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刚到自家转弯路口,就看见路边站着聊天的左邻右舍,很是奇怪,平时也见他们三三两两蹲墙根站马路的,但那都是傍晚,这大白天的不常见呀。
走出几步,朱美琼看到周玉,招呼到:“你去哪里呀,早上叫你家门也没开,原来你是出去了。”
“你找我干什么,我送我妈他们去贾村了。”周玉如实的说着,朱美琼道:“不是我找你,是你家隔壁的。”
周玉心头“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镇静自若,问道:“找我干什么?”朱美琼道:“他家一家子中毒了,想着你家有拖拉机,可以拉到卫生院嘛,结果你家不在,找了下面梁富家的马车送的。”
“哦,严重吗?”周玉故作好奇的打探,朱美琼道:“人倒是不怎么样,可能洗过,吃的又少,就上吐下泻的,拉去灌肠了,人回来了,那猪就没这么好运了,眼看着要出圈了,啧啧,可惜了,都快死了,找了收死猪烂马的人来,趁还活着,几文钱就卖了。”
“哦”周玉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朱美琼接着说:“他家这毒中的奇怪,问他家吃了什么,说白菜,一口咬定是有人在他家白菜上打药了,故意弄他家。”
“那报派出所呀。”周玉轻描淡写的说着,旁边的假回子婆娘说:“他家不报,说是不知道是谁,报了没用,哪里是报了没用,分明是偷别人家的菜,没想到人家打药了,要是报了派出所,人家一问,他家不就得承认自己是小偷。”
“你说的对呢。”朱美琼接上道:“他家哪里种白菜了,我看了他家菜园子,都种了早熟的玉米。”说着捂嘴笑道:“这回是偷吃亏了。”
都是一个村子的,要是传出哪家是小偷,还偷东西吃出个好歹来,大家不得笑话死了。
朱建冲家是死活不会报派出所,让这个事证实出来的,宁可自己吃亏受罪,也要咬牙坚持是自己的菜。
周玉听了个大概,清楚了事件的起末,也不想多跟她们站大街,找个借口回家去。
开了门,小丹忙不迭的开电视去,周玉一边将小海放下,一边嘱咐小丹:“你别光顾着看电视,看着弟弟一点,妈妈去收房间。”
小丹“哦”了声,站到弟弟后面,小海现在已经会满地爬了,时刻要个人跟在后面。
周玉挺放心小丹的,抓紧时间去收拾房间,换了被褥,出来一看,小丹边看电视,边跟在弟弟后面,弟弟爬一下,小丹跟一步。
看看时间,该生火了,早点把粥熬上,等他们回来,刚好可以喝。
傍晚时分,周玉刚备好菜,听到外面拖拉机声响,杨华带着杨正英回来了。
周玉开了大门,杨华将车开进来,杨正英颤颤巍巍的下来,抬着头四下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拉着杨华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以示赞赏。
周玉招呼杨华带着公公进厨房,舀了碗放温的粥递给杨正英,一天水米未尽,杨正英也确实饿了。
接过粥,喝了一大口,甘甜爽滑,感觉心头堵着的那团燥火也被灭了一半,浑身舒服了不少。
都说人老了就爱乱想,喝着喝着,想起那不是东西的老四,心头又是一阵发酸。
周玉一边炒菜,一边问:“爸的病看的怎么样?”
杨华喝了几口水,道:“医生说,感冒拖久了形成肺炎,不过不是很严重的,让住院,爸非不住。医生开了方子,叫回来卫生所打针。”
“那也行,等会你就带着爸去朱三哥那里先打一针吧。”周玉翻动着锅里。
杨华“嗯”了声,他也正有此意,本想着回来就先去打针的,在城里给父亲买吃的,父亲死活不同意,可空腹又不能打针,只得先回家一趟。
看天色已晚,杨正音喝了一碗粥,杨华随便吃几口,拖出单车,带着杨正英到卫生所打针。
晚上回来时,孩子们都睡下了,稀粥不顶事,周玉又热了碗粥,煮了个糖水蛋给杨正英端上来:“爸,再吃点。”
杨正英一愣,打过针,身体舒服了很多,肚子也饿起来,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周玉这就给送过来了。
“爸,爸。”杨华叫了几声,杨正英回过神来:“让你们操心了,半夜还这么麻烦。”
“爸,你别说这个话,以后不会跟着我们吃住,哪有一家人还这么生分的。”杨华接过周玉的碗,递给杨正英,杨正英接过,又一阵感动起来,在杨东家这么多年,自己过的不如杨东家的狗。
周玉见他父子相坐,自己也累了,道:“那你吃着,不够锅里还有,等你打几天针,好起来,我们杀只鸡给你补补。”
杨正英脖子哽的难受,只能“嗯”了声,周玉道:“我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睡。”
杨正英点头,摆手让她赶紧去睡,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吃完鸡蛋。
第二天一早,周玉起床,扫了院子,杨华在堂屋里接电话,最近的订单有点多,田有亮忙不过来了,杨正英舒服的睡了一觉,听见杨华讲话的声音,睡意也没有了,起床开了房门。
杨华正好挂断电话,见他出来:“爸,你怎么不再睡一会?”
“睡不着了,你是不是有事要忙,你忙你的去。”杨正音找个地方坐下,杨华道:“没事,我出去送几家货,下午早点回来,带你去打针。”
院子外忽然传来朱建庆的声音:“弟妹呀,听说你昨天打药水了,是吗?”
周玉正扫着大门口的灰尘,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朱建庆:“怎么了,我前天打的呀。”
“哦,我想起来了。”周玉梅等朱建庆说话,周玉故作惊讶道:“我听说建冲家在昨天被药了,不会是拔我家的菜了吧。”
朱建庆一愣,她怎么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本来自己还想吓唬她一下,要点医药费什么的。
周玉追问道:“是不是呀,要是的话,我就报村公所了,这算是偷了吧。”
“不是不是。”朱建庆急忙压低声音道:“他家那是沟边上的菜,不知道是谁手欠,给喷了药,他们不知道,这才闹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