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传来。
萧牧抬头,却看见墨雨正站在书房门口,一脸纠结。
而他身后,一抹墨绿色衣裙,随风轻摆。
萧牧的心中猛地一震,芸娘怎么会在这里?
他着实未曾料到柳芸娘会在此刻现身。
刹那间,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起身,却定在原地,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柳芸娘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一双美眸凝视着萧牧,眼中交织着嗔怪与担忧。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进书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萧牧的心上。
与此同时,墨雨轻轻将门合上,随后与墨风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他们深知此刻将军和柳夫人有许多话要说,不宜打扰,于是悄无声息地退下,只留下萧牧和柳芸娘二人在这静谧的书房中。
“芸娘,你怎么来了?”
萧牧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柳芸娘径直走到萧牧面前,目光如炬,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
“怎么,萧将军这是不欢迎我来吗?倘若不是我突然来了你这将军府,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留下只言片语?”
萧牧下意识地避开她那炽热的目光,低下头,用略显低沉的声音道,
“此去西北,危机四伏,我实在不愿让你为我担惊受怕。”
柳芸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
“萧牧,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的心就能安宁了吗?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避而不见,怕就是存了离别的心思吧,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瞒着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在京城苦苦等待,却对外面的凶险一无所知?”
萧牧被柳芸娘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想反驳,他并未打算让芸娘等自己。
可是,这话怕是说出口,芸娘只怕会更生气。
“我没有,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你为我担忧,我也怕,怕我会舍不得你,芸娘,这么多年以来,我好像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滋味。”
萧牧的声音低沉又缠绵,好似不动声色的紧紧绊住了柳芸娘。
柳芸娘看着萧牧,眼中的嗔怪之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水般的柔情,
“萧牧,你此番要去西北所为何事,我大致也能猜到一二。你此次悄悄离京,定是要去对付狼川,对不对?”
萧牧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芸娘,你果然聪慧过人。那狼川狼子野心,若不将他铲除,大魏边境必将永无宁日。这是我作为大魏将军的责任,我不能退缩。”
柳芸娘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萧牧的手,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温度,
“我知道这是你的责任,你身为大魏的将军,守护边境本就是你的使命。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你怕我会拦着你,还是怕我不会等你?又或者,你本就没打算让我等你?”
萧牧心中一阵酸楚,他抬起头,看着柳芸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柳芸娘继续说道,
“你以为这是对我好,可你却不知道,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有多难受。我想要和你一起面对风雨,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
萧牧轻轻叹了口气,握紧了柳芸娘的手,
“芸娘,有些事情总要有结果的,若是那是我的结局,我想奋力一搏,如果结局改变,我定会让媒人上门求亲,到时,你就是不愿意,我也厚着脸皮将你柳府的门槛踩烂。你啊,这辈子嫁定我萧牧了,萧夫人的位置,你坐定了。”
柳芸娘微微摇头,知道他这是怕自己担心,故意在逗自己。
可是,听他的话,又好似完全不知道陛下询问过她的意思。
莫非,三日之约,他真的不知情?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怎的,你现在不想娶我?”
萧牧看着柳芸娘,心中感动与无奈交织。
他轻轻地将柳芸娘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芸娘,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会那么自私的,若是有朝一日,我要堂堂正正,三媒九聘,迎你进门,岂会如此草率,委屈了你。”
柳芸娘靠在萧牧的怀里,轻声呢喃道,
“萧牧,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一定要平平安安,你要记得,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你不是一个人,记得吗?”
萧牧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他紧紧地抱着柳芸娘,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书房外,墨风与墨雨静静地站着。
墨风一脸担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低声说道,
“墨雨,你说将军和柳夫人能好好谈一谈吗?将军这次是铁了心不想让柳夫人担心,柳夫人会不会生气呢?”
墨雨微微点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将军的心思我们都明白,他是怕柳夫人受到伤害。柳夫人也是关心则乱,担心将军的安危。希望他们能好好沟通,把事情说开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守在门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到屋内那两人的谈话。
屋内不时传来低低的交谈声,他们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语气中也能感受到那份凝重与深情。
过了一会儿,墨风轻声说道,
“墨雨,你说将军会不会改变主意,带着柳夫人一起去西北呢?”
墨雨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不太可能。”
墨风微微点头,
“唉,上天保佑啊,咱们家将军也过的太苦了,好不容易碰上个可心的人,还没把人娶回来,这就要回西北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京,我是真怕,柳夫人等不了将军那么久啊!”
墨雨眉头紧蹙,瞪了墨风一眼,可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此去凶险,若是一旦失败,定是要开战的,两国交战,哪有短时间就能结束的?
此时,屋内的萧牧和柳芸娘依旧沉浸在他们的谈话之中,全然不知门外两人的担忧与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