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做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打架，很精神是吗？”梁芷晴拿着皮筋随意的把头发绑起来，余多多和方敏面前，厉声问，“说，为什么打架。”
余多多率先指责方敏，“梁队长，她把我赶出房间，不给我在里面睡觉。”
方敏捂着脸，朝余多多呸了一下，“梁队长，她半夜三更不知道发什么疯，闹醒了我三次，我才让她出去，不过刚才也是她先扑过来打我，我才还手，你不信，你问问宿舍里面的人。”
梁芷晴看向围着的人，见她们没有犹豫就点头，面色严厉把目光看向余多多，“余同志，虽然你是劳改犯，但是我们念在你是女同志又年纪小的份上，让你住宿舍，为什么半夜三更不睡觉？”
余多多明白滤镜消失了，不会像以前那样都站自己这边，只能为自己争取最低惩罚。
低着头，声音不像刚才那般尖锐，弱弱的道歉，“对不起，我这一晚上都在做噩梦，被吓醒的时候一时之间分不清在梦里还是梦外，弄出声音吵醒各位实在对不起。”
梁芷晴见她认错的态度良好，脸上的严厉缓和了一点，“余同志，即便做噩梦，也不能跟人打架，回去写个 3000 检讨给我，现在已经过了凌晨，罚你在下工后，连续一周打扫一遍院子。”
“方同志，你也是，下次好好说话，再怎么样，也不能半夜把人赶出去，这要是冬天，大半夜把人赶出去，会冻死人的。就罚你写一千字检讨书，打扫就不罚了。”
“现在，你们互相道个歉。”
方敏在梁芷晴说完话后站了出来，“梁队长，这个罚我认，歉我也能道，但是我不想跟余多多一个房间，也不想睡她旁边，我不是歧视她是劳改犯，每个人都有改正的权利，我们也有责任去纠正她的思想，现在她因为做噩梦就跟我打了一架，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我睡着后对我怎么样？也不知道以后在做噩梦会不会又为了泄恨而伤害我？我害怕。”
“这……”能说的都被她堵住了，梁芷晴头疼。
余多多眼睛泪汪汪的看向方敏，一点都没有了刚才的狠劲，“我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你打我吧，我不反抗，只求你别赶我走。”
“乱说什么？这里可不是霸权主义社会。”梁芷晴见余多多这个样子，心有一丢丢偏向了她，转头看向方敏，想让她别闹了。
方敏不是刚来林场的傻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会对余多多这么好，而且她感觉余多多变了，她印象中这人越来越漂亮，今天下午后，就变得没有以前那样漂亮了，也不对，就好像变回以前的那样。
有点像小时候姥姥说的妖怪，专门吸人精血，一旦吸食不够，就变回原样……
虽然现在宣传破四旧，抵制一切封建迷信，可是就是怪。
总之，这个人很可怕。
再则如果现在执意把余多多赶走……舆论一定偏向她。
呵，绝不能如余多多的意，谁不会装可怜？
方敏低下头，“梁队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把我换去别的宿舍吧，我害怕这样下去，会没办法上工。”
这……梁芷晴刚偏向余多多那边，又立马拉了回来。
方敏是个好同志，这些年一直都任劳任怨为国家做建设。
微弱的灯光下，她看到了方敏脖子上的痕迹，眉头皱了皱，觉得余多多这个小姑娘还是需要好好做下思想工作，戾气有点重。
余多多低头暗暗咬牙，没看出来啊～～
原本滤镜还在的时候，所有人都愿意和余多多在这个宿舍，但是现在消失了，清醒过来与方敏处好一点的知青陈玲不愿意她搬走，于是开口道：“梁队长，您让余多多搬走吧，这本就不是方敏的错，凭什么让她搬走？以后如果都是错的人留下，对的人必须走，这不就与我们追求的正义相悖了吗？”
梁芷晴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这样吧，现在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搬来搬去也不方便，余多多你先过我那睡几个小时，明天放工打扫完卫生后，在去收拾行李，搬去五号宿舍。”
五号宿舍，也就是女劳改犯的宿舍。
终究还是要搬进这里了吗？
余多多低头不语，像是在做最后的抵抗。
如果滤镜还在，说不定在场的人就不忍心了。
奈何她们纯朴归纯朴，但又不是傻子。
梁芷晴想着明天还要累一天，不想在浪费时间在这里，挥了挥手。
“都回去睡觉吧。”
围观的人散去，陈玲也拉着低着头的方敏回去，外面就剩下梁芷晴和余多多。
梁芷晴：“小余同志，你呢，现在也是成年人了，接受思想教育也两年了，以后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知道这话是啥意思不？
就是做什么之前，先想一想。
今晚打架这一事，我就念在你初犯，不上报组织了，以后好好做活。
还有这禁止‘斗私’，那种说什么打你一顿什么的就不要在说了，也不要有那种思想，咱们来这里是为了建设更好的家园，我们必须团结互助，霸凌这些不可滋养。”
“好了，赶紧跟过来。”
“是，梁队长。”
***
三天后，关于几个人的调查报告被摆在了岛上最高领导人的桌面。
之后，朱慕川被人喊到了院长办公室。
朱慕川一进门，发现院长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坐在会客的沙发上，一旁长沙发上还坐着两位穿着普通却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
“院长，您找我？”
“是啊，来来来，坐这边。”楚江招呼朱慕川过来，指着另一边的单人沙发，让他坐下。
等朱慕川坐下后，楚江就简单介绍了离他近的一位是梁同志，其次是李同志。
朱慕川一一朝他们点头，“梁同志，李同志你们好。”
梁文斌和李智也礼貌的点了点头，“你好，朱同志。”
客套完毕，楚江也不东拉西扯，而是直接进入正题，“小朱，之前你让我帮忙打听余多多的事，打听出来了，之前我就让你不要抱有太大期望，做好心理准备。”
说到这，楚江拿起一份资料递给朱慕川，“喏，你自己看吧。”
朱慕川接过资料，看了看一旁不说话的两位，又看了看楚江，见他们都不说话，身边两位也不回避，只能低头打开翻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