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官吓得脸色苍白，他想要去喊安清河和王剑，但距离太远。
现场又太乱。
鼓声和锣声混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
耳朵嗡嗡作响
眼前的景象血腥到极致。
“大仙...难道没看到自己手里是人吗？！”
苏官望着安清河和王剑谈笑自若的模样，心脏在颤抖。
再看周围的人群，更加血腥。
“这些人，是疯了，还是他们看不见自己手里是什么？”
村民疯了，苏官相信。
安清河疯了，苏官也信...
但要说王剑疯了，他不太信！
可现在王剑却真真实实跟在队伍后面，手里拎着哭喊不止的孩子...
这分明是有问题！
“难道，这些人都看不见自己手里的东西...？或者说，他们实际看到的，未必是这样？”
苏官表情怔怔。
“那我为什么能看见？”
他正疑惑间，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诶，你怎么不去上贡啊？来都来了，参与参与啊。”
是娃子。
他站在旁边乐呵呵。
苏官看着他，脸色有些难看，摆了摆手。
“不了，我不爱凑这热闹...”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好像被吓着了一样。”
娃子盯着他，皱起眉头。
听到这话，苏官心头一怔，吞咽一口唾液，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小兄弟，我问你一个事。”
“怎么了？”
“这些人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
“鸡鸭肉啊...”
娃子开口说着，突然愣了一下，随后目光复杂的看着苏官。
“你是不是看见别的什么东西了？”
“什么意思？”
苏官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娃子语气有些不安道。
“这东西说到底是【怪核物】，听说有极少部分人会受到影响，出现幻觉，把贡品看错...之前新闻有上过报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
“有些外来的游客，看到那些贡品竟然变成了人...活人，说村民把活人扔进去...”
“不过后来三大局的人来调查，扔的就是家禽，哪有什么人？”
“这金钵会对少数人产生影响，哥，你要是真出幻觉了，赶紧下山吧。”
听到这番话，苏官眼珠子瞪得极大。
再看这血腥的场面，一时间，彻底无法理解。
所以，是我的问题？
是我看错了？
到底是他们看到的是真的，还是我看到的是真的？
苏官努力摇了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点。
娃子在旁见他这样子，有些不安道。
“哥，我还是先带你下山吧，不然你要是出事了...我也没办法交代，毕竟是我带你们上山的。”
“好...”
苏官跟在了他后面，朝下山的路走去。
刚转过弯，就遇到几个青年蹲在地上正吃东西。
娃子朝几位青年摆手。
“诶，你们过来帮帮忙，这位哥出现幻觉啦！”
听到这话，那几个青年转过头来。
苏官看到他们在吃某种头颅。
满嘴血淋淋的，牙缝里还有肉沫和脑浆。
吓得当场两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那几个青年丢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伸手要扶着苏官。
“你，你们刚才在吃什么？”
苏官吓得往后一跳。
“馒头啊。”
其中一位青年道，“大哥，真出幻觉啦？”
“馒头？”
苏官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人扶住了往山下走。
刚走两步，就感觉手臂一阵发痒。
转头一看，青年脖子的喉结处蓦然皮开肉绽，像是花瓣一样向外打开。
紧跟着，从里面竟然钻出来一只血红的怪嘴，带着狰狞獠牙。
嘴巴后面，还连带着如同肠子一样的猩红之物。
一口咬在了苏官的手臂上，开始疯狂吞噬。
“放开我！放开我！”
苏官感觉到疼痛，脸色苍白如纸，急忙挣扎。
几位青年见状，急忙按住他，语气慌张。
“哥，幻觉！都是幻觉！”
“都不是真的！”
“走吧，下山！下山就好了！”
“要是松开你，会很危险，你走不出山的！”
“你们...你们想吃了我！放开我啊！！”
苏官扭动着身子，然而他感觉那几位青年的力气极大。
手腕像是老虎钳一样坚硬，根本挣不脱。
他们难道都不是人？
苏官被强行压着往山下走，怪异的嘴巴开始在自己身体上四处乱咬。
“大哥，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是真的！下山就行了！”
“救命...大仙救我！！”
苏官嘶吼着喊叫。
然而声音却根本无法穿透过来。
....
....
与此同时。
大梵金钵的仪式上。
安清河和王剑排在队伍最后列。
前面几个人和他俩差不多，怀里抱着鸡鸭肉，再不济可能好一些，猪肉、牛肉、羊肉。
不同的是，村民带过来的“贡品”，都是死的。
唯独他俩手里拎着的是活的。
队列中，谁靠近，便将怀里的东西抛进金钵之中。
等轮到安清河时，敲锣打鼓的声音十分密集。
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前面几个人，甩手将贡品扔进去，金钵没有任何反应。
即将轮到安清河时，后面王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这只鸡怎么一直乱动？”
他拽着鸡脖子。
从笼子里取出来时，怀里这只鸡就一直疯狂乱抓乱叫。
鸡毛乱飞。
相反，安清河手里的鸭老实很多。
“咱俩换换。”
王剑不喜欢闹腾的东西，伸手直接把安清河手里的鸭夺过来。
安清河猝不及防，接过来的瞬间，忽然听到这鸡“哇”的一声。
哭了。
像是婴儿在哭。
他愣了一下，脑子嗡嗡一阵响。
一旁传来熟悉王子禾和李浅浅的声音。
“我就说，这东西是假的！”
“是孩子！清河，你手里抱的是孩子！”
安清河听到他俩提示的声音，愣住了。
急忙低头，就看到怀里的鸡，愕然开始变化不定。
时而长出孩子的脑袋，时而又变回鸡头。
人的四肢和鸡爪子，相互错乱交织。
仿佛婴儿和鸡拼在这一刻拼凑成了一种古怪的生物。
“什么情况...？”
安清河怔怔看着。
直到，怀里的“鸡”，在眨眼间，彻底变成了婴儿。
发出哇哇的大哭声。
他整个人怔在原地，忘记了呼吸。
与此同时，后面传来村民的催促声。
“赶紧扔啊！你不上贡，别耽误了我们！”
“安清河？你怎么了？”
王剑在后面拍了他一下。
安清河猛然回头，看到王剑手中抱着的同样是一个孩子。
不...
不止王剑！
应该说所有村民，他们手里拿着的...
根本不是家畜的肉！
而是人！！
眼前血腥的景象，迅速展开。
当安清河再抬头去看时，面前的大梵金钵，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巨大的头颅。
那东西只有一颗脑袋，然而体积却仿佛山一般巨大，落在半山腰。
从下巴到头顶，整颗头颅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小脑袋。
一只只小人头长在上面，像是山上长了许多草一样。
看起来扭曲怪异。
巨大张着嘴巴，牙缝里，塞满了人类的断肢、器官。
满地血液和尸骸。
安清河看到这一幕，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立刻回头，压低声音：“你怀里的不是鸭，是孩子！”
王剑愣了一下。
没反应过来。
安清河还没来得及解释。
那巨大的头颅，仿佛看见他了一样。
突然发出古怪的笑声。
“嘿嘿...”
“有趣，又来了一个识破我障相的人，不过...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的肉好香啊！”
说着话，那巨大脑袋忽然向前伸过来。
咔嚓一口
将安清河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