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纷飞,炭治郎孤零零地站在雪中,他缓缓抬起头,几道人影站在远处 正欢笑着朝他招手。
“炭治郎,快回家吃饭!”
“炭治郎,好样的,我为你自豪!”
“大哥,跟我玩,好不好?”
“哥,你辛苦啦!”
“大哥……”
那里是炭治郎的家,有他的父亲,有他的母亲,有他的兄弟姐妹……
那里有世界上最温暖的爱。
有那么一瞬间,他动容了,他想跑过去和家人团聚。
炭治郎迈出去的脚悬停在半空,他全部都想起来了,自己现在在车顶,同伴们都在浴血拼杀。
“大家,对不起了,我不能辜负我的同伴,再见!”
他拔出刀,毫不犹豫地割断喉管。
黑夜下的他猛然惊醒,近处是和鬼拼杀的猪猪,靠着感知力,猪猪已经开始闭着眼挥刀了。
远处是一人挡住上百只独眼鬼的飞羽真,魇梦把精力全部放在阻挡他身上,制造出的每一个分身都有着匹敌下弦的实力。
足足一百多个下弦,加上让人立刻入梦的催眠血鬼术,如此配置,它也只能堪堪拖住飞羽真罢了。
它本身在消化了无惨注入的血液后 实力早就达到了上弦之列。
靠着列车以及上面的一百多个乘客,它也是打出了一个鬼拖住两个柱以及三小只的优秀战绩。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消耗战。
如果硬实力没有达到黑死牟或者百目的水准,除了消耗战,在正面对抗方面,其余上弦根本不可能赢得过飞羽真。
不过魇梦最重要的筹码不是血鬼术,也不是下弦实力的分身,而是满车的乘客。
“炭治郎,伊之助,我为你们开路!”
“斩首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魇梦的脖子就在车头和第一节车厢的连接处!”
飞羽真大吼道,只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呼啸的大风淹没。
“猪突猛进——”
猪猪大吼一声,灰色的斗气从体内不停地涌出,他挥舞着手中的双刀,拼命想跟上飞羽真的步伐。
但还没等跨出最后一节车厢的范围,十几只独眼鬼便包裹而来。
血鬼术·入梦接连不断地发动。
“睡!”
“快睡吧!”
独眼鬼身上突然长出了嘴,催人入睡的耳语回荡在伊之助耳边,魇梦针对他已经有了对应的手段。
“不睡!”
“老子不睡,就不睡!”
“啊哈哈哈!”
“猪突猛进!”
“猪突猛进!”
“猪突猛进!”
猪猪扯开嗓子大吼大叫,试图用亢奋的精神抵抗睡意。
虽说很废嗓子,但总归还是有些作用的。
反观炭治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自裁。
入睡!
自裁!
入睡!
自裁!
……
几十次的反复,已经让炭治郎有些分不清现实。
他又一次入睡,而后自裁醒来,但在现实中,他却又把刀刃对准了自己。
“啊啊啊!”
关键时刻,炭治郎及时收住了日轮刀,他深吸一口气,灼热的刃风从刀刃中激射而出。
眼下,他必须速战速决。
日之呼吸是最好的选择,但又不能失去水之呼吸的灵活性。
于是,混合呼吸法·生生炎舞诞生了。
只见炭治郎周身萦绕着一层如流水般的鲜红火焰,一条燃烧着龙头于刀刃上凝聚而出。
他身影灵动,所过之处,不等独眼鬼发动血鬼术,凌厉刀锋俨然斩落。
肺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生生流转和圆舞组合在一起,确实很痛苦,但同样很有用。
炭治郎扬起嘴角,一路高歌猛进,当他从伊之助身边冲过时,昏昏欲睡的猪猪震惊了。
炭白郎小弟怎么变得这么猛了?
“可恶!”
“本大爷不能落后啊!”
猪猪大吼一声,不屈的意志爆发了,他的感知力提升了一个层次,已经无限接近于飞羽真感知力的程度。
在梦中自裁和现实中苏醒的步调做到了极致。
而达到极致的结果便是被催眠和平时行动并没有什么区别。
二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踏出了最后一节车厢。
飞羽真回眸看了一眼,大笑一声,他就知道这俩家伙可以的。
紧接着,他漂浮在他周身的水珠化作翠绿色的风刃。
道之呼吸·风之型·飞廉。
只见他身形如鬼魅一般,围绕着那仍在源源不断生成的独眼鬼快速地移动起来。
每一步落下,都带起一阵翠绿色的光芒,如同点点繁星闪烁于夜空之中。
而随着他的步伐所到之处,无数道锋利无比的风刃凭空出现,并迅速地交织、融合在了一起。
终于,在一阵令人心悸的呼啸声中,一只镰鼬虚影从漩涡中心猛地冲了出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仅仅片刻功夫,所有的独眼鬼被飓风卷至半空,一条直通车头的大道显露而出。
炭治郎和伊之助与飞羽真擦肩而过,彼此相视一笑。
只见那漫天的血肉,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从高空中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在它们落地之前,便化作飞灰。
这些飞灰被咆哮着的狂风卷起而起,形成了一道灰色的屏障。
飞羽真屹立于灰色之下,他前面是不断从铁皮下钻出的独眼鬼,后面是拼命前进的后辈。
他一人一刀站在那里,此地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此行,是磨砺炭治郎与伊之助的最佳试炼地。
所以他不打算过多地出手干预,不然魇梦不可能拖住他如此长的时间。
魇梦如此大张旗鼓地拖住自己,肯定消耗了大量体力,他的催眠几乎失去作用,身体又和列车融合,行动受限。
局势完全进入了一边倒的局面。
很快,炭治郎和伊之助便冲到了第一节车厢。
二人一跃而起,一齐向着车头与车厢的连接处砍去,附着在那附近的大量血肉被削掉。
一根粗壮的森森脊骨暴露而出,这就是魇梦的死结。
不等二人行动,列车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颤,随后直接倾倒向一侧。
从远处看去,列车一侧的轮子已经脱离了轨道。
魇梦打算人为地制造脱轨,将在车顶的几人都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