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4k)
作者:鸽上加鸽   八零:海岛来了个柔弱美人最新章节     
    小医生用手紧紧扒着衣领,怒道:“你放开!”
    “就不放,怎么的?”西装男毫无顾忌,这一声怒喝喊得房间里人静了静。
    “你他妈的放开我!”
    两人气氛紧张,眼看西装男就要伸手揍他,这时一只纤瘦的手忽然搭上那西装男举起拳头的胳膊。
    西装男转身,视线下移,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面容清秀,她皱着眉头,指了指病床的方向,“你大哥昏过去了。”
    西装男一愣,转身过去,那大哥已经躺在床上合了双眼,他腾地一声扑到床前,“大哥!大哥!”
    小医生连忙凑到床前,拨开大哥眼皮看了一眼,当下便慌了神,他脚步飞快地跑向门口,边跑边道:“我去找老师!”
    急诊室里,两名壮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大哥皆是手足无措,一名流的满胳膊是血的壮汉戳了戳西装男,“哥,怎么办,大哥是不是不行了?”
    西装男伸手就是一顿暴栗,“别tm乌鸦嘴!”
    说完就在满室注视之下扯着嗓子大喊,“医生,医生呢?”
    刚刚西装男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时候谁还敢上前去触这个霉头,他喊了好几声都没人搭理,转身却看见刚刚提醒他大哥昏过去的女孩正用手摸着大哥的脉搏。
    “你是医生?”他冲上前就想抓住女孩的手,但韩牧潭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说话呀,你到底谁啊!”
    沈润秋皱眉抬起头,瞥他一眼,沉声问道:“你大哥来这里之前除了胳膊上的刀伤,有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沈润秋见他一脸懵,补充道:“比如头部外伤什么的。”
    西装男略一琢磨,眼前一亮,“是是是,我大哥在饭店遭别人闷棍,那帮崽子打完就跑了!”
    沈润秋弓着身子,认真观察他头上的大包,兀自怀疑道:“外伤性脑积水?”
    这时,小医生领着自己的急诊科老师匆忙赶来,无视了西装男的急躁,“老师,您快看看这个病人,已经昏迷了!”
    西装男这下也没再拦着,而那小医生的老师看到床旁站着的沈润秋就是一惊,“你这丫头怎么起来了?”
    沈润秋经韩牧潭搀扶着,虚弱一笑,“何主任,这病人有脑部外伤史,可能目前颅内压过高导致的昏迷,您参考。”
    她说完便转过身,也没再管这边的情况。
    刚刚眼见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她看那小医生也只是学生模样,便起了护犊子的心思来。
    在她眼皮子底下,还能让医生被家属欺负了?
    没几分钟,急诊科主任何建盛就召唤了几位脑外科的医生来会诊,经过检查确实是有颅内压升高的情况,但具体是脑水肿还是脑积水,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没一会儿,昏迷过去的大哥就被抬上轮船送进手术室,参与讨论的陈在先专门折回来,问她:“刚才你过去把那个家属拦下的?”
    看到沈润秋点头,陈在先叹了口气,“下次可别了,你这小身板被他推一下就得倒,多危险。”
    “我清楚后果。”
    陈在先拿她没辙,他招招手,把刚刚那位小医生叫过来,“余泽。”
    余泽一脸真诚和感激,“老师一定要我当面谢谢你,感谢陈主任给我引荐!”
    沈润秋略带奇怪地瞥了陈在先一眼,怎么突然就“引荐”了?
    “余泽是江南医学院名列前茅的学生,何主任想找机会把他送进外科学大会上见见世面,但是何主任他不属于外科系统,没拿到邀请函。”
    “我底下的名额已经满了,所以何主任想问你能不能把他带进去。”
    “原来是这事啊,没问题。”沈润秋满口答应,“明天开幕,你就到会场门口等我。”
    余泽连着鞠躬,“谢谢您!”
    韩牧潭冷着脸把她扶到病床上,有些心疼,但又有些无可奈何,只得低声提醒道:“下次别逞强了。”
    “我只是看不得他被欺负。”沈润秋轻轻一笑。
    *
    夜里十一点多钟,沈润秋体征平稳,经过何主任的评估批准出院,她被搀扶着上了军用吉普车。
    上车后,坐在副驾驶座位的柴新秘书笑了笑,“你好,沈医生,领导们听说了你的事,特意派我来接你去做笔录,不用紧张。”
    沈润秋不禁问:“他们来之前在工业区对一家工厂的保安进行了伤害,那位保安救回来了吗?”
    当时时间紧迫,沈润秋也不敢确定赵永吉到底有没有被殴打。
    “放心吧,保安已经醒了。”
    沈润秋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那些人干什么了?”
    “人都已经到案了,待会到公安那边可以去问问情况。”
    路上没多少人,车子一路疾驰到公安局,门房见着车牌自然也是直接放行,不带一点犹豫的。
    柴新先下车,正想要来后座打开车门,不料车门就被自己打开了,韩牧潭长腿一迈站定,朝车里伸出手。
    柴新愣了一下。
    怪不得。
    他就说今晚这人不对劲!
    柴新注视着被扶上台阶的女人,还有她身边那位平时工作一丝不苟,堪称像个工作机器的韩牧潭,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易碎品似的上了台阶,他莫名发出一声感叹。
    这叫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调解室里,盯着眼前那大腹便便一脸自信的杨勇,付成安怒拍桌子,“别以为你买通嫌疑人不张嘴我就拿你没办法!我付成安混迹商业场这么些年,还没怕过谁!”
    杨勇瘫在椅子上,脑袋自信地摇了摇,“付老板,我怎么就买通嫌疑人啦?你说话要负责任的,小心我告你诽谤!”
    付成安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更别提眼前这人如此明显的挑衅更叫他上不来气。
    世界上最气人的事情就是,你明知道坏事是他办的,但你没有证据证明。
    现在这案子就是卡在证据不足这一点不上不下,刚刚公安的同志们排查出,这群体为首的刀疤男王恒和杨勇来往密切,而且之前也有类似的案件发生,但都因为证据不足没办法定罪。
    付成安起身,怒得摔门出去,他一个北方汉子哪受过这种不上不下的气?
    沈润秋刚找人了解完情况,就看到从调解室里怒气冲冲出来的付成安,对方也看见她了,便走过来问候道:“润秋,你这身体没事吧?”
    刚才他一接到电话就立马赶过来处理这件事,他这段时间回了东北一趟,再回来是做足了准备要在江南大干一场,没想到前脚刚下火车站,后脚就来了公安局。
    “没什么大碍,您不用担心。”
    沈润秋做笔录是自己来的,柴新和韩牧潭在外面等着。
    “那就行,丫头,明天你该参加什么会就去,这边交给我来打理。”付成安瞥了身后刚刚出来的调解室大门一眼,“这种地痞流氓交给我来解决。”
    “付叔,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杨勇之所以能这么猖狂,必然是之前干多了这种事,而他到如今都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就在于给他办事的这批人口风极严。
    “怎么的,差人还是差事儿?”
    沈润秋看他上道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一声确实是老油条,但她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这事儿想办成,还得从那几个混混入手,易潇呢?”
    “他作为咱们厂的法律代表去交涉,我估摸这一会儿也快出来了。”
    “诶,那不就是。”
    易潇一脸灰败,他提着手里的包只觉得很累。
    在里面唇枪舌剑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没办法叫杨勇赔钱。
    易潇不禁握紧拳头,想到自己先前被杨勇底下的人拦在合作医院门口的样子,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憋屈。
    这种有苦难言的滋味,放到当下场景更是叫人生气。
    杨勇打开调解室的门,临走时还拍了拍易潇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易啊,你在内地做生意还需要历练历练,一直树敌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生意人最要讲究的就是以和为贵。”
    他这话是在讽刺易潇先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行为,而他也只是用自己一贯以来的手段给他点教训。
    年轻人这么着急想上位,偏偏那付成安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就放任这小子往上爬。
    付成安他当然知道是谁。山高皇帝远,他退休之前是个老总又怎样?人脉关系都不在这里,他拿什么和自己争?
    “杨老板,这话也送给你,一直树敌不是什么好事。”沈润秋抱胸走来,“更何况还几乎把业内同行得罪个遍。”
    杨勇又岂会听不出沈润秋口中的威胁之意,“你说谁呢!”
    “谁急了,我就说谁。”
    杨勇之所以厂子扩大到如今这个规模,靠的就是他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替他办事的人口风实在是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没人成功把他送进去。
    杨勇瞪了她一眼,心想,罢了,这么个意气用事的年轻人还不值得她动气,他把皮包夹在腋下,“你是付老板的闺女?他叫你这么说的?”
    没等回话,杨勇就爽朗一笑离开这里,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威胁我,倒不如想想怎样退场比较有体面,付老板辉煌了一辈子,可别最后在临安失了晚节。”
    杨勇四十来岁的年纪,说出的话却是把付成安气得不轻,“这小崽子,倒敢骑我头上了!”
    易潇握着拳头,咬着后槽牙愤愤不平道:“润秋,不就是把咱们厂子砸了耽误工程进度吗,我也找个时间给他砸了!”
    他本以为杨勇到医院路上拦截已经是很下作的手段,但他没想到杨勇还有更下作的。
    这事到最后也就相当于他们吃了个哑巴亏,而且还是不咽下来都不行的那种。
    可这哑巴亏又岂是说吃就吃的?那他们成什么人了?
    “他秀下限,你也跟着秀?”
    沈润秋此话一出,叫易潇愣在当场。
    “这事他办的实在是恶心,正常人都忍不了,我懂,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来都不是我们的目的。”
    沈润秋眼眸微眯,望着远方露出一丝凶相,“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直到不敢还手。”
    她朝着杨勇摇头晃脑离去的背影抬抬下巴,“你找人给他也砸了,确实看着也是报仇,你爽了,然后呢?他再把你跟那群混混一样送进去蹲几个月,然后我们为了你再赔一笔钱?”
    易潇刚刚的话确实有些冲动性质,如果真这么干了恐怕会落入杨勇设的套里。
    沈润秋相信杨勇已经用这种办法坑了不少人,如果被他阴了的人真敢回头去报复,那免不得被他“证据确凿”地提到公安局里。
    易潇分析下来也确实是这么个理,他追问:“润秋,那你说怎么办,咱们就这么认了?”
    “当然不。”沈润秋面色阴沉,“你回去打听一下,那几个人的背景。”
    …
    迎着秋风,沈润秋走出萧瑟的办公楼,公安局大院里,吉普车旁立着一个人影,他单手插兜靠在车框上。
    沈润秋遥遥注视着他,立在那里没有动。
    月亮清冷地挂在天上,沈润秋看了看天,长呼出一口气,整理好心情走向他。
    刚迈出一步,沈润秋一脚踩空,身形往前一闪,脚腕就传来一阵刺痛。
    “润秋!”月光下的人影朝她冲过来,沈润秋感觉胳膊一松,她被人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哪里伤到了?”
    沈润秋朝他抿嘴一笑,逞强道,“我没事,你怎么还没走?”
    她被扶着朝前走了一步,脚腕的伤隐隐作痛,她皱着眉头嘶了一声。
    韩牧潭有些紧张地盯着她表情,见她紧紧攥着衣角,嘴上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她总是这样,委屈的话从来憋在心里不说,心外裹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让人难以接近。
    他弓腰,二话不说将沈润秋抱起来,一手扶腰一手托腿。
    沈润秋惊呼一声抱住了他的脖子,正想说什么,韩牧潭就凑近车门打开,把她稳稳当当放在了车座上。
    他娴熟地从前排挡风玻璃边取出手电筒,看了一眼呆愣在那里的沈润秋,躬身弯腰轻轻地把她的小腿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