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舒凡远远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目光便追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林沫苒,一袭儒雅的夫人装扮,如同一只淡紫色的蝴蝶一般,翩然而至。
她刚一落地,便提起裙摆,小跑着,朝着他这边飞奔了过来。
仿佛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将脸贴靠在他的肩膀上,连声音都带了丝颤音:“师尊,你回来,太好了!”
腰腹被她紧紧的环住,自打她过了豆蔻,师徒二人就从未曾再如此这般亲近过了。
舒凡先是一阵喜悦涌上心头,随即是一愣,然后张开双臂,挺直了脊背,任由她紧紧地抱住自己。。
听她这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舒凡也跟着心疼不已。
终于,他放松了臂膀,轻轻地一下一下拍拂着她的后背,开始安抚她的情绪:“嗯,是为师。”
舒凡的眼眶也有些微润,“为师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小苒……”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姑娘,在哭就不好看了。”
他轻拍着她的后发髻,温柔地示意她松开自己,“大乔待会看见了,怕要吃醋的。”
林沫苒听到这话,终于破涕为笑。
她轻轻地松开了拥抱,微仰头看着面前的师尊,眼中闪烁着泪光和笑意。
娇嗲着:“他敢!酸死他得了。”
舒凡笑着摇摇头,虚指着点了她几下,“你啊……调皮!”
见乔千安没跟着一起来,舒凡拉着她问:“大乔没跟你一起?”
“这些年,他待你可好?”
林沫苒一脸娇羞,微红着脸,“妖界之主娶亲,千安走不开,我就自己一个人先溜回来陪师尊了。”
“咱不说他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师徒三人亲亲热热得往回走。
独留原本陪着舒凡的吴伽在原地,直到他们都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他真不是在做梦?
刚刚那埋在帝师大人怀里,又是撒娇,又是颠怪的,整一个小女儿做派的人。
……是……药王夫人、三帝之一……光华帝尊?!
三人围坐在一起,仿佛就回到了当初在天泽峰的时候。
舒凡看着一左一右挨着自己坐的两个徒弟,这笑容就没有放下过。
但他还惦记着统子,便寻了个机会问林沫苒,“小苒,你可愿为为师解惑?”
“为师明明已经……”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两人瞪来的目光看得转两个弯,硬生生改口:“咳咳……明明躺在那玄冰棺中,怎么又能醒过来?”
林沫苒闻言,有些惊讶得看了一眼对面,正在低头摆弄茶盏的花剑堂。
猜了个七七八八,“小师弟,你……都没跟师尊说?”
花剑堂眼见着躲避不见效,也不再扒拉手里的茶盏,干脆对着林沫苒拱手:“嗯,不知道怎么说,还请师姐代劳吧。”
林沫苒被他这明火直杖的阳谋闹得顿时没了脾气,又对上舒凡那渴求真相的目光。
斟酌再三,还是缓缓说了起来:
舒凡这才知道,他会在这儿重新“复活”,包括第二次重回缥缈界,其中有那么多曲折离奇的隐情在。
原来,当初系统突然反悔,把他召回重新再做一次任务,并非简单得任务失败。
他们师姐弟三人终于来到这天上天,成为睥睨天下,最高处的三人。
外人看来,接下去便是天下太平,实际上却有着重重暗潮隐在平静之下。
若是旁的外因也就罢了,最大的问题却偏偏出在李拂衣跟花剑堂两人身上。
墨铮走后,李拂衣得知真相,悔恨令他痛不欲生,与情爱之事上自此便断了念想。
甚至因为对墨铮的愧疚,执念入魂,不可消减。
随着日久天长,越发的严重不可逆转。
明明已经圆满的道心陡然蒙尘,竟然生生又生出了心魔!
旁的时候看似毫无影响,可每当李拂衣想起墨铮,便会癫狂无法自制。
那近千年,若不是乔千安和她一直守在他身边,随时看顾着,怕是这片天地早就被他毁了千次万次。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远在九孤山的花剑堂,在离开天顶云霄之后也生出了异样来。
原本因为修炼无情道,他就已然沉默少言,到了这个时候身上的戾气却突然变得捉摸不透。
最严重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关起来,整整是百年都不出现。
林沫苒不放心不下,寻着痕迹找过去,却见他也如李拂一样,有了心魔。
可他就是个闷葫芦,任凭林沫苒怎么叫骂询问,提着剑逼到眼前也愣是没吐露心中执念到底为何!
直到有一次,乔千安来替他诊治,偶然发现九孤山有一处异常的所在,极寒无比,还特意被隐藏了起来。
寻了过去,这才发现躺着墨铮的玄冰棺。
原来,花剑堂竟悄悄的把墨铮的尸身跟玄冰棺一起藏在身边,用自身鲜血润养墨铮那残破的仙躯……
他们夫妇这才恍然猜出,花剑堂的执念所在,也是师尊墨铮。
说到这里,舒凡有些担忧地望向身边泽哥,看上去好端端的花剑堂。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催促着林沫苒快点继续说下去,不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过多纠缠,以免给师尊带来不必要的烦忧。
把糕点往舒凡面前送了送,“师尊,师姐这是……关心则乱罢了。”
“我也好,他也罢,这不是都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