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口小儿,莫要胡说,药材是你们郑记提供的,你刚才也承认了是你们管理疏忽所致,现在又说责任不在你们,怎么,难不成是我们合伙陷害你不成?”一家小药铺的掌柜收到万记的提示,站起来就开始骂人。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句话,郑采薇已经等了好半天了。“这位掌柜真是明察秋毫,小女感激不尽,稍后一定登门拜访。”
说话的掌柜黑了脸,他说的是反话,难道她没听出来吗?
不过,郑采薇也没有再卖关子,把她查到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将军,夫人,刚才这位掌柜说的没错,药材出了问题,这件事,确实是有人陷害我们郑记草本。我知道给军营供药材兹事体大,我不敢大意,让药铺里负责配药的伙计每次配制完一批药之后,都会留样待查,留下的样本上会贴上这批药材的生产时间和配置的人,以及总的数量,为的就是防止药材出问题的时候,找不到出差错的环节。原本这样做,是为了药材好溯源,没想到,竟帮了我大忙。”
“我询问过十天前送往毅烽营的药材批次,知道那批药材是腊月初七那边配制的,这样就好办了,我请大夫看了留下来的样本药材,没有任何问题,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批药材,是在运输途中出了问题。”
“就算真的是运输途中出了问题,那也不能保证你们郑记草本是无辜的吧,万一是你们自己贼喊捉贼呢?”
“就是就是,我们又没有看到你配药的过程,也没见到你留的什么样本,鬼知道是不是你瞎说。”
“好,你们的质疑很有道理,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的证人进来。”她指了指门口,东子押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进来。
万羽一直盯着郑采薇,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被押进来的那个男人,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万羽惊恐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缓缓的坐回去。
“万姑娘,你认识他?”郑采薇好整以暇的问道。
“不,不认识,我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认识别的男人。”万羽惊慌失措的垂下头,掩住眼里的慌乱。
“李德,她说她不认识你诶,这可怎么办才好?”郑采薇笑着问那个叫李德的男人,那语气,就像是在问“她不愿意跟你做朋友”一样随意。
李德的身体抖了抖,抬头,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坐在中间,一身月牙白衣服的姑娘,他恨恨的咬死咬牙,“万姑娘,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他捏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个人面兽心的女人一顿暴揍。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呵呵不认识,那这个荷包,你总认识吧?”李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绣着花开富贵图案的荷包。
万羽没想到这个荷包竟然还在,这是自己当初为了方便装药材时用的荷包,自己不是扔了么,怎么会在李德手里。
“哼,不过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荷包,就凭这个,你就想把罪责栽到我头上,郑姑娘,郑东家,你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万羽打死不承认,那个荷包上有没有自己身份的标识,她不可能查得出来是自己的。“再说了,即使是我的又怎样,还不能是这个小偷偷了嘛,我一闺阁女子,还是要脸的,怎么会轻易把自己的荷包送给陌生的男人。”
万羽 的话才落下,其他人就开始纷纷指责郑采薇胡乱攀咬,用一个荷包,毁人家姑娘的清誉。
“都闭嘴,听郑,东家把话说完。”韩庭轩烦躁的打断了大家的话,议论纷纷的正堂瞬间安静下来。
“既然万姑娘觉得我是在毁你的清誉,那我们就一起见证真相吧。东子,去把所有人都带过来。”郑采薇的语气冷了下来,既然这万羽打算死磕到底,那自己也没必要再替他们留着这块遮羞布了。
郑采薇的话语才落下,东子和冬青就押着三个人进来,一个婆子、一个小妇人、一个男的,除了小妇人外,另外两个大家都认识。就在大家抽气的时候,又有两个黑衣男人被押了进来,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应该是受了伤。
“好了,我所有热证人和证据都到齐了。啪,啪。”郑采薇拍了拍手,“你们都互相看看啊,记住了你和谁见过面,干过什么事。”这句话说完,大家都有些摸头不捉脑,正要训斥她胡闹的时候,就见她手一抬,一根银针扎进了离她最近的李德的脖子上,李德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她抽出银针,在帕子上擦了擦,故技重施的走向另外那个婆子,婆子惊恐的往后退,突然脖子上一阵刺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晕了。
“媛媛,你来了。”郑采薇抬头,看向手起针落,剩下几个都已经晕死过去的“罪魁祸首”,笑了笑。
“嗯,那边已经忙完了,那些伤口溃烂的将士并不是因为你的凝血散所致,而是因为你提供的凝血散里面,被人加了致腐的药材,因为用量不大, 伤口才会先愈合再溃烂,要是用量再多一些,伤口知己就不可能愈合,看来,背后使阴招的人,对这个药很熟悉啊。”韩媛媛眼睛滴溜溜的扫了屋里的人一圈,眼神像是带着刺,还几个人呢被她看的眼神闪躲。
跪在地上,唯一一个没有晕倒的小妇人,吓得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韩媛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真是讨厌,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白眼狼,亏得郑夫人还掏心掏肺的对她。
郑采薇却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她已经被她伤过一次了,现在她看她,不过是个熟悉的路人甲而已。“你们五个人,都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现在,请对着韩将军和百草夫人,把你们知道的做过的,包括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谁,做过什么,仔细交代清楚,但凡你们中有一个人的话和其他人的对不上,那就全部处死。”
“不,不,堂姐,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妹妹,我是良民,你不能杀我。”郑小梅爬过来,拉着郑采薇的裙摆一个劲的哭求。
郑采薇冷冷的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裙摆拽了回来,“妹妹,你不是我妹妹,我们的情谊,在你在竹屋害我的时候,已经尽了。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要想活命的话,不过,你要是想死,你尽管胡说,我爹是知府,弄死你一个迫害朝廷命官的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