赔,所以交换物品也比较宽松,哑巴阿生有条不紊地估算着收下的物品,告诉来人折算后可以阅读多少本连环画,活脱脱一个杂货收购流动摊。小凌晨早有预判会有许多人来档口看书仔,他把摊位延伸到哑巴阿生家里的小院子,还早购买了足够多的小矮木凳子,所以今天虽然繁忙,却一切井井有条。反正这个圩日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宣传宣传再宣传。把自己的名号宣传出去,以便以后下乡以物换物以物换阅读的活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广告效应,最大宣传方式就是圩日摆摊了,这次摆摊可以讲是完满的。
    1976 年的这里,人们大多穿着朴素的蓝色或灰色的粗布衣裳,补丁虽常见,却也被缝补得整整齐齐。自行车还是稀罕物件,偶尔有一辆驶过,能吸引众多目光。
    正在小凌晨和哑巴阿生的摊位热闹非凡的时候,一个穿着中山干部装的人推着自行车气势汹汹地过来。此人正是靠造反起家的现公社办公室主任沈祺正,他身形干瘦,却透着一股狠劲,三角眼透着阴鸷的光,薄唇紧抿,仿佛时刻都在算计着什么。
    沈祺正大声喝道:“你们这是无证经营,这些陶瓷公仔和连环画都要没收!”
    小凌晨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他目光坚定,直视着沈祺正,说道:“主任,您可不能乱说!我们是有市场监督办开具的文明经营收据的,这是合法合规的经营,哪来的无证一说?”
    沈祺正没想到小凌晨会如此反驳,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那原本就狭长的脸此刻更是拉得老长,犹如一张扭曲的苦瓜,他恶狠狠地说:“哼,就这收据能说明什么?我说你们无证就是无证!”
    小凌晨不卑不亢,大声说道:“主任,咱们公社可是有明确的规定,只要有市场监督办开具的收据,那就是合法经营。您不能不讲道理,随意没收我们的东西。这是违反公社管理规定的,也是不合法的!”
    这时,旁边的哑巴阿生着急地比划着,想要解释,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而沈祺正的侄子沈大忠在一旁煽风点火:“伯伯,上次在河里我就被小凌晨他们一伙欺负了,您可得为我出气啊!”沈祺正心想,把东西没收了占为己有也非常好,一举两得,既能帮侄子打击仇人,又可以偷偷拿了他们的宝贝,这些事情,在文革中他可没少做。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公社的张主任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赶了过来。张主任身材高大,面庞刚毅,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威严和正义。他穿着整洁的中山装,显得干净利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张主任看了看情况,说道:“小凌晨他们有收据,怎么能说是无证经营?老沈,你可不能乱扣帽子!”
    沈祺正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但又不敢违抗张主任,只好讪讪地说:“主任,这……这我也是按规矩办事。”
    张主任严肃地说:“什么规矩?真正的规矩是要实事求是,不能冤枉了好人!”
    小凌晨感激地看着张主任,说道:“谢谢张主任主持公道!”
    在张主任的解围下,小凌晨和哑巴阿生的摊位得以继续正常经营,而沈祺正和沈大忠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张主任望着沈祺正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心里很是不舒服。他暗暗想着:“这些靠造反上台的人,整天胡作非为,搅得公社不得安宁,是得想个法子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肆意妄为,坏了公社的风气和规矩。”
    他在心里默默筹划着下一步的工作计划。首先,他决定深入群众,去了解大家对于沈祺正这类人的真实看法和所受的委屈,收集更多的实证,以便在处理他们的时候能够有理有据。然后,他要重新梳理公社的各项规章制度,明确职责和权限,让那些想要钻空子、滥用权力的人无机可乘。
    张主任还打算组织一场公社内部的思想教育活动,让大家明白公正、守法、为人民服务的重要性,从思想根源上纠正不良的风气。对于那些屡教不改、依旧肆意妄为的人,他决定绝不姑息,坚决按照规定进行严肃的处理,该撤职的撤职,该处罚的处罚。
    同时,张主任也意识到,要选拔和培养一批有正义感、有能力、真心为公社发展着想的干部,充实公社的管理队伍,为公社的未来发展注入新的活力和正气。他相信,只要下定决心,一步步踏实去做,一定能还公社一个风清气正的良好环境。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人们的身上,圩日渐渐落下帷幕。
    人们带着满满的收获,踏上了回家的路。孩子们在大人的背上已经睡熟,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然而,此时的圩场却留下了一地垃圾,繁华过后是一片零乱。废纸、果皮、破旧的包装袋在地上随风翻滚,原本热闹的摊位如今只剩下凌乱的桌椅和杂物。
    那卖甘蔗的摊位旁,甘蔗皮散落一地,仿佛在诉说着之前的热闹交易;小吃摊前,油腻的碗筷随意丢弃,散发着残余的食物气味。
    圩场的中央,被人们踩过的尘土飞扬起来,让这原本充满生机的地方显得有些萧瑟。
    而圩场,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安静而祥和,仿佛在为下一个圩日默默准备着。它似乎并不在意此刻的凌乱,因为它知道,在人们的辛勤打扫和整理后,又会迎来新的繁华与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