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没想到皇帝会如此逼迫她。
她心中清楚,无论是交给顺天府还是让皇帝亲自审理,都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可是......
靖宣帝动了怒,太后也不敢强行反对,但是又实在是不甘心。
一时间,殿内安静无比。
陈家母女不敢抬头,恭敬的跪在青石板上。
温侧妃此时早已被吓的魂不守舍,陛下,这是容不下自己了?
她眼巴巴的望向慕容锦,却被她冰冷的目光刺的打了一个颤栗。
锦儿,她在怪自己!
慕容锦当然怪她,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此时直接杀了她!
天知道,只是这一会功夫,她无数次的后悔,那日,自己没有狠心杀了她!
太后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决定。我们应该再商量商量,看看是否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靖宣帝微微皱眉,
“母后,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温侧妃的事情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不尽快处理,将会对皇家的声誉造成更大的损害。”
太后叹了口气,
“陛下,你要考虑到顺王的感受。他是你的兄长,如果温侧妃的事情处理不当,他以后......”
靖宣帝沉默了片刻,
“母后,朕明白你的担忧。但如果我们为了顾及顺王的感受而放过温侧妃,那以后皇家的威严何在?皇室血脉是可做儿戏混淆的吗?母后就不怕有人有样学样!到时,这天下,还是我们慕容家的吗?”
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陛下,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顺王那里,你总是要顾及些的,再说,如今只是这赵氏一面之词,并无铁证啊!你不能因为她的随意攀扯,就不顾顺王和锦儿的名声啊!”
靖宣帝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冷峻。
“母后,朕并非不顾及皇兄和锦儿的名声。但此事关乎皇家血脉,不可轻视。若不彻查清楚,日后若真有混淆皇室血脉之事发生,那才是真正的灾难。赵氏虽目前无铁证,但她所言也并非毫无根据,没有证据,朕可以查,朕就不信了,赵氏她为了污蔑温侧妃,竟然不顾自己及家人的性命安危,更别提她家老夫人,为了此事,一头撞在了顺王府门前,如今,生死未卜,这般,母后还执意认为,温侧妃是被人诬陷的吗?”
“这......”
太后眉头紧锁,那陈家老夫人寻死了?
她是真的不知啊!
她深知皇帝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改变,心中满是忧虑。
“陛下,难道真要将温侧妃交由顺天府审问?”
靖宣帝沉默片刻,
“母后,朕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但温侧妃之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止温侧妃 ,就连那陈子聪,也要一并进顺天府。”
“陈子聪?”
殿内众人一听这个名字,心思各异。
他被找到了?
赵氏母女二人,听闻那人还活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何心情?
唯有慕容锦双手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刺入自己的手心,她却无一丝痛感。
怎么会?
林珂失手了?
陈子聪竟然还活着。
她不动声色的抬头悄悄望向靖宣帝,却被靖宣帝察觉,只是斜斜睨了她一眼,慕容锦却恐惧的,好似浑身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般。
陛下那眼神满是不屑与寒意。
她确定,陛下,他 ,他真的都知道了。
温侧妃活不成了,她怕是也要完了......
“朕已经命萧将军将陈子聪送去了顺天府,交由顺天府尹亲自审问,母后放心,朕特意交代了,绝不允许屈打成招,朕要的是证据,可不是口供。此时,那人怕是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至于温侧妃这里,太后还是不要再袒护她了,让人带下去吧!”
太后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靖宣帝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宫人将温侧妃带下去。
温侧妃满脸惊恐,不停地哀求着太后救她,然而太后此刻心中五味杂陈,只能无奈地看着她被带走。
还不等慕容锦反应,就在这时,靖宣帝突然开口道,
“既然要审,当然也查个清楚,来人,将慕容锦和陈家母女一并带往顺天府。”
慕容锦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太后,陛下.......”
慕容锦心中恨意蔓延,可是面上却装的虚弱无比,好似随时都要晕倒在地。
太后见状,于心不忍,
“陛下 ,锦儿,她毕竟是无辜的,再加上,她身子如今特殊,就莫要折腾她了。”
靖宣帝冷笑一声,
“无辜?若是温侧妃与那陈子聪的事情坐实,母后觉得她还能称得上无辜吗?”
太后心中一紧,看向慕容锦的目光,陡然复杂了许多。
是啊,一旦温侧妃与人通奸一事确定,她这个孙女,真的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吗?
原本,因为她的存在,顺王不能生育的事情还能辩解些。
可是......
怕是到时,她的存在,会成为顺王实实在在的侮辱。
不得不说,太后是个实在人,人家从始至终,偏心的都是自己的长子顺王。
至于孙女,儿媳妇,都要靠边站!
不管之前多么疼爱慕容锦,甚至她一次又一次让皇家蒙羞,她都不曾放弃她。
可是,若是她的存在,成为了自己儿子的污点,时时刻刻提醒着天下人,自己的儿子被人戴了绿帽子,不能生育,她是第一个忍不了的。
顺王妃冷眼看着太后看向慕容锦的目光,由怜惜变为厌恶,心中讽刺无比。
她还从没看到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变化的如此极端。
上一刻,祖孙情深,下一刻,就已经是不共戴天了。
祖孙情?
还真是可笑!
原以为太后对慕容锦这么多年的疼爱,应该能护着她的,看来,是自己高估了太后了!
感情不是相处而来的。
那对冷血母子,还真是相像啊!
如今,眼看慕容锦的存在已经碍眼了,太后这显而易见的厌恶,是一点都不愿掩饰了。
“就依陛下的意思吧!哀家老了,操不了那么多心了。”
此话一出,慕容锦顿时傻眼了。
太后,这是要放弃自己了吗?
“太后,您不是最疼锦儿了吗?连您也不相信锦儿了吗?太后,太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