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子昂瞥了一眼边上的镜子,眼神不敢和她对视。
苏千藕顿时“哦”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你对着镜子喊着‘公主’自渎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随后看着他的衣袍,挑了挑眉。
“小熊熊挺凶的哈,我看你都抓不住。”
熊子昂霎时感觉自己被雷击了似的。
小……小熊熊?
抓不住?
公主说话真的是……又莽又直!!!
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每次说的话让他简直无法招架。
本就窘迫羞红的脸此刻好似红的要滴血一样,耳根到脖子都红透了,衬的垂在胸前的狐尾越发圣洁雪白。
可他还是没移开身子,袖长的身形固执的像块顽石。
“不是这个。”
“不是?那是什么?”
苏千藕歪了歪头,因为和纪苍泊胡来的弄乱的青丝垂落而下,她眨了眨眼,嘶的吸一口气:“你该不会突然想通了,要用一夜情来收买我吧?就为了堵住我胡说八道的嘴?!”
熊子昂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可是她自己说的,她那张嘴……是胡说八道的嘴。
随后,熊子昂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千藕:!!!
“你嗯个屁啊嗯,还真的这么想的啊,我都说了不会说了,你得信我!”
“可公主刚刚说了,你的嘴是胡说八道的嘴。”
苏千藕:……
熊子昂就这样静静的站了片刻,见苏千藕没说话,以为她同意了。
他氤氲着欲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然后修长的手指扯开里衣侧面的莲鱼腰扣……
苏千藕刚刚到嘴的拒绝,又因为眼前一亮的风景,再次胎死腹中。
纪苍泊说得对!
她定力是真的差!经不住勾!
等她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前方有一面超级大的镜子。
那镜子是柜台样式的。
镜子边缘是暗金色镶边儿的镂空装饰,背部是碧湖莲池鸳鸯戏水的图案,柜子则是檀木制作,上面涂了红褐色的漆,摸起来光滑无比,整个镜台看起来既精致又贵气。
苏千藕被熊子昂押着,两条手臂撑在梳妆台上。
玉瓷一样脖颈白皙又脆弱,上面布满了新鲜的吻痕。
她身下的椅子是木质的,原本看着还挺稳固,谁知道这么不经用。
凳子吱呀的闷响比她的惊呼声还密。
苏千藕懒洋洋的瞧着镜中人人影,微微眯起眼。
“你早有这个意思不早说!我很懒的啊,你害我衣服白穿了啊……”
熊子昂玉面粉红,身上也是粉红,有种看着晚霞和湖泊交替的天水一色,有种说不出的美感,他的肌肉纹理很匀称。
不是纪苍泊那种荷尔蒙爆发型的,也不是庄雨眠那样单薄的,而是薄肌。
胸肌腹肌该有的都有,纹路清晰,但不会显得夸张。
“是我的错,我应该在公主出现的第一时间说的。”熊子昂听出苏千藕的埋怨,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笑意,其中还掺杂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他的手也很好看,每个指甲都修剪的很干净,像是温润的玉笛,但指纹又很热,游走大陆都会少女眼睫轻颤。
凳子实在劣质。
他只能抱起少女放在梳妆台上。
眉眼宛若妖莲盛开,眸光如火似的燃烧起来,他沉沉浮浮的问了一句:“……真的只能拥有一夜吗?”
苏千藕:“嗯?”
熊子昂灼热的呼吸吐出:“公主之前说的。”
苏千藕脑子里浆糊一片,抓着眼前晃动的毛茸茸燕狐尾,扯了扯:“我说的就如这燕狐尾。等等,这个东西怎么扯不动啊啊啊,这东西是是带在你发冠上?还是哪里的?”
“公主为何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啊,我不是回答你了啊。”
“回答了?”
“嗯。”
苏千藕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手指把燕狐尾在指头上绕圈圈。
“我问你啊,你老实回答啊,这燕狐尾是啊干嘛的……”
“这东西是我们北辰的风俗。”熊子昂皱着眉,眼前晃动的梳妆台和摇晃的镜面让他的思绪滞涩了许多,“燕狐在我们北辰是忠贞的野兽,配偶死去,就会孤寡终老。”
“公主,我身心都是干净的!”
“曾经的确有个未婚妻,但我们根本不相识,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她死后,我又被许多家族顶上,不得不佩戴燕狐尾,只是想告诉别人,我不想联姻!”
“公主……”
“其实我心里……”
“我心里……”
苏千藕突的变成一座拱桥,手指在他胳膊划出几道血痕。
熊子昂瞳孔缩了缩,话音顿住,被眼前万树花开的场景迷的一阵失神。
天,公主好美!
梳妆镜很凉,苏千藕靠在上面休息。
抬眼时,眸子里那种湿漉漉的光把熊子昂看的再次一呆。
“我知道燕狐尾代表什么,简玉楼和我说过。但不管外人怎么想,你的身份就是烈夫对不对?你现在说说,你这个烈夫,现在在干什么?”
“我……”
熊子昂脑子愣愣的看着她,喃喃道:“我……我在……”
苏千藕眸中笑意宛若涟漪散开:“你在和我亲热,所以烈夫这身份就是假的,就是胡说八道的!所以你问我,你和我之间真的只能一夜情吗?我回答了啊。”
熊子昂脑中灵光闪过,眼眸猛然亮起:“一夜情也是公主胡说八道的?”
意思是……
意思是他和公主不止于今晚,还有以后。
苏千藕:“我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你!”
“怎样,你要放过我吗?”苏千藕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
熊子昂心里一阵激荡,“不!”
苏千藕继续拽着他的燕狐尾,抬眸扫向他惊喜无比的神色,唇角勾了勾。
……
二月初三,苏千藕带着熊子昂回府。
听闻公主从外头领了个野男人回来,简玉楼、林雁回、庄雨眠、纪苍泊纷纷坐不住了,直接告假。
而在公主府里的江策、顾况、白冠儒也是早早的等在蓬莱院外。
众人纷纷瞪着纪苍泊。
“纪苍泊你到底做了什么?!”高马尾的鹿眼少年,神色阴沉。
庄雨眠:“公主摘了个柿子说要给你送去。你把公主勾去了,为什么又没留住?你是真的中毒了吗?还是手段?”
纪苍泊疏狂的神色第一次有些心虚。
他能怎么说?
说是胡闹了三天,把公主给吓跑了?!
白冠儒垂着眼睑,想着自己这个新欢还没当多久就要变成旧爱,心里也有些闷闷的疼。
“现在要清楚那人是谁?到底在何处勾搭的公主,咱们人已经够多了……”
众人神色一凛。
是的,人已经够多了,一个星期都不够排了。
林雁回矜贵漠然的眉眼也皱了起来:……别人是一星期都有一天,他和弟弟轮流来,更惨,相当于半月才一次!
简玉楼看向红镜,直接问道。
“红镜,能否透露一下,公主带的回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