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让你趴我家墙头了吗？”王银环弯腰随意捡了枚石子，对准墙头用力的扔过去。
“还看，还看！赶紧给我下来，听见没有啊？”
柳玉枝在家里梯子上站久了腿脚有些发麻，动作就慢了些，和她们母女打了个照面。
沈玉娇也跟着起哄，“打她，让她看热闹。”甚至又捡了一枚石子递到娘的手中。
王银环接过石子掂了掂，对准墙头再次抛过去。
赵芳芳听到公婆这边的动静，来柳玉枝家里扒问情况。
刚进院子中央，就被迎面而来的石子吓一跳。
她赶紧往一旁躲去，“谁啊？谁扔的？”
回应她的又是一枚石子，比之前的还要大些。
赵芳芳这回看清楚了，石子是从隔壁飞过来的，也看清楚柳玉枝正顺着梯子往下爬。
不知弟妹做了啥，又惹怒隔壁那母女俩。
赵芳芳来不及思索，双手叉腰望着墙头，扯着嗓子喊。
“长没长眼睛，乱往别人家里丢东西！谁扔的，有胆子就吱一声喂。”
王银环望着墙头直打摆子，低声对玉娇道：“你大嫂怎么去那边了？”
“我怎么知道？”沈玉娇心中也十分忐忑。
昨夜大哥为了大嫂呵斥爹娘，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现在还记着，怪吓人的。
柳玉枝规规矩矩的站在墙脚边，十分抱歉，“嫂子，真是对不住啊。她们是要打我，抱歉连累你差点挨了砸。”
尽管两次都没伤到分毫，赵芳芳还是气的不轻，“她们下手也忒狠。”
把石子捡起来，转身要去隔壁讨要说法。
“弟妹放宽心，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是她们的错。”
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柳玉枝不放心也要跟过去，“我也跟你过去看看。”要是真打起来，也能出一份力气。
差点打到人，王银环本来就心虚的很。又想到老大昨晚的告诫，一看赵芳芳进来就乖乖赔不是。
“老大家的，都是误会。好在没有伤到你，不然老大又要和我闹。”
“大嫂消消气，咱娘也不是故意的。”沈玉娇打着圆场，可不敢说自己递石子的事情。
“小妮饿了，我去喂她。”沈玉娇见两个嫂子怒气没有消散丁点，赶紧借口喂孩子躲进厨房。
小妮乖乖坐在小推车里，眼巴巴盯着爷爷的动作。
沈化安刚把鸡蛋羹端出来放桌子上，听到有人进来，掀起眼皮子看去，目光变得凌厉。
“结了婚你就是李家的人，等小妮吃完鸡蛋羹，就带着她回去吧。”
沈玉娇听到爹撵自己，鼻头骤然一酸， 眼神因泪水模糊而失去焦距。
她不能这样回去，会被李家人狠狠拿捏住的。最起码也要等李青松亲自来接，还要道歉。
沈化安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坐在锅灶前抽出一根正在燃烧的细木柴，点燃香烟。
王银环还在安抚，甚至给柳玉枝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这个当婆婆的错。我就是一时着急了，幸亏没有砸到人。”
瞧瞧呀，婆婆就是这样伪善。
平时觍着脸上门送东西巴结，暴脾气一上来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或许她仗着只要自己道歉，就总能够被原谅而肆无忌惮吧。
“道歉有什么用？”赵芳芳冷嗤，“要是你有点准头，砸中我或者弟妹，你能替我们受罪吗？”
“就是，以后少来我家。大嫂，咱们走。我中午蒸馒头，给你送几个去。”
赵芳芳也不生气了，乐呵呵点头，“好好。家里还有豆酱，你用辣椒炒炒配馒头吃。”
两个儿媳妇有说有笑的走了，王银环一脸挫败。
沈化安出了厨房，看到老婆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弥漫上浓浓忧愁。
“咱家里已经够乱了。你进去劝劝，让玉娇回娘家吧。”
王银环肩膀微微抖着，她抬头，红着眼睛嘶吼。
“沈化安啊，亏得她们姐几个还商量着要给你过寿。我可狠不下心肠把闺女往外头撵，要说你自己去。”
沈玉娇坐板凳上，一手揽着孩子，一手拿着汤匙正在喂孩子。
听到爹娘正在因为自己吵架，爹说的话还那么难听，委屈的她泪水盈眶。
她想起苏朝，想起李青松。
这两个狗男人婚前对自己百般呵护，一结婚就都变了嘴脸。
她心里苦啊，怨啊，泪水控制不住的大颗滴落。
外头的两人说话声音小了些，还在为沈玉娇的去留争执。
李青松过来的时候，沈化安举着巴掌作势要打王银环。
芳芳呢，怎么不在？
李青松环视着，娘不是说丈母娘用石头打芳芳吗？
他也是担心沈玉娇留在娘家会连累芳芳受委屈，这才主动过来接沈玉娇回家。
怎么和娘说的不一样呢？
王银环看到李青松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谩骂。
“你这个臭小子，当初求娶我闺女的时候说的比唱的好听，说不介意她嫁过人，也不介意她带着前夫的孩子。”
“结果结了婚怎么着？你娘欺负她，连你也欺负她。你们母子俩合伙把她撵出家门。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李青松被骂的恼火，赌气转过身就想走。
又想起把沈玉娇留在这里对芳芳不利，一时间犹犹豫豫，就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
王银环看见李青松就生气，走过去就要动手推他。
沈化安见状，赶紧拽住她，“玉娇也不能在娘家待一辈子，你进屋把玉娇叫出来，让她和女婿回去吧。”
“回什么回？你瞧瞧咱们玉娇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王银环掰着禁锢着她的手，声泪涕下。
“呜呜，有家不能回啊。咱们是她的亲爹娘，要是再不护着她，你让玉娇咋活啊？”
沈化安手背突然被用力掐了一下，痛的他呲牙咧嘴，“你们母女俩真是一个德行，我是管不了，随你们便吧。”
说完，进屋拿了个斗笠戴上，扛着镢头准备出门。
“我们母女怎么了？你说清楚。”王银环追过去拽住他胳膊。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闺女受了委屈，你不说帮着出气，竟然还想躲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