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人心皆善。
    只是有些人，不擅于将内心的善良给表现出来。
    但现在，我知道大错特错。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心，是真的狠。
    为了钱，没什么不敢做，没什么做不出来。
    老姜，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的思想观念告诉我，他眼底就只有钱，任何人都不要给他谈感情。
    他甚至还说了一件事，是他和他老婆的。
    因为到这边来赚钱，肯定要和家里人分开，他老婆不想分开，劝不住后就跪下来求。
    我觉得，一个女人能下跪求，肯定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是个人心头都会有一些触动。
    然而老姜不仅仅没心软，反而觉得老婆就是他赚钱的绊脚石，直接一顿暴打，要不是邻居听到动静及时叫了救护车，老婆可能就死了。
    他说这事的时候，我听到的只是冷漠，好似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真的，此时的老姜，和平日他给我的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
    平时，他总是笑呵呵的，给人感觉很爽朗和善，值得交往，但现在我觉得他无比狠辣和阴暗，在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他表现得很和气，但只要涉及利益，本性就会露出来。
    这一刻，我暗自庆幸还好前面暗吃客户钱的事没有被发现，否则我可能真的早就被搞死了。
    发现老姜最真实的面目，我本计划说的事，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当前这情况，老姜百分之一百不会给我走。
    我担心这时提出来要走，他一个恼怒，直接拿来手铐，将我和阿虹每天锁在椅子上办公。
    仔细想了想后，我说：“姜哥，是不是得重新找两个人来从头学习，人手不足不好操作呀！”
    我计划先让老姜找人来，然后用心培养，当新人培养得差不多时再和老姜提离开的事，那时候说了成功的概率应该比较大。
    “你有人吗？”老姜反问我。
    “你可以叫两个人来上班，到时他们头上你还可以再提一个点！”
    我赶忙摇头说：“没有！”
    “我在这边都不认识几个人，这不年底嘛，认识的都回去了！”
    开玩笑，我敢叫人来？
    明知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我叫人来不是帮助，而是祸害。
    老姜不讲良心，但我不能不讲，不能为了多赚几块钱就将人推入火坑。
    “我这边也暂时叫不到人，等我找人想想办法！”
    “最近几天，只能是你们先辛苦一下了，发圈的时候忙不过来，可以让南仔和小凯帮忙！”老姜回应得很敷衍。
    对此，我很绝望，因为这样就难以确定老姜到底什么时候能叫来人。
    他要是一直不叫人来，我就一直走不了。
    我也不知道老姜是不是洞察到了我的心思，然后准备利用这种方式将我给留下来。
    决策权掌握在老姜手里，我即便不甘心也没办法，只能点点头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室内。
    老姜可能也知道我有些使唤不动小凯，走之前交代他最近缺人手，发圈的时候帮忙弄一下手机，免得我和阿虹过于忙而出错。
    “东，你说了离开的事了？”
    因小凯的原因，阿虹不敢开口问，明明就坐在我旁边，却发消息给我。
    “没，不敢问，具体的等有时间我再给你说！”
    “这件事得好好重新计划了！”
    阿虹看完消息后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我，但我看出她脸色明显不太好，显然非常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魔窟。
    对此，我也很无奈。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思索到老姜可能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将我给留下来，我内心跑路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知道，由于这段时间安稳做事，老姜对我的防范明显降低了。
    只要我不和他提走，那么他就不会过于关注我的动向，这样我就有更大的机会跑路。
    上次是因为要去孟波那边，必须得依靠蛇头，这才会被老姜知道。
    这次，是直接回国。
    去河边的路我走过，可以自己开车冲到河边，到时车都不要了，到了河边立马花钱让运送的人将我们弄到河那边。
    只要双脚站在河那边，那老姜那我就没办法了。
    计划归计划，具体什么时候实施，我也难以确定，因为当前这一批号都是新号，即将迎来爆发期，给我的提点也不低，还能赚不到。
    钱，没人会赚得够。
    当前尽管存款不少，但我很清楚只要回国，就不可能继续像在这边，一个月可以搞到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
    回家，一个月能搞一个估计都够呛。
    因此，我必须珍惜接下来少有的日子，尽所能多赚一点带着回去。
    下午出去吃饭时，我将和老姜的交流说了出来。
    得知老姜的阴暗和狠辣，阿虹更怕了，直接提出要不我们现在就跑路。
    面对唾手可得的钱，现在就离开，我是真的不甘心，当即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开导安慰阿虹。
    我告诉她，老姜这人虽然可怕，但当前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只要不瞎搞他就不会为难我们，因此安全方面暂时不需要担忧。
    跟着，我又告诉阿虹，马上就能在赚一笔钱，等这笔钱赚到手后，我直接带着她去河边回国，不会像上次一样被蛇头给卖了。
    都这样说了，阿虹还是笑不出来，我只能沉住气继续给她说我对赚钱的想法。
    国内和这边到底哪边好赚钱，这情况阿虹很清楚。
    这般安慰下，她担忧和焦急的阿虹慢慢才平静下来，让我保证只要等这一批号弄得差不多，立马走人。
    之后一直到月底，由于缺人，每天都很忙。
    忙的情况下，自然是能赚到钱。
    和第一批号一样，迎来爆发期后，基本上每天都有出客户，局面也从亏损变成盈利。
    老姜和鸿哥都非常开心，特别是鸿哥，三天就会到办公室溜一趟，每次来都要扔下两条大重九给我们。
    面对跨年夜，我计划带着阿虹到山下去好好的吃一顿海鲜，顺道去a380门口看烟花秀，因为阿虹说每年跨年a380都会花不少钱买烟花来燃放。
    吃饭中途，电话忽然响起。
    见是猴子打来，我知道绝对有事，否则他不会打电话给我，很迟疑要不要接。
    接了，知道什么事后不好推辞。
    不接，又因为是一个村的，担心真的出事。
    一阵迟疑后，我还是接通了电话。
    刚接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猴子很着急的声音。
    “阿东，阿龙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