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墨卿牵住了舒禾的手,面上透着一丝坚定。
“父皇,阿禾她恢复神志之后,拼了命带依儿逃离元城,找到儿臣,儿臣不能辜负她!”
“儿臣要娶她!并且,今生今世,只娶她一人!”
“请父皇下旨,允许儿臣与阿禾完婚!”
启文帝和舒禾,同时震惊。
舒禾没想到百里墨卿竟然这么直白干脆,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任何手段,直接就请旨求婚。
他哪来这么大自信,会认为皇帝会让一个风评那么差的女人,入皇家?!
“一生只娶一人”?
启文帝震惊的是,他竟然会为一个舒禾,就许下如此重誓!
“老七,这舒家的门风,不用朕说,你应该也清楚得很吧?”
他看了一眼依儿,又看了眼舒禾,掩下心里的厌恶,没好气地对百里墨卿道,“你跟朕过来!”
舒禾见他想拉百里墨卿单聊,不用猜也知道他会说什么。
没想到,百里墨卿拒绝单聊,并没有打算跟他而去。
“父皇,当年的事儿臣已经查清楚了。阿禾和儿臣,都是被人陷害,此事,与她无关!”
“至于舒家的门风,在外人看来,确实不怎么好,但这与阿禾无关!”
他要娶的是舒禾,又不是舒家!
而且,舒家那些人,他很快就会处理掉了。
“你!”
启文帝指着他,眼中的情绪纷杂,最后只冷冷地问道,“你这是下定决心了是吗?”
百里墨卿淡淡的回答,“是!”
依儿似乎也感受到气氛的紧张,她走到启文帝旁,拉了拉他的衣袖,抬头看着他。
“爷爷,可是,爹爹和娘亲,不就是应该要成婚吗?”
百里墨卿身躯一震,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诧异和惊喜,还有几分心酸。
她,刚刚是叫他“爹爹”了吗?
依儿摇了摇启文帝的手,“不成婚,那依儿怎么办?依儿会被人说是‘野种’的!”
“依儿……”百里墨卿面色浮现疼痛之意,“不能这样说自己!”
依儿看了他一眼,眼光浮现几分淡漠,随后又看向启文帝,脸上挂满了委屈,“可是爷爷,每天都有人这样说依儿!刚刚还有个阿姨也这样骂依儿……”
“遥遥说,只有爹爹娘亲成了婚,他们的孩子,才不会被人这样骂。”
“爷爷,依儿不想再被人这么骂了……”
启文帝面上一怔,眼中浮现几分疼惜,又有几分气愤。
他摸了摸依儿的头发,柔声问道,“有人敢这么骂你吗?是谁?你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教训他们!”
依儿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小自豪,“不用了爷爷,依儿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娘亲说了,谁要是敢这么说依儿,依儿就把他们的牙齿打掉,叫他们再也没脸开口讲话!”
她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在启文帝面前扬了扬,一脸的认真,“依儿现在可厉害了,他们都打不过我呢!”
启文帝被她煞有其事的样子萌到了,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孙女!就该如此霸气!”
“以后,谁敢再骂你,你就把他牙齿全部打掉,叫他再也张不开嘴!”
依儿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爷爷,谁都可以打吗?”
启文帝见她手里糕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便拿了两块糕点重新放进她的手中,笑着道,“谁都可以!爷爷说的!”
依儿圆圆的眼睛顿时笑弯了下来,“嗯!那以后,依儿被欺负了,就找爷爷撑腰!”
百里墨卿看着爷孙俩相处融洽,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说不开心是假的,但要说开心,又好像没那么开心……
此时,有宫人小跑进来,对启文帝身边的大太监说了些什么,他脸色微变,迅速走了过来。
“皇上,明贵妃求见。”
启文帝本不想见,可太监刘钦在耳边跟他说的话,让他冷下了脸。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阴冷仿佛化成了冰,让人不敢抬头看。
刘钦后退两步,低垂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惶恐。
依儿看他又发脾气,脸上的笑又僵了一下,“爷爷,您怎么了?”
启文帝看着那双童真的眼睛,心里的怒火顿时被压下,只语气略带僵硬地说道,“依儿乖,爷爷要去处理事情,你就在这里好好玩,玩好了再回去吧。”
依儿十分乖巧地点头,随后又道,“爷爷,你要少生气!娘亲说了,常生气的人,会伤肝脏!总之,就是对身体不好!”
启文帝怔了一下,随后目光看向舒禾。
她的神色始终淡淡的,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感到惧怕,也没有因为他的动怒,而有半分失态。
这一副波澜不惊,淡定从容的样子,还真是跟老七有几分相似。
难怪能入得了老七的眼!
他对她,好像也没那么排斥了。
走出内书房之后,启文帝看向旁边的刘钦,问道,“老七带来的女人是舒家那个女儿的事,你之前知道吗?”
刘钦浑身一震,连忙道,“皇上,昨日外面传来消息的时候,奴才已经差人去查了,今日一早正要跟您禀告,但您说要先上朝,加上云来国的事……”
“奴才这还没来得及说……”
启文帝瞪了他一眼,确实想起今早刘钦要说这件事。
但他觉得,不管老七带的女人是谁,只要不是朝中那几个大臣家的,他都无所谓,所以也就没让他说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会是五年前相府花宴上的女人!
这,也太巧合了!
内书房露台,舒禾看了眼百里墨卿,猜想是小御花园那边的事传上来了。
百里墨卿让小太监把剩下的糕点都装起来,差人送到篱亲王府,自己则是带着舒禾和依儿重新去了兴庆宫。
“庆妃娘娘今天能醒吗?”
刚刚他说到五年前的事时,启文帝的反应,让他心里那股谜团愈发严重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舒禾看出他的急切,便道:“你要是很着急的话,即便她没醒,我也能用银针让她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