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柠咬住嘴唇,只觉得这个男人张狂地可怕。
他竟然这么自信,把三番两次想要害死他的人,毫无戒备地留在身边!
顾司礼离云柠很近,两个人的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他垂下眼睛,看到女孩的唇被牙齿咬出鲜血。
刺眼夺目。
鬼使神差的,男人低头吻上女孩的唇,将那鲜血卷进唇间,吞进腹中。
“……”
云柠瞪大眼睛,猛的推开顾司礼!
“啪”地一声,给了他一耳光。
顾司礼的脸被扇的微微侧过去。
可更痛的,是被云柠推开的胸口。
那里被她捅伤的伤口还愈合。
这样力道巨大的撞击,似乎震出了鲜血。
连带着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发出尖锐的疼痛。
顾司礼的脸色渐渐发白,衬的云柠留下的五指印记更加鲜明。
可不知为什么,顾司礼突然笑了。
他的大手扶上胸口的位置,看着云柠,扬着嘴角说:“劲儿挺大,那说明,你身体恢复的挺好。”
“……”
云柠闭了闭眼睛,只觉得这个男人无可救药。
他用自己的强权和财富,对任何人,任何事,为所欲为!
从来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
她所有的反抗哭闹,甚至心平气和的交谈,全都是徒劳无功。
他只会强迫所有人,听从他的想法。
好。
很好。
那就让这个男人看看,选择留在他身边的她,是个外强中干只会亮爪子的猫,还是能趁敌人不背,一击即中的毒蛇!
“云柠!”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齐恒走进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到病床上。
可惜顾司礼站在床边,将云柠挡得严严实实。
顾司礼转过身,对齐恒说道:“云柠需要休息。”
齐恒继续往前走:“是的,她需要休息,还请顾先生出去。”
就刚刚,他才从江宇的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
云柠母亲的死,竟然和顾司礼有关!
现在,顾司礼这个凶手,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和云柠共处一室!
怎么可能不加重她的精神负担!
所以,齐恒不顾众人的阻拦,冲了进来。
顾司礼觉得好笑,冷嗤一声:“齐先生,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无论什么身份,都比顾司礼你有资格!”
齐恒理直气壮地和顾司礼对视。
笃定的态度,讽刺的表情。
誓要为云柠讨公道的样子。
顾司礼眼睛微眯。
一想到这个男人,企图在云柠的眼中,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他的心中就涌起一阵见不得光的阴寒。
“是吗?”
顾司礼不怒反笑,语气淡定,“刚刚,云柠才答应我,会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如果想,伪装自己的情绪简直信手拈来。
心里极度暴躁,表面上却安静自信。
这反而让齐恒生出一股不确定感。
他咬咬牙说:“不可能,顾司礼你没有自知之明吗?你不知道你害的云柠有多惨吗?她怎么可能还会愿意在你身边!”
“谁让她喜欢我呢?大学四年,毕业三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处处倒贴。”
说着说着,顾司礼又轻笑一声,“人生有几个七年?齐先生,你这个外人是不会懂的。”
“你……”
齐恒气的胸口起伏。
云柠因为他受了多少伤害,这男人居然还讽刺她倒贴!
怒火涌上心头,齐恒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拳头朝顾司礼的脸辉了过去!
顾司礼神色一冷,微微侧脸。
齐恒的拳头擦着他脸颊的边儿挥了过去。
看上去是碰到了,实际上连红痕都没落下。
可顾司礼顺势摔到云柠的病床上,吐了一口鲜血。
洒在洁白的被单上,格外明显。
当然,这口血不是齐恒打的,而是云柠刚才推了他,导致伤口裂开,心脏剧痛,涌出来的血。
男人只是借此栽到齐恒的头上。
顾司礼咳嗽了一声,唇边沾着血沫。
他望向云柠说,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道:“你朋友真失礼,公司的法务团队有的忙了。”
“……”
云柠心里一慌。
顾司礼公司的法务团队,可以说得上是全国最顶尖的法务了!
只要他们想搞哪个人,或哪个公司,不死也得扒层皮下来!
更何况,刚才确实是齐恒动的手!
光一个故意伤害,就很有可能让齐恒坐牢!
她绝对不能连累好友至此!
云柠深吸一口气,忍着恨意,拿起纸巾擦掉顾司礼唇边的血。
她压低声音,抖着唇说:“你放过齐恒,我按你说的做!”
顾司礼顺势低头,吻了吻女孩的指尖:“看你的表现。”
云柠手指僵硬。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齐恒:“齐恒,谢谢你关心我,但这是我和顾司礼之间的事,我想我们两个人自己解决,你回去吧!”
齐恒僵在原地。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柠,像不认识她似的:“云柠,顾司礼都这么过分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她就这么喜欢顾司礼吗?
“云柠对我的感情,你是无法理解的,她就是在我身边烂掉,也不会接受你的拯救。”
因为心脏和胸口的剧痛,顾司礼的脸色越发苍白,可以语气依旧挑衅高傲,“所以,滚吧,齐先生,再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
“……”
难堪涌上心头。
可齐恒依旧没有走。
他只定定的看向云柠。
只要她求助,只要她反驳。
哪怕拼出一切,齐恒也会把云柠带走!
他不会再让这个畜生,伤害云柠一丝一毫。
他已经错过了那么多,他不会再让自己做后悔的事。
然而,云柠只微微抬头,眼神淡漠道:“齐恒,你别再劝我了,我和顾司礼之间的事情,谁都管不了。”
“听清楚了吗?齐先生。”
顾司礼笑着,眉眼间全是挑衅。
好像在说,看吧,云柠哪怕在我身边当一个情人,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
齐恒胸口憋闷,却无处发泄。
他最后一次看向云柠。
女孩垂着眼睛,目光被纤长的睫毛密密匝匝地挡着,看不到她的心里去。
最后,齐恒只能转过身,向病房门外走去。
直到门被关上,病房重新陷入寂静。
云柠疲惫的靠在病床上,不想动一下。
顾司礼走到床边,看了看快没了的药水,一把将针头拔出。
鲜红的血珠小颗小颗地渗出来。
顾司礼随手拿起棉签儿按在针孔上,将云柠横抱起身:“换个病房,要是其他男人再来找你,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了。”
云柠很累,甚至没力气反抗:“来找我又怎么样?顾司礼,你明知道,我和齐恒没什么。”
“是,我知道你和他没什么,但是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
顾司礼冷笑着,凑近云柠的耳边,“等到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好好地有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