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宗内,徐逢仰望天际,
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自叹与其相比,自己的手段终是差了些火候。
“徐逢。”
正当他沉吟自思之时,李吉的声音忽从背后响起。
“昨日亏着是你行动迅速,若非你及时前往,今日那告示一旦公布,只怕连根毛也捞不到。”
李吉的声音洪亮,徐逢则是微笑着轻轻颔首。
“对了,”
李吉话锋一转,
“西方已有波动,紫霄宗与人之争已起,据说该宗出了个惊世天才,携手一雾隐猫,越阶斩了一金丹初期高手,这资质,实乃罕见。”
他言语间流露出一丝羡慕,
“如此天赋,又有灵兽相伴,若是能入我御兽宗,那该是何等风光。”
徐逢微微颔首,
心中暗忖,想必宗主已是将往昔那只雾隐猫的尘事遗忘殆尽,
否则提及此猫,宗主应是恨之入骨,齿间生寒。
而在另一方天地,百川率众现身于繁华小镇之中。
百川原欲携众人直赴荒凉的大荒之境,
然莺儿却执着于在离去前,再品味一番红尘市井的烟火之气。
遂众人换上了庶民装扮,择了这座热闹非凡的集镇,暂寄形骸于喧嚣之间。
“速速随行,你怎还沉迷于此类虚无之事?”
张晨在韩茹燕耳畔低语,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韩茹燕却是不以为意,轻挥巨手:
“你且退下,休要阻我前程。”
言罢,他一把将张晨拨至一旁,再次伸出巨手,向那端坐的老者致意:
“道爷勿怪,且再为小子细观一番。”
面前这位老者,道骨仙风,身后的锦旗猎猎作响,道袍随风轻摆。
“少年郎,命运多舛,贫道观汝掌纹,幼时必遭一劫,心有余悸,故而常怀警惕,然否?”
韩茹燕闻言,脸上露出敬服之色,忆及自己身为九尺男儿,英勇无畏,
却独独对那细小银针心怀恐惧,竟被着道爷一语道破。
“道爷英明,敢问此劫是何?”
那老者轻轻捋着长须,沉吟片刻:
“此乃天机,本不宜泄露。然汝与贫道有缘,贫道愿为汝施展法术,解此一劫。”
张晨在一旁不禁感慨良深,叹息道:
“你自在此推演命运吧,我不管了。”
言罢,他转身追随着百川等人的步伐而去。
片刻功夫,众人寻得一间古朴酒肆,权作暂时休憩之地。
莺儿在市集中挑选了几件精致的小玩意儿,此刻正把玩在手,脸上洋溢着满足之色。
“百神医,”
张晨好奇地探问,
“那大荒之地可否凶险?是沙海无垠之沙漠,亦或是岩石裸露之荒原?”
百川轻轻摇头,答疑解惑:
“所谓大荒,乃是指那片地域混沌无序,如同天地初开之时,无规则可言,并非单指其地形地貌。”
张晨颌首微动,对于大荒之秘,他自幼便从家中耆老口中听闻些许,
然家中之人对此亦不过是略知皮毛,皆言彼处险恶重重。
且四大洲中的那些恶士,在陷入绝境之际,亦会择路投奔而去。
然那无尽之海,如同一道天堑,横贯于两岸之间,欲渡之,难于上青天。
思及此,张晨对百川之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在他看来,这千里之遥于百川而言不过一步之跨,真乃吾辈之典范,毕生追求之极致。
正当此时,韩茹燕带着一抹淡笑,大步而归,
张晨目光随之一转,只见其腰间悬一葫芦,其中隐约有水声泠泠作响。
“那位高人,可是为你解了命中注定的一劫?”
韩茹燕嘿嘿轻笑,眉眼间尽显得意:
“自然如此。”
他随手提起葫芦,轻轻摇晃:
“那位道长吩咐,今夜子时,明朝午时,各饮此中水一半,便可破除此劫。”
张晨忍不住询问:
“此番施法,耗费了多少金银?”
韩茹燕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此乃改命之事,岂是区区金银所能衡量,那叫功德银。”
“罢了,罢了,究竟捐了多少?”
韩茹燕轻摇头部,语气轻松:
“不过五百两雪花银,实不足道。”
几人听罢,纷纷对视,莺儿亦不禁无奈,此人端的是人傻钱多,被诓骗竟还这般欢喜。
此间事了,百川等人步出镇外,寻得一处静谧之所,再度挪移。
回神之际,几人已然立于一处崖边,
身后乃无尽之海,浪潮汹涌,不断拍击岩壁,声若滚雷,震耳欲聋。
“百神医,此便是大荒?”
张晨望向眼前之景,只见一片绿意盎然,脚下草地如茵,远方山丘连绵起伏,恰似翠玉雕琢而成。
空中白云成团,似棉絮飘浮。
那草地之上,繁花似锦,仿若大地披上了绚丽锦缎。
微风拂过,花草摇曳生姿,似仙子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百川轻点螓首,淡然道:
“不错。”
语罢,众人皆目露惊异,此情此景,何曾是险境之地?
莺儿在绿草如茵之上欢奔,笑声连连,其余数人虽未尽情撒野,心情却也愉悦非常。
沿途之上,众人频频道目,所见之景与平日所识迥异,
每行数步,必有新奇之物映入眼帘,或是奇花异草,或是草原上的灵兽,又或是山林间的奇虫异豸。
直至日薄西山,众人方才随地而坐,燃起篝火。
韩如燕自储物戒中取出一块三目猪腿,置于火上翻烤,肉香四溢。
其余几人则在一旁围坐,闲聊畅谈。
“师父,此地似乎并非如外界传闻那般凶险。”
莺儿眨动着明眸,道出了心底的困惑,亦是众人之所惑。
百川轻叹一声,目光穿过火光投向远方:
“此处佳景令人忘忧,然而我等行至此地,未见半分人烟,此话为时尚早。”
百川轻抚莺儿发髻,语气慈祥:
“趁此晚霞烂漫,速去修炼,此时修炼,效果更佳。”
莺儿嘟起红唇,连些许肉味都未让我品尝,便催促修炼,师父当真可恶。
美景映衬之下,天际晚霞似火,绚烂夺目,一行人围坐火旁,嚼肉闲聊。
待到,夜深子时之际,明月高悬,韩茹燕在月华之下,解下腰间葫芦,倾身饮下其中一半液体,嘴角还不忘咂摸回味。
“感受如何?是否觉得一身自在,因果之链断绝?”
张晨在一旁打趣地问道。
韩茹燕品味再三,眉头微蹙:
“我怎觉得,这不过是寻常之水?”
张晨听后,神色一正:
“或许是你只饮了一半,那位高人不是交代过,明日午时再饮剩下的一半吗。”
“你这话在理,仅饮一半,自是不可轻下断言。”
张晨轻轻点头:
“正是如此,或许一半无用,无法让你领悟这其中的奥妙,待到明日再试一番。”
正当此刻,远处忽传一声震天巨响,
火光冲霄汉,气浪滚滚来,惊得众人纷纷跃起。
但见目光所及之处,远方的山峦仿似被无形之手压低,直至整座山体化为平地,景象骇人。
众人见状,无不色变,纷纷躲至百川身后。
百川挥手间,光幕瞬息成形,将众人生生护在身后。
“师父,前方发生了何事?”
莺儿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双眼微眯,站在百川身后好奇询问。
百川凝目远眺,只见那天际火光之中,人影憧憧,粗略感知,至少有百余人正在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