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出墙红杏
作者:青木川   清穿之拐个王爷做外室最新章节     
    惜宁干脆一扭身,仰面半个身子躺到爷腿上,拉着他的辫子甩啊甩地,若有所思地说:
    “爷早几年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凶?对女人不太耐烦?”
    十四爷想了想,好像是。
    宁格格进府那时候,他可不会疼人,夜里床榻上只知道由着自己的兴头来。
    正血气方刚的时候,到紧要关头哪收得住?
    也难怪那娇弱美人不过侍寝几次,见了自己就直哆嗦。
    看来还是他自己不够怜香惜玉,才把好好一个美人,给吓傻了。
    这么一想,十四爷就哼了一声道:
    “她要是像你这般娇气,疼了就撒娇,爷又不是禽兽,还会强迫她不成?就知道哭哭戚戚,倒好像爷虐待了她似的。”
    说着声音慢慢小了,想来也意识到当年确实有自己的不是,有些愧然。
    许是不愿再聊宁格格,十四爷突然把惜宁抱起来往床榻上一放,扑了上去。
    惜宁猝不及防,这人还说自己不是禽兽,好好说着话呢,怎么就癫起来了 ?
    她两脚乱踢,又拍打爷肩膀,让他起来。
    “在外面跑了一天,去洗洗吧,一身的尘土。”
    十四爷气喘吁吁地起身,仰躺着不肯动,惜宁推了他几下,他伸手一拉,人就扑倒了怀里。
    爷两只胳膊环抱着惜宁的腰肢,在她耳垂上又咬又舔,完了才小声说:
    “我不去,除非你跟我一起洗才行。就上次那样儿,再来一回。”
    惜宁一愣,上次啥样儿?
    十四爷便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惜宁才想起来,是她醉酒那一回,两人在浴桶里,实在有些癫狂。
    可那时候借着酒意,能丢了羞耻与颜面,现在这般清醒,哪里做得出来?
    惜宁有些担忧,若太顺着爷,让他尽了兴,一时舒畅,难免心底里轻视了自己。
    便扭捏着无论如何都不肯,十四爷怏怏地,一边穿鞋一边还恨恨地说:
    “下次把你灌醉了,看你还扭捏不扭捏,到时非让你求爷换着花样收拾你不可。”
    惜宁只抿着嘴笑,穿着绫布袜子的脚丫子一下一下地踢着爷的背,有点小得意。
    十四爷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陪自己胡闹了,只好怏怏地自个去沐浴,心里怪怪地,却又有些受用。
    寻常女子,哪个敢把脚丫子踩到爷的背上?
    这妮子看着胆小,私下里却肆无忌惮!
    偏她那一双脚,在背上踢来踢去,挠得爷心里痒痒的,哪里还舍得斥责她!
    惜宁笑眯眯地看着十四爷去了净房,也下了床榻,去厨房里看了眼晚膳。
    中午吃那灶台鱼,惜宁舌头一品就知道,这鱼肉质细嫩鲜美,做法倒是一般。
    密云水库的鱼啊,后世也是闻名的,惜宁与一众驴友经常去吃。
    且这时候没有水库一说,都是山泉野湖里长出来的野生鱼,当然美味了。
    惜宁现在有啥好的都会想着十四爷,用过午膳,就与刘喜说,不知哪里有卖这种野生鱼的,想弄几条,晚上做给主子爷吃,尝尝鲜。
    刘喜一听,得了,惜宁姑娘这般用心,细心,难怪爷离不开她。
    他做奴才的都没想到这茬。
    主要是觉得皇子吗,跟着皇上还能没好的吃?还缺这一口鱼?
    惜宁却知道,十四爷每次从宫里回来,就摸着肚子一脸哀怨。
    吃不好,吃不饱,难得有他喜欢的,又不敢放开了吃。
    反正在皇上跟前吃饭,那不叫吃饭,叫受刑,惜宁听了,就觉着早晚得胃溃疡。
    她连几个丫鬟在旁边伺候都受不了,旁边一堆太监宫女,一道菜最多三筷子,还得时时关注着皇上的脸色与喜好,随时准备回话凑趣儿……
    啧啧啧,万幸当年没进宫。
    十四爷不上她这儿来也就罢了,来了惜宁就张罗一桌好吃的,让他吃得舒坦,吃得健康。
    刘喜便颠儿颠儿地去问了,那老字号鱼庄老板一听是皇亲贵胄要吃鱼,二话不说,送了两桶活鱼到十四爷住的庄子上。
    这日后就是活招牌啊,连皇子都特意找他家要鱼吃,嘿!
    这次来蒙古,十四爷把前院膳房刘公公也带上了,就怕惜宁一路吃不好。
    惜宁发现这刘公公真是个妙人儿,刀工好,厨艺好,且人灵活通达。
    一般大厨都不爱别人指手画脚,刘公公对惜宁各种别出心裁的吃法,喜笑颜开,求之不得。
    这两木桶野生鱼共有十几条,惜宁一看,得了,不光十四爷,跟着的随众丫鬟都有口福。
    就做酸汤鱼,正好带的有她自制的两罐子酸笋,还有酸菜,辣萝卜条什么的。
    惜宁就怕到了草原上大块吃肉,没有蔬菜,带些咸菜腌菜,也能打打牙祭。
    做水煮鱼酸汤鱼关键在于片鱼的刀工,得薄可透指,热油一烫就熟,肉质才香嫩鲜美,入口即化。
    刘公公的刀工自然没有问题,鱼肉片下来,码好腌上,剩下的鱼头鱼骨吊了一锅鲜汤,做酸汤鱼的底汤。
    惜宁进了厨房,刘公公和两个打下手的小太监赶紧起身问安,惜宁笑着摆手道:“你们忙,不用管我。”
    她揭开锅看了眼,那鱼汤奶白奶白的,鲜香扑鼻,实在诱人。
    惜宁吩咐道:
    “一会单给十四爷和我那院里做一份,别放太多辣椒,豆芽酸笋多放些,再给宁格格那儿送一份,她的不要加辣椒,主食就配米饭吧,饼子也来一份。”
    十四爷是典型的北方人口味,更喜欢吃面食,但是对于惜宁来说,酸汤鱼必须就米饭啊!
    宁格格吃素,惜宁又让刘公公另外做了一份鱼汤豆腐白菜和几样素菜去。
    她不赞成吃全素,对身体不好,会缺少蛋白质和必要矿物质,不过交浅最忌言深,惜宁也不过庄浅浅劝了宁格格几句便罢了。
    反正酸汤鱼也送一份过去,吃不吃就在于她自己了。
    剩下的惜宁就让刘公公和刘喜他们自便,只叮嘱一句:
    “留两条鲜活的,明天早上现杀了,做鱼片粥喝。”
    刘公公连连应是,低头弯腰地把惜宁送出去,只说姑娘瞧好吧,一定做得让您和主子爷满意。
    他们这些下人跟着尝鲜了,这密云野生鱼,每回往京城里送,十四爷府上都分不到几条,不受待见的那几位阿哥爷更是连腥味都闻不着。
    也是赶巧了,这回歇在了密云,姑娘又有心,要了两桶鱼回来。
    十四爷从净房出来,散着头发,惜宁让她们把晚膳摆在院子里,也不用人服侍,两人对坐着,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把一盆酸菜鱼吃的精光。
    十四爷果然还是更爱面食,用那酸汤泡着面饼子,美美地吃了一大碗。
    惜宁说这个吃法像羊肉泡馍,十四爷愣了一下,羊肉泡馍?爷怎么没吃过?
    惜宁也楞了,得,又说漏嘴了。
    可怜的外祖父又被拉出来营业:
    “嗨,小时候听外祖父说过,是西北的吃法,就是把烤馍撕碎了,放在羊肉汤里,撒上香菜,葱姜蒜沫,那烤馍吸了羊肉汤,味道极好的。不过我也没吃过,只是想着馋。”
    说着惜宁故意吸溜了一下口水,把十四爷逗乐了,夹了一块面饼塞她嘴里,哄她说:
    “这个一样好吃。”
    惜宁嘴巴被塞满了,心想,当然好吃了,酸汤鱼耶,开个饭店,保管挣疯了。
    吃饱了,惜宁就被十四爷拐到炕上,做运动去了。
    美其名曰,助消化。
    消化这个词也是惜宁嘴瓢了说出来的,这时候人不说消化,说克化。
    十四爷疑惑,惜宁就打哈哈说,是南边说法,大概是方言,小时候听外祖母说的。
    也不能总让外祖父营业,外祖母也分担分担。
    吃得香,运动得爽,睡得美,第二日早上,喝过香喷喷的鱼片粥,一行人精神抖擞地继续上路。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惜宁发现皇上他老人家是真的会享受,这不就是组团游山玩水吗?
    还是大型旅游团。
    惜宁跟着十四爷游山玩水好不惬意,京城里,杨格格也没闲着。
    她可能耐了,送信给外祖母,就是王尚书夫人,求她到十四爷府上来做客。
    也不知杨格格在外祖母面前都哭诉了些什么,王夫人从云霞居出来,就去求见福晋。
    这一个是十四爷福晋,一个是尚书夫人,论身份,自然是完颜氏尊贵,但论实权,她就比不过王夫人了。
    “说起来杨格格小时候在我们府里长大的,她外祖父一直惦记着,这回十四爷去了蒙古,老身就想求个恩典,接她回去住几日,也圆了她外祖父惦念之情。”
    王夫人语气诚恳,福晋犹豫了一小会儿,就答应了。
    杨格格回了王家第三日,就悄悄去求见八爷。
    她小时候在王家住过几年,与八爷没少见面,私下里早就芳心暗许 。
    一心一意等到了年纪,就去八爷身边伺候。
    哪想到阴差阳错,成了十四爷的格格?
    她心灰意冷,最终被父亲说服,打起精神来,想在十四爷府里做出一番成就。
    哪想到十四爷竟是这般不解风情?
    满腔委屈与无措,杨格格忍不住了,让梅影私下里去约八爷相见 。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真红杏出墙?她倒没那个胆子。
    就是在十四爷这里受了委屈与冷落,生出万般悔意,格外想见见八爷,求个指引八爷前年被皇上申斥,褫夺贝勒封号后,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他想不通,明明皇阿玛一直赏识重用自己,朝中大臣众心所向,力推自己为太子,皇上为何那般雷霆震怒?
    君心难测,八爷战战兢兢,即便后来皇上以庆贺太子复立之名,大封各位皇子,自己也重新成为大清贝勒爷,他还是不敢张扬。
    这次皇上北巡,他知道自己失了帝心,不受皇阿玛待见,干脆上折子称病,在府中休养,未曾随行。
    收到杨格格邀约见面的信,八爷犹豫许久。
    他断然做不出与十四弟妾室私相授受那等龌龊之事,心知与杨格格见面,大为不妥。
    八爷与福晋伉俪情深,这些年府里连侧福晋都没有,更没有侍妾格格,妻妾争宠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可惜天妒人间深情,大婚几年,八福晋迟迟不能生育,支持八爷的大臣们,阿灵阿马齐等人几年前就开始念叨,子嗣之事会成为他大业之障碍,劝八爷早日纳侧福晋生子。
    前年选秀时,王杨两家把杨玉婷推举到他面前,八爷默默认可接纳。
    还赐了杨玉婷一块玉佩,杨大小姐自然喜出望外,亲手绣了一个扇坠,作为回赠之礼。
    只等着年龄再大些,求了良妃,请皇阿玛将她指给八爷做侧福晋。
    如今物是人非,峰回路转,王尚书暗示要借杨格格笼络十四弟,八爷心里不以为然。
    十四爷是何等光风霁月,心底真纯之人,岂是受妇人拨弄之辈?
    当初也只有他,秉信人间自有公理在,不忍看皇阿玛对自己下重手,冲出去说上几句公道话,为此还挨了二十板子。
    八爷心里承十四爷情,奈何皇上这般多疑,他不敢明面上与十四弟走动,怕更要落了结党营私之口实,连累十四爷。
    这个当口,往十四爷身边安插个女人,做自己的暗线?
    八爷信不过这位杨玉婷,自古红颜多祸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奈何德妃娘娘选中了她,王尚书言道:
    “只是借后院女眷,加强与十四爷的情谊罢了,八爷不必多虑,难道我们还会对十四爷行不利之事?”
    即便如此,八爷心里也膈应着,连带对杨玉婷也有了些微妙的反感。
    不要弄巧成拙,让她坏了他与十四弟的情谊,更坏了他兄弟声名才好。
    八爷最终去了杨格格相约的茶楼,进门便看见小美人泪眼婆娑,捏着手帕,差点就扑上来。
    他俩也有几年不曾见面,上一回还是杨格格进京选秀,在王家花厅偶遇。
    那时八爷意气风发,正受皇上重用,群臣拥戴,杨格格主动前来示好,他虽然没有明言接受,却也不曾拒绝。
    如今早不是当初含情脉脉欲说还休的情景,八爷见杨格格压襟上挂的,正是自己当年所赐那块玉佩,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今日来,一是想亲眼看看,杨格格到底是什么立场与心思。
    二是要斩断前缘。
    哪想到这女子如此大胆,竟然把自己所赠玉佩,堂而皇之地挂在身上?
    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杨玉婷见八爷推门进来,起身屈膝低首行礼,再抬头,便眼含泪水,颤声娇呼一声:“八爷……”
    如此情态,八爷无奈至极,比手请她起身入座。
    “你今日请我来,可有何要事?”
    杨玉婷泪眼婆娑,颤声道:
    “爷,入十四爷府并非玉婷所愿……如今在那府中,左右为难,玉婷不知该如何自处,求爷指教。”
    八爷叹一口气,问道:“是不是你父亲,或是王尚书大人与你说了些什么?”
    杨玉婷犹豫着,点点头。
    “你一弱质女子,莫要牵扯前朝之事,你父亲大概有他之所求,只是让你陷于如今境地,实在是……”
    八爷摇摇头,十四去蒙古,没带杨玉婷,他不用问,便知她并未得到十四欢心。
    如今她还敢私下约自己见面,怕是心里还存了那等龌龊心思。
    八爷三分同情,七分憎恶。
    世间多少好男儿,都坏在这情色之事上,他须得快刀斩乱麻,绝了这个后患才是。
    “你既然入了十四爷府上,万万不可首鼠两端,别听你父亲说的什么鬼话,若心存了妄念,将来死无葬生之地都难说。好生侍奉十四爷,他就算对你没有高看之意,也断然不会亏待你,只你自己不要生出不堪念想便是。”
    说着从袖兜里取出当初杨玉婷所赠扇坠,推到她面前,冷声道:
    “此物留在我手中是个祸害,还给杨格格,至于那玉佩,也请交还与我才是。”
    手指点点她身前的压襟。
    杨玉婷一时怔忪,她万万没想到,今日冒天下之大不韪约八爷相见,竟换来这样一番冷心冷情的告诫。
    这玉佩她原本深藏于箱笼之内,不敢示人。
    今日取出挂于压襟上,也是想暗示八爷她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曾忘记与八爷情意。
    哪知道八爷竟要将玉佩收回去?
    八爷见她端坐不动,只愣愣地看着自己,一滴泪珠挂在腮帮子上,降落未落,心下也不忍。
    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还是狠心抬手,又指了指她胸前那压襟,口中催道:
    “还请杨格格见谅,此物断然不能留在你手中,若被十四弟知道,坏我兄弟情谊,于你也是万劫不复之事。”
    杨玉婷僵僵地抬手,取下那压襟上的玉佩,万般眷恋地用手指细细研磨上面花纹,好一会儿才双手递给八爷。
    八爷接过玉佩,放入兜中,又劝她一句: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注1)。我素来看不起用女人来左右社稷政事之人,你万万莫要受了你那父亲的蛊惑,生出妄念,十四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以诚心换他一点眷顾,在后院总有你立足之地,千万莫要误了自身。”
    言尽于此,八爷起身离去。
    杨玉婷万念俱灰,果然父亲那些话,都是哄她的!
    什么八爷对她眷念不舍,如今处境艰难,需要她为之周旋,若她能入十四爷府,哄得十四爷暗中支持八爷,将来自有她一份前程。
    都是骗人的,都是父亲他自己的妄想啊!
    杨玉婷不甘心。
    她自幼便饱读诗书,琴棋书画,茶艺插花,内眷往来,样样精通。
    小时候有个算命的道士,说她命格奇贵,天生凤命。
    何谓凤命?不就是宫里头那位吗?
    如今她竟成了弃子!八爷撇清关系,十四爷冷眼相待。
    照八爷说的,从此谨小慎微,在十四爷后院做一个格格,终生都只是个格格,让她怎么甘心?
    杨玉婷把嘴唇咬破了皮,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匆匆离开茶楼。
    不行,她不能认命,不能像那位宁格格一般,活得形如槁木。
    王夫人听了外孙女的哭诉,长叹一声,伸手抚摸她发顶,只说:
    “女子本就如浮萍,水急水缓,随之飘零,你父亲确实对你寄予厚望,但八爷和十四爷岂是他能摆布的?就连你外祖父,也终日如履薄冰岌岌可危,到一境处一境,你便认命了吧!”
    杨玉婷跪伏在外祖母膝上,哀哀哭道:
    “究竟德妃娘娘为何要让我进十四爷府啊……他明明眼里心里,都看不见别人,只有那吴惜宁……”
    王夫人喃喃重复道: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德妃娘娘偏偏就选中你呢?”
    此话犹如一记响鼓,敲醒王夫人,皇家人做事,从来都有其深意,与其敲边鼓,不如直击中心。
    她伸手扶起杨玉婷,声音凝重而有力地说:
    “婷儿,你想办法,求见德妃娘娘一面,让她指点你,告诉你,她想让你做什么。去求福晋,让她带你进宫一趟。”
    杨玉婷是格格,没有进宫觐见资格,王夫人是外命妇,不应召不得入内宫,唯有福晋能帮她见到德妃娘娘。
    王夫人的话,仿佛给杨玉婷狭缝中带来一丝光明,她点头道:
    “对,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求见娘娘,娘娘总该给我一条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