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外铺着长条桌布的橡木甜品台与主题相符,奚午蔓取了好几块糕点放甜点盘中,拿了勺子躲到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她把面具稍稍上抬,方便用勺子吃糕点,静静看男主跟反派打斗。
然后,初期的男女主正式见面了,男主把女巫的紫水晶法杖送给女主。
男女主本是一见钟情,但男主一心想着斩妖除魔,后续很伤女主的心。
看大家自由发挥,快乐在于,总有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台词。要这是正剧,贴上喜剧的标签,铁定爆火。
站得有点累,奚午蔓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座椅,于是往右挪步,靠到旁边的柱子上。
身体有了一点支撑,腿轻松不少。
一段剧情结束,大家短暂休息,奚午蔓也暂停了吃糕点的行动,长叹出一口气。
“累了?”低沉的男音,从她右后方传来。
她被吓了一跳,猛转身寻声瞧去,看见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有一个高大的黑影。
他几乎就与那片昏暗的深色背景墙融为一体,奚午蔓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他往前走了两步,奚午蔓看清他的脸,又惊又喜。
“叔叔?你怎么……”
苏慎渊抬手将食指放到唇前,示意她小点声。
她立马压下情绪,却见他又退回那片昏暗。
然后,她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
她一回头,就看见柳钟乐的笑脸。
“专门给你准备的热酒。”柳钟乐从托盘里取出一杯红酒,递到奚午蔓面前。
“谢谢你。”奚午蔓接过酒杯,柳钟乐就忙着为其他人送酒去了。
奚午蔓的目光没过多追随柳钟乐,回身走向苏慎渊,把酒杯递到他面前,小心地低声问他:“叔叔要不要喝杯酒?”
“我不喝。”他的视线落到她手中的陶瓷点心盘,“我帮你端着?”
他这句话,让奚午蔓回想起不算愉快的往事。
奚午蔓尴尬地笑笑,说:“上次我是走路没注意到您,这次我不会把酒泼您身上的。”
“我只是担心你受累,这盘子可不轻。”他伸手端过奚午蔓手中的点心盘。
奚午蔓说了声“谢谢您”,又想到之前的问题:“您怎么会在这?”
“因为你在这。”不等奚午蔓说话,他又问,“也许你想坐会儿?”
奚午蔓动了动袍子下的腿脚,咧嘴笑开:“我确实需要坐会儿,但这儿没椅子。”
“楼上有。”
他带奚午蔓走进旁边大敞的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沿旋梯上楼,在走廊中段一扇门前停下。
智能锁扫描到他的脸部,自动打开,他轻轻一拧把手,推开门。
这是一间书房,灯光明亮。东西两面墙的书架上都摆满书。北墙挂着几幅很大的地图,地图下的长岸上摆着烛台、地球仪和几个文件夹。窗户朝南开。
弧形书桌坐西向东,坐在椅上可以看见进门的人。同样,奚午蔓一进屋,就看见书桌和椅子。
那是房里唯一一张座椅。显然,这间书房属于私人,没预设待客的功能。
她占据了那张舒适的座椅,取下面具放桌面,小口吃糕点,呷着红酒,目光随苏慎渊的身影而流转。
苏慎渊找出几份文件和几张报纸,放到桌面离奚午蔓最近的位置。
奚午蔓一垂眸,就被报纸上的新闻吸引。
「惊!m集团小公主竟是这副德行?」
这标题,令奚午蔓一惊,甚至激起她对自己德行的好奇心。
而那篇报道可谓无聊。
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士爆料,m集团小公主德行败坏,人面兽心,把人五花大绑,一顿虐待,还啐人一脸。
旁边配了张被害人的黑白照片。
被害人的眼睛被打了马赛克,能看清他鼻青眼肿的脸和脸上的浓痰,照片的背景正是奚午蔓在橙乡坐的那辆房车,车牌号被打了马赛克。
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男士,除了肖雄,也不会有别人了。
但这种东西居然能上头条?
抬眼看见“a市娱乐报”几个大字,奚午蔓所有疑惑瞬间烟消云散。
下面几份报纸也都是一些情况不属实的花边新闻,奚午蔓无语得轻笑出声。
她抬头看坐在桌沿的苏慎渊,正对上后者专注的视线。
“叔叔,您不会相信这种花边新闻吧?”她问。
“不信,但你要知道有这种新闻的存在。”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东西很重要么?”
“你以为不重要的东西,往往是别人毁掉你的工具。”
“毁掉我?”奚午蔓折好报纸,往桌面一甩,“您认为谁有能毁掉我的本事?”
“最危险的敌人往往最不易察觉。”苏慎渊说。
奚午蔓记得他在c市说过的话。她认为,是因为他知道她不是奚耀航的亲女儿,所以他这样轻视她。
她虽不是奚耀航的亲生女儿,但她自身的价值在那,要是有人想毁掉她,奚耀航可不会坐视不管。
在心里辩解过,她懒得开口,决定不去在乎他说什么,只回他一个不以为意的微笑,端了酒杯小口喝酒。
“如果我想毁掉你,单这个就够了。”苏慎渊随手拎起一张报纸,把与奚午蔓相关的新闻展现在她面前。
那是她和a大那小子的桃色绯闻。
奚午蔓淡淡瞥了一眼,继续呷酒。
苏慎渊还在提醒她关于安全的事,她却听不进去了。
她突然感觉很热,仿佛体内有一团越烧越烈的火。
“叔叔,麻烦开个窗吧。”她热得四肢发软。
苏慎渊非但没去开窗,反很严肃地紧盯着她。
“快热死了。”她放下酒杯,解开长袍,“这屋里怎么这么热。”
她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烦得站起身,为更快脱去身上复杂的长衫。
这该死的衣服实在难解,她怎么都解不开,于是用尽全力起身,跌跌撞撞走到窗边,伸手开窗,偏那该死的窗户怎么也打不开。
她很生气地用力摇晃窗户,试图把整扇窗拆下来。
她还没拆下来,双手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控住。
“放开我!”她根本甩不开,一着急,体内的火又旺了几分。
“吃药。”说话的人把一粒白色药丸递到她眼前。
“我不要!你想害死我!放开我!”
大脑已经不能够理性思考。
她必须开窗,不开窗就会热死。
但眼前的人不让她开窗,他想害死她。
所以他是敌人。
怀着对仇敌的怨恨,她狠狠咬向他死控她的手,完全没注意到唇间的血腥味。
直到下颏被重重捏住,她被迫松口。
双手被松开的同时,一粒药丸被塞进她嘴里,她还没来得及吐出去,苦涩就在嘴里化开,留一腔草药的酸。
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