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满天际，三人的身影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经过方才的一战，九头虫的威胁虽已化作云烟，但心中的疑问却愈发沉重。
    天命人手握混铁棍，步伐坚定。
    一路向前，没有回头，尽管身后的八戒和青青还在小声讨论，却始终没有再发问。
    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能。
    更是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至少...眼下没有。
    “金蝉子...”
    “灵山...”
    这些如符号般的名字，仿佛一根根无形的锁链，将他们的使命与命运禁锢在这条西去的路上。
    八戒跟在天命人后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四周，提防着哪里再冒出个什么妖魔鬼怪。
    他本是心宽体胖之人，惯爱插科打诨。
    可这几日...
    尤其今日的遭遇，却让他也难以轻松下来。
    “贤侄啊...”
    八戒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一路上，灵山的影子越来越重了。”
    “尤其是方才...”
    “简直像是故意领着咱往前走一样。”
    “从此处往西，是朱紫国。”
    “再往西，是狮驼岭。”
    “再往西，是金平府...”
    “之后，就是天竺国了。”
    “难得从那边出来，现在却又要让我们回去？”
    “这可太奇怪了...”
    他顿了顿，似乎想看看天命人的反应。
    可天命人只是微微侧头，继续沉默。
    “唉...”
    八戒叹了口气，挠了挠头，
    “我说句不中听的，师父他老人家那模样，倒真像是活着，但又不像是活着的。”
    “他要是真活着，怎么不早点儿出来教训教训那九头虫？非得等我们把命都豁出去才现身。”
    “结果现身了，三言两语就把事给了结了，还不让咱问个明白。”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几分不甘和抱怨：
    “我说，他到底是帮咱们，还是在帮灵山？”
    青青脚步一顿，听到八戒这话，忍不住开口：
    “或许，他既不是帮我们，也不是帮灵山。”
    “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而已。”
    八戒闻言，转头看向青青，咧嘴笑了笑：
    “龙族的丫头，倒是聪明得很。”
    青青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却显得格外笃定：
    “佛门之人，最讲因果。”
    “那位圣僧既然出现，必然是因果所致。”
    “但他的因果，与我们并不相同。”
    天命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两人。
    青青看向天命人，目光显得有些清冷：
    “小猴子，你觉得呢？”
    天命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向西方的天际。
    那里，夕阳的余晖已逐渐暗淡，远处的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深沉的金红色，仿佛连天地都在燃烧。
    他抬起手中的混铁棍，轻轻点了点前方。
    一言不发，但已然胜过千言万语。
    简单的一个动作，顿时让八戒和青青都沉默了下来。
    不管因果如何，路都在脚下。
    但行此路，莫问前程。
    ...
    不过，还没离开碧波潭的区域。
    三人继续向前走了一阵。
    不知多久之后，周围的景象渐渐发生了变化。
    原本开阔的平原不知何时被一片浓雾笼罩，天地间的光线变得昏暗，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潮湿而冰冷的气息。
    八戒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嘟囔起来：
    “这破地方，怎么越走越阴森了？”
    青青环视四周，眉头微皱：
    “这雾，似乎不是普通的雾气...”
    八戒听了青青的话，顿时神情一凛。
    他手中钉耙一横，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语气中多了几分戒备：
    “又是妖怪的伎俩？”
    “这年月，连雾气都透着邪性！”
    天命人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他用手中的混铁棍轻轻敲击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咚”的响声，似乎在试探什么。
    浓雾渐浓，能见度愈发变得低下，四周的景物被完全遮蔽，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青青的目光冷静而锐利，她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抹微弱的龙族灵光，试图驱散周围的迷雾。
    然而，那龙光刚一触及雾气，竟然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殆尽。
    “这雾...”
    青青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并非寻常妖气，而是夹杂着一种诡异的禁制之力。”
    八戒听得心惊，忍不住退了半步，嘴上却仍不服输：
    “嗬，区区一片雾气，能耐我老猪何！”
    “莫非还能把咱们困死在这儿不成？”
    话音未落，雾气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
    “嘿嘿嘿嘿...”
    那笑声如同碎裂的瓷器般刺耳，回荡在浓雾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谁？！”
    八戒大喝一声，将钉耙高高举起，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雾气深处。
    然而，四周依旧一片迷茫，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仿佛来自某个遥远的虚空，难以分辨具体的方位。
    天命人握紧混铁棍，神情冷峻。
    他轻轻抬起手，示意八戒和青青安静，随后低下身子，用耳朵贴近地面，似乎在倾听什么。
    片刻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手中混铁棍重重一挥，直指前方。
    “当心！”
    青青低喝一声，几乎是同时，那雾气中骤然窜出无数黑影。
    那些黑影形态各异，有的如巨大的枯树，有的如盘踞的蛇蟒，还有些竟是人形，但面目模糊，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妖魔鬼怪，果然又是你们这些腌臜东西！”
    八戒怒骂一声，挥起钉耙便朝最近的一只黑影劈去。
    “铛——”
    钉耙重重砸在那黑影身上，却如击中铁石，迸发出一阵火花。
    “这——”
    八戒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咬牙怒吼，
    “硬得跟老牛的角似的！”
    镜头后移，战斗开始。
    呆小妹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操控天命人扑了过去。
    天命人脚下猛然一踏，身形如箭般冲向那些黑影。
    他手中的混铁棍带着呼啸之声，直劈而下。
    “嘭！”
    棍影落下，那黑影竟被一棍砸得倒飞而出，撞在地上，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几番轻棍之后，围绕众人的那些影子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好小子！”
    “贤侄果然有两下子！”
    八戒见状，顿时大喜，毫不犹豫地夸了起来。
    属实是给足了情绪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