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即将踏进唱宗宗宫的范围时,四小只皱了皱眉,停下了步伐。
他们对视一眼,肯定对方也发现了自己所发现的。
于是也没有交流,一齐打量起横亘在地牢和宗宫之间的那层结界。
他们先是试探着将哨棒和正义铃递过去,再拿回来。
来回试验后,发现没有生命的物体,出入不受结界的阻拦。
随后又发现,凝视的时间久,会发现绿色的韵光上隐约闪过一抹血色。
小猫们又面面相觑,确认了血色光辉的发现,不是个人错觉。
又观察了会,他们又觉得,这道血色中蕴含的气息熟悉。
……有些像是,面对异武铠时心中的观感。
他们将这个疑点埋在心中,但已经有了些猜测。
。
要进唱宗宗宫的大门,没什么难的。
要去唱宗宗宫的任何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唱宗,所有的规矩都很宽松。
但是,唯独有一个地方,唱宗内只有唱宗上上任兼现任宗主铜唱儿,和坚守地牢的那只老猫能去。
据说是一处祠堂,里面供奉着唱宗历来宗主的牌位。
可以说是疑点重重,一看就知道那地方保有天大的秘密。
但唱宗上下,没有一只猫敢违反这道禁令。
因为经过这些年,他们深切地感受到,铜唱儿是暴君类型的脾性和爪段。
唱宗内流传的这十年间来的种种,深刻叙述了唱宗弟子对铜唱儿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心,还有铜唱儿的暴行。
唱宗的弟子之间有传言说,上任宗主金唱儿和她的妹妹银唱儿,都是与铜唱儿血脉相连的亲猫。
当听到温和慈祥的金婆婆和刀子嘴豆腐心的银婆婆,是那个暴躁狠辣老太婆的女儿后,打听信息的四只小猫僵住。
“不可能!”白糖和武崧反驳了几句,接着更是差点没绷住。
要不是提供给他们情报的猫是个话痨,往常这些话实在是没地说,现在早就不干了。
“快低声些,”十六七岁的猫扒拉几下他们不合身的衣服,挤眉弄眼地提醒,“若是叫巡逻执法队的听见了,咱们都得下狱脱一层皮去!”
外加明月和海荡按着,武崧和白糖很快平静了下来。
差点忘了解释。
阿一,是他们在路上遇见的猫,也是合宗弟子。
这姑娘先是收留了他们,又是解释合宗的各种事,免费送来了情报。
四小只不清楚她有什么目的,干脆装的和二愣子没什么区别。
探听情报并仔细辨别真假的同时,也在麻痹对方的感知。
只是不得不说,合宗的情况真的有震惊到他们。
不说别的,单单就一个铜唱儿搞起来的事情,就足够震惊他们了。
唱宗的事态不止如此,阿一还在持续输出。
“十年前,‘黯’攻打过来时,铜唱儿宗主不惜出爪使用邪法,剖开净了几百只猫的血,铸就了当今保护宗宫和唱宗的结界。”
“唱宗上下有天分的弟子,几乎都去过地牢。”
“关押异猫的地牢在唱宗不算秘密,基本上谁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谁都不敢吭声,因为不是死了就是被赶出去。”
“铜唱儿一直在找一只名为‘烟叶’的异猫,曾表露过杀意……”
小猫们边心中警惕,边听阿一说着。
他们此刻身处阿一的房室内,窗外明月高悬在空。
院内的一棵大树,簌簌落下几片落叶。
微风吹起落叶便飞扬,飞着飞着,离开了唱宗。
它穿越大半个猫土之后,又穿过一层结界,落在了一片废墟之上。
彼时,一只猫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呆愣愣地看着远方。
“烟叶。”
一声呼唤,那只猫迅速扭回头,警惕的目光在看清来猫是谁后瞬间土崩瓦解。
“……徒儿见过师父。”她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路过一只猫,笑了笑打趣:“竟然还耍起来师父的威风了,从前倒是不知你有这般有情义的时候,若水。”
若水瞥了一眼流霜后转身便离去,一句话都不说。
她的徒弟,也就是中秋向流霜行过礼后,跟在若水身后离去。
流霜也不恼,笑了笑,对身后的猫开口道:“初来乍到,最近还适应吗?”
流霜身后的猫身披金线斗篷,身形全部遮挡,看不出半点信息。
她没有吭声回应,流霜也不在意,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开。
那只猫留在原地不久后,面向废墟的一个方向,斗篷之下的眼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无果便也离去了。
现场再无一只猫后,那片曾经被凝视过的空间好似荡漾的水面一般有波纹闪过,又忽而消失。
无色的眼眸也自一片不知具体在何方的大海内苏醒。
“修”回想着方才所看到的事物,表面平静,思索着。
他知道阿年势必会阻挠他此次的目的。
不过先锋具体会是谁,“修”不知道,自然得打听着。
往常的那些小打小闹都无所谓,只是这一次,他不想有任何的失败。
世界最终的结果,必然,会是他预想中的模样。
哪怕这个计划,和预想中的结果太不现实也不妨事。
左右在星罗殿中埋眼线的,不止他一个。
何况阿年当初邀请“黯”和“道”前去造访,压根就没有防范过。
保不齐,是用来传递错误情报的。
阿年长大了,也终于是学会心思千回百转,不一根筋了。
“修”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感慨了。
虽然阿年成为“合”,死过一次又重新活过来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见过面。
不见……也好。
“修”再次闭上了双眼,唇瓣微张,似乎是在吐息。
海水中多出来一串又一串泡泡圈,向海面上升。
可海面何其遥远,以他们短暂的寿命又无谁干扰,很快便溃散在不自禁上升的路上。
就像是“修”心中,他不久以后要做的事情的结果。
。
深夜寂静时,唱宗宗宫。
小猫们确认阿一睡着后,又让明月下了迷药,确保万无一失。
然后,穿上自带的小行囊里几件一早备好的夜行衣,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