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分队的猫猫们知道,他们汇合后选择的地点并不怎么隐蔽。
以铜唱儿的实力,想找到他们其实并不难。
甚至,他们已经让部分队员带着海漂先离开,做好准备迎接一场战斗,或者说继续逃走的准备。
但是他们万万都没想到,原本都举起武器对准他们的猫,忽然间……神色恍惚地跳起了舞?
一个个的,神志不清一般,还有互相打招呼的猫。
“……”
沉默的小猫们,眼角挂着看神经病一般,有些不解但更多是惊悚意味的眼神。
此时此刻他们也意识到世界的不对。
因为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象。
世界上的猫就像是中了什么病毒,不再像是自我。
“真是可怕。”
这是他们一致的评价。
太可怕了。
只要一想到所有的猫都是如此,小分队就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爪段。
好可怕的世界。
所有的猫都像是提线木偶,失去了灵性。
现如今的此情此景,小猫们也暂时没有敌人,竟然有感而发开始讨论。
“如果世界当真是如此景象,也就不会存在欺压等情景了吧。”明月首先开口。
“虽说的确如此,”这次和武崧换班,交换位置的大飞则道,“可总觉得是不对的。”
海荡默默地颔首。
另一边,最活泼的白糖却没有了任何反应。
小猫们纷纷看过去,询问他的看法,白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说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他的眼中倒映着的景色,不再干净。
白糖喃喃自语地说着:“尽管我向往这样的世界,可也明白,这样的世界是不可能的啊……”
世间的物欲总是无休无止、无穷无尽,很少有猫懂知足。
猫的情绪,也如同六月份的天气,无法被精准预测。
多变多面且复杂的情绪,是猫这种自我意识过剩的生命体的特征。
消除了多种情绪,只留下这么一种的话,那就不可能是“猫”了。
这样的道理浅显易懂,不懂的猫只是太过在意、期待心中世界的景象。
而鼓捣出眼下这种局面的猫,到底会是谁,又到底在奢望着什么心知不可能的事呢……
白糖的言外之意,让小猫们微微瞪大了双眸,哑口无言。
正当他们要感慨白糖,说他平常看着总不着调,实际上也是只心思细腻的小猫时。
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并没有想另外的猫,情绪变得单一时,眼中绽放出星点的光芒。
“我们,或许可以去搏一搏。”
小猫们的心中闪过这道想法,眼中的光辉越来越亮。
最后经过许多混乱复杂的情绪后,化作决心永恒的印在心间。
——让世界恢复正常的模样。
即便这么做,如果真的成功或者失败,全都算不上是好的结果。
——成功,世界变回原样,邪恶势力依旧存在,需要他们拼上一切去打破;
失败了,他们百分百会被幕后黑爪发现,失去自我。
可是至少,他们实在受不了现在的世界状况,并准备为此付出全部的努力。
几只小猫面面相觑,很快答应了提议。
利用海漂和海荡的能力,小分队很快便集合完毕。
与另外几个伙伴说明情况后,短暂的思考过后,小分队全票通过。
但是他们同样全票通过的提议,还有一个。
那是在行动前,他们必须做的事情。
小分队的目光落在昏迷中的阿一的身上,眼中闪过精光。
此时的他们身处某处山洞的出口,正面朝着山洞内。
洞外的光芒洒落在身背处,因此迷蒙了他们的面容和神情,却无限放大眼眸处的光华。
整齐又错落有致的站位,有种非常的美感。
。
乡间小路上,身后传来小猫活泼的喊叫声。
“哥哥!”
不用回头,方青都能想象得出弟弟活力满满的笑容。
他单爪捧着一本书籍,有些无奈地伸出爪臂,挡在身边。
身后的小猫向前飞扑着,抱住了方青的整只爪臂,看起来和挂在上面差不多。
方青一抬起爪,小猫也跟着上上下下,跟荡秋千玩着似的。
“又调皮。”他无奈地笑了笑。
被抱住的爪臂却暗自使力,从而半抱住了小猫,使小猫不会跌下去。
“小遥才不调皮呢。”小猫摇头晃脑地反驳着,“哥哥不是说过吗——小遥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
方青“哦”了一声,眉眼弯起,额心的朱红蜿蜒印记随之轻轻舒展。
“我怎么不记得?”捏了捏自称“小遥”的小猫的鼻子,方青笑着问道。
小遥怎么回忆解释,方青都笑着否认,逗得小遥有些急了。
“我说哥哥说过,那哥哥就是说过,怎的哥哥还不认账!”小遥气鼓鼓地嘟囔着。
方青依旧笑着,仿佛笑意焊死在了面容上。
“你说的,哥哥难道就要全部当真不成?”
玩笑的口吻,略微随意的态度,却是让小遥再度撇起了嘴角。
“哥哥,你又开始说一些古怪的,我听不懂的话了。”
小遥看着方青说,眼中满是困惑和不解,真心发问。
率直的态度率真的口吻,却让方青的神情失控。
“你听不懂吗。”他问。
小遥摇了摇头,纯真的双眸中饱含着浓浓的信赖。
方青看了他半晌,眼白中红血丝密布,唇角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模样可怖。
但小遥却并不惧怕,只是无聊,开始玩起方青扎起的白发。
方青最后长舒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神情恢复如初。
“哥哥回去,给你包你最爱吃的鱼丸馄饨如何?”若无其事地继续笑着。
小遥眼睛一亮,狠狠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只少年白猫抱着一只小白猫,最后一次一同走在这道从儿时起便走过的路。
当方青跟着“修”离开后,他成为了“道”,有了全新生活。
所渴望的强大力量,不会再因为亲情的裹挟而不敢上刀山下火海的去追求。
他想,他终于彻底挣脱了名为“弟弟”的绳索,解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