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饰铺走出来,苏牧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店主的说法,旁边这家商铺是一名老者所开,售卖字画。
店铺里也没有店员,平日里都是他一人打理。
其生意虽然算不上多差,但也不好,恐怕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但其似乎一点也不心急,从不宣传,也不主动招揽顾客。
而且,那老者脾气怪异的很,经常出现顾客上门却不接待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那老者时常会紧闭大门。
那首饰店主甚至见过,有一次正午时分,商铺中还有几人挑选字画呢。
其后,店铺中走进了一名神色匆匆的男子,那老者便急忙关门了。
至于,那些顾客,全部被他撵了出来。
苏牧喃喃自语:
“脾气古怪,不在意顾客,经常关门,如此看来这里极有可能是据点。”
“但可惜,店家已经记不清那男子的模样了。”
片刻后,苏牧再次走进一旁的胭脂铺。
那老板与首饰铺的老板如出一辙。
特别是看到苏牧手中提着如此多首饰盒之时,眼睛都亮了。
在苏牧强大的购买力面前,老板又透露了一些信息。
据悉,这书画铺的老板原是一位中年男子。
算到今年,这家铺子已经营了十二年之久。
早些年的时候,生意极为火爆,店内店员众多。
而且那中年男子为人处世极为高明,能言善道。
因而积累了大批的回头客。
众多富贾豪商、达官贵人常常光顾此地。
然而,两年前,那中年男子仿若人间蒸发,再也未曾在店里露面。
店铺再度开门营业后,店主竟换成了一位老者。
胭脂铺的老板曾特意询问过,可那老者却只字未言。
按理说,生意如此兴隆,没理由突然转让。
所以,极有可能是其受到了某种威胁,不得已而为之。
苏牧感觉似乎已趋近真相了。
然而自那家衣铺走出之际,却又觉一切再度扑朔迷离。
据衣铺老板所述,那老者貌似是中年男子的父亲。
他与那男子关系尚佳,经常前往书画铺拜访。
多年来,也曾见过几次老者,彼时的老者十分热情和善。
然而,那中年男子在一次外出采购的途中遭遇意外,不幸身亡。
老者似乎因伤心过度,性情变得极为古怪,对他的态度也变得不冷不热。
如今,他也鲜少再去拜访了。
苏牧摸了摸下巴,心中犹如一团乱麻。
这几人所说的看似是一个合乎情理的故事。
可细细思量,其中却隐藏着诸多难以解释的疑点。
老者所见的那个神色匆匆的男子究竟是谁?
为何他一来,老者便会匆忙将门紧闭?
他们到底要探讨什么不可告人的问题?
再者,老者接手店铺后,若无心经营,为何不将其出售?
若说是不忍儿子的心血白费,这理由更是牵强。
就算他自己不亲自看管,哪怕只雇几个人手打理,状况也会比现在好得多。
毕竟,这家店铺积攒了不少的人气。
此外,亲人的离去确实会令人悲痛欲绝。
可是,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老者难道仍未从伤痛中走出吗?
倘若真的性情大变,对一切事物都毫无兴致,对所有人都态度冷淡。
那为何唯独会与那名神色匆匆的男子相见?
最为关键的是,这书画铺已经紧闭大门多日,那株野草瞧见一名男子走了进去。
这男子是否就是老者所见之人?
这里究竟是不是黑衣人的据点?
苏牧只觉心中乱成一团麻,思索之际,走进了一家糕点铺。
苏牧望着双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知自己究竟是来调查的,还是来疯狂购物的。
片刻后,糕点铺老板喜笑颜开:“公子,您还有什么需要?”
苏牧开门见山道:
“那书画铺我看关门许久,不知你是否有门路联系到那老者,我想把它盘下来。”
那人眼神闪烁,嘴角微微抽搐,神色间满是犹豫。
苏牧见此情景,心中笃定他定然知晓些什么。
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币,递到那人手上:
“您有何难处,尽管说,我是真心想要在此处做些营生。”
那人没想到苏牧竟这般豪气,接过金币后,赶忙说道:
“我倒是没什么难处,只是恐怕公子会无功而返啊。”
苏牧挑眉问道:“何出此言?”
那人轻咳一声:“公子有所不知,那老者脾气倔的很。”
“这段时间已经有很多人来询问过了,他的回复从来只有一个字,滚。”
苏牧神色一振,这些内容,其他店家从未提及。
若有询问之人前往书画铺子,旁边店铺的人定然能知晓些许。
故而,这糕点铺老板必定是在别处见到过他所述之事。
苏牧赶忙问道:“您知道那老者所住的地方?”
那人轻叹一声,复又瞧了瞧手中的金币,旋即说道:
“罢了,既然公子如此豪气,我便带您去一趟便是。
只是见了那老者,您可千万别说是跟着我来的。”
苏牧仔细思索着当下的情况,感觉自己应当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答应了下来后,又有些疑惑:“您这铺子不需要人照看吗?”
那人摆了摆手:“公子说笑了,您这一枚金币,足够买我店里所有的糕点了。”
苏牧自嘲一笑,钱多了,他都忘记了之前的日子有多苦了。
当雇农的日子,一天才五铜币啊!
将手中那堆东西,放在店里后,苏牧便跟着其向老者家赶去。
在店门口,苏牧还特地向对面茶肆楼上望了望。
确定楚嫣然等人看到自己后,苏牧才彻底放下心来。
二人来到一处宅院前,苏牧显得有些惊讶,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
那人挠了挠头:“公子,我家祖上还算富庶,所以才能住得起这宅子。”
苏牧这才明白了过来,难怪这男子能和老者成为邻居。
靠书画的利润能买得起这种宅子倒是合理。
但糕点,恐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攒够了。
那人压低声音道:
“公子,您拜访完老者之后,来家中寻我便是,到时咱们一同回去。”
苏牧微微颔首,整了整衣衫,向前迈了几步,随即敲响了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