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唱儿的弱点,阿一没有听说过。
这一点,在傍晚时阿一回来后,看见四小只都在她的院落内,才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四小只感谢过后,便苦思冥想该如何打败铜唱儿,将唱宗解放。
从前的他们说这种话题,心中多少有点没底。
可自从经历了念宗之后的一系列事情、步宗特训后,小猫们的内心和实力都渐渐强大了起来。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何况一个月。
阿一那边,已经与铜唱儿汇报过,说“处置了他们”,这方面暂时没有了问题。
四小只这些天仔细回忆了下当初与铜唱儿打照面的时刻,想通过回忆铜唱儿的气息感知她的实力。
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而且最后也是成功了。
四小只得出结论,只要他们突袭的时机合适,有八成概率能打过铜唱儿。
剩下的两成,他们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弥补。
猛然间,武崧脑海中灵光一闪:“唱宗以声音为攻击爪段,若是将对方引至寂静无声、无物可传声的空间,能否弥补?”
是好想法。
理论上也行得通。
但是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去哪里找这样的空间?又或者还怎么制作?
小猫们刚轻松些的神情,又凝重起来。
老实说他们想不出来。
……总不能将铜唱儿引到宇宙的真空中去吧?
还是算了吧他们又不会飞到宇宙级。
就在四小只疯狂头脑风暴的时候,门被打开又合上,阿一走进屋内。
她又结束了一天的弟子生活,回到了家中。
“在想什么?”阿一自然地问道。
经过几天相处,四小只和阿一的关系有所缓和,而且相处的不错,算是朋友了。
四小只一半一半的把难题说出口,又问,如果是阿一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阿一想了想,说道。
她想不到太精彩绝伦或者一针见血的回答,只是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而且以阿一的说法,她从没见过铜唱儿出爪,的确没法回答。
“干脆以不变应万变,她老是爱想得多。”阿一又随口感慨。
四小只已经习惯将阿一的每句话反复在心间咀嚼,看能否发掘出新的情报。
这一次的记忆是下意识的,却也埋下了关键的伏笔。
。
四小只的存在,还是被铜唱儿发现了。
如果是阿一突然间增加的饭量,仅仅只是让铜唱儿有些关注。
那阿一院子里时不时传出的臭屁味,都臭到了附近院落的弟子集体投诉的地步,铜唱儿便彻底起了疑心。
——阿一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吃了什么,能弄出比几十天不刷的泔水桶还臭的味?!
亲自一去阿一那查看后,破案了——白糖。
顺理成章的,四小只的存在被铜唱儿发现了。
“你……背叛我?”铜唱儿的目光先移向了阿一,眼神森冷。
阿一的神色平淡,微微仰头,似乎就要承认反意。
铜唱儿背在身后的爪也渐渐合拢,韵光在其中凝聚。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草木剑横在阿一的脖颈间。
“不许动,否则,你就只能拿到她的尸体了。”
明月挟持了阿一,并冷声威胁着铜唱儿,看起来倒是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其余三只小猫愣了一瞬,也冷了神色,慢慢聚拢到明月的身边,用言语和明月隔空打配合。
在一次时间不长的对视中,四小只交换了思绪。
明月这么做,是出自思考后的行为。
其实不只是她在想,大家也在思考一件事——阿一为何会至今都与铜唱儿保持着联系?
铜唱儿可是连她的亲生女儿都能抛之脑后,阿一是她的徒弟,为何在多年后仍然能深得她的信任和重任?
阿一说过,像她这样被铜唱儿安插在弟子中的间谍,只有她一猫。
独一份的信任和独一份的宽容,和对待其他猫不同的细节,让小猫们大胆猜测铜唱儿其实很看重阿一。
阿一不是她口中“会被师父利用致死”的猫。
反而,可能是她师父唯一真心想保护的猫。
自然了,这也是一场赌。
如果赌输了,四小只也只能先带着阿一离开,去伙伴们身边。
如果赢了,那能做的事情便多了。
在一秒又一秒的沉默过后,铜唱儿后退了一步:“你们费尽心机想要什么?”
是让步的意思,也是愿意为了阿一放弃某些东西的意思。
对比传闻中几乎无情无义的铜唱儿,这个她就跟假的一样。
阿一瞪大了她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铜唱儿。
而铜唱儿回看向她的眼神中,最不缺的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猫们都能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一种“在外结交狐朋狗友结果遭骗了的小傻瓜”的谴责意味。
……哇,竟然真的赌赢了。
四小只心中不可思议了刹那,又迅速进入了“绑匪”的角色状态中。
虽说阿一是被无辜牵连,也对他们有恩。
但为了不被铜唱儿一锅端,四小只还是用了点真力气的,让阿一暂时没法开口。
毕竟,万一阿一因为铜唱儿的作为,又因为心软倒戈了的话,他们也就不好继续下去了。
而对铜唱儿的提问,四小只想都不想,推出嗓音最洪亮的白糖开口。
“让你布置的猫都离开,放我们走。”
铜唱儿皱眉,用与记忆中的金婆婆和银婆婆极为相似的双目看了他们几眼,用力地点点头。
随后她一抬爪,院落附近便开始响起阵阵远去了的脚步声。
不用想,光听都知道方才至少有三百名弟子埋伏。
小猫们偷偷看了一眼阿一,这孩子已经呆了。
她是真的想不到,能遭铜唱儿看重到这种地步吧。
但是,为什么?
以铜唱儿传言中的性格,她应该是无利不起早、张口利闭口益的精明的性格。
阿一身上究竟有什么可贪图的,能让铜唱儿做到这种地步。
四小只不知,但他们现在还有事要做。
提出要走,其实是想看看唱宗内部的离开通道,以便之后的行动路线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