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家的人!
“柳将军,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啊!”
关慧芝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高傲和骄傲,所有的心机城府和冷静,在保命面前不值一提!
舒月也被打得皮开肉绽,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喊:“柳外公,我和哥哥姐姐是一父同出,您也算是我的外祖啊!您救救我,饶了我吧!”
舒月下午刚换的一身衣服,此时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每一道裂口上,都染着鲜红的血迹。
皮肉绽开,处处淋漓。
不知道是不是被抽蒙了头,还是什么,她滚到一边,指着关慧芝道:“都是我娘让我干的!”
“我那时候小,不懂事,都是娘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柳外公,您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对三姐姐使坏的啊!”
“还敢狡辩!”柳如珠俏丽的眉眼尽是怒火,手里红色如火的马鞭再次挥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爷爷相信你?!”
“你和你娘的事,王爷已经全都查清楚了!也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了!你还敢撒谎!”
舒月见状,迅速朝坐在上位,面色深沉的花甲老人爬过去。
“柳外公,您快让如珠妹妹停手吧!您救救我吧!我会被打死的!”
年过六旬的柳鲲虽然面色发白,看得出身体有恙,但即便他只是坐在那里,浑身的武将威仪和气势,也都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是一种如钢铁一般强硬的气质,是令人只看一眼,都会心惊胆战的存在。
他抬手,阻止了柳如珠的动作。
因为他知道,要是再打下去,这两人可能真的就要没命了!
倒不是不想要她们的命,而是想等舒禾到了之后,由她决定要不要她们的性命。
柳如珠不知道柳鲲的想法,还以为他想护着她们。
“爷爷,您干嘛要拦着我?不打死她们,怎么对得起我大表哥和阿禾表姐?还有我那可怜的小侄女儿?!”
正位之下,还坐着同样头发花白的柳老夫人,她眼中情绪纷杂,除了愧疚自责之外,更多的是悲伤和愤恨。
这让她的眼神,看起来变得很是浑浊。
柳老夫人的下位,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妇人,她发髻盘起,只有一根银钗,别无他物,看起来很是干练。一双英气的双眉中,也尽是怒意。
她的身后,站着柳家两个双胞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而客厅的另一边,跪着一个很是颓废的中年男人,就是这个舒家之主,舒客临。
他的双膝前面,是一方极品白玉长盒。
舒客临的右手边,则是站着一位一身英气和正气的中年男子,他浓厚的双眉紧紧收在一起,眉心跳跃的是愤怒。
他盯着地上跪着的舒客临,手里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恨不得一拳直接送他归西!
厅中沉默一片,所有人都陷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舒月和关慧芝得了一时的喘息时间,整个人的力气都消失了,像两堆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时,柳鲲沧桑沙哑的声音响起,“她们的命,得由禾儿亲自取!”
柳如珠面色一怔,最终放下了手中的马鞭。
爷爷说得对,她们的命,应该得由阿禾表姐亲自来取!这样,才能算是报仇!
“舒客临,老夫只问你一句话!”
柳鲲微显浑浊的眼睛,瞬间射出精光,仿佛利刃一般悬浮在舒客临的面前。
“我的凰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脸色同时剧变。
柳婧凰,不是难产而死吗?
舒客临面色微变,眼中生出不解,“岳父这话……”
“你不用叫我‘岳父’!”柳鲲打断了他的话,“当初你娶凰儿的时候,亲口答应,一辈子不纳妾!”
“可这个舒月,出生月份不过比禾儿小了六个月,也就是说,你在凰儿怀着禾儿的时候,就与这个女人勾搭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
“舒客临,你知道我柳家向来有不纳妾的规矩,可你还是破坏了这个规矩!”
“不仅如此,你还害死了老夫唯一的女儿!!”
舒客临闻言脸色大变,“岳……柳将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婧凰当年确实是难产而死,我知道柳家的规矩,可当初,我与关慧芝是个意外……”
他只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跟关慧芝发生了关系……
“她有了孩子,我,我也没办法……”
而且柳婧凰死后,他也没有立即娶关慧芝,而是让她以小妾的名义在舒家呆着,直到后来她又生了舒元宝,他才勉为其难地将她扶正。
“岳父,我的心里从来只有婧凰一人,关慧芝能坐上舒府夫人的位置,也仅仅是因为她为舒家生了两个孩子而已!”
“谁稀罕你的心?!”柳如珠听不下去了,挥着马鞭便打在了舒客临的身上。
顿时,舒客临身上出现一道血痕。
“我婧凰姑姑,那等天姿绝色,静雅淑德,能嫁给你,是你上辈子积了大德捡到的便宜!”
“可你呢?竟敢背着她跟别的女人乱搞!”
舒客临抬头看向柳如珠,脸上压抑着怒气,“如珠,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姑父,你这样对长辈动手,合适吗?”
他本以为柳如珠以下犯上,会被柳家长辈呵斥,可他目光扫向刘家人,他们的目光尽是淡漠,根本没有斥责阻拦的意思,不仅如此,他们的脸上甚至还藏着一抹痛快之意。
“屁的长辈!”
柳如珠还要再动手,到底还是被赶来的柳如雨拉住了。
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殴打长辈的事要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虽然这个“长辈”是个浑蛋长辈。
柳如珠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怒火压了压,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一个背叛妻子,为了前途荣耀就背弃子女的浑蛋,连人都不配做,你还配做长辈?”
“舒客临,你要是有良心,就应该对着我婧凰姑姑的骨灰,自刎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