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摔重伤黑夜采药
作者:莫坐浅滩头   乌鸦祭最新章节     
    “嗯。”牛犊子咽了口水,心里偷乐着,恨不得扑上去立刻、马上把美囡搂在怀里虎虎地亲几口。
    当下,讲神奇故事一般,把他和颜乌射杀孟富及其打手的事挑了最具刺激的三件事,牛犊子夸大渲染地全对美囡讲了,把美囡感动的芳心荡漾,对他牛犊子那可是腊月的萝卜——心动了。
    “好了,美囡,不早了,明天再给你讲。”关头上,牛犊子竟然掉链子,断了,不讲,把美囡芳心吊到半壁上。
    站起来一瞬间,冷不丁,美囡忽地往牛犊子脸上猛亲一口,即红着俏脸逃开。
    摸着被美囡亲的脸,心里如同刚刚出笼的糖包子,牛犊子飘了,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当新郎官,很激动的,想冲进美囡闺房……
    躺在床上,眼睛瞪着铜环大,张望黑咕隆咚天花板,牛犊子这会想的不是美囡,是羡慕、膜拜颜乌,颜乌神了,谋略一出,美囡就这么轻易的亲他脸啦,咱的亲娘哟,这幸福也来的太快了吧。
    第二天晚上起,每天晚上,牛犊子就给美囡讲一件他与颜乌射杀孟富及其打手的事,说是颜乌交待他的课业要完全,他用了颜家的姓,就不能辱没人家。
    还不到一个月,牛犊子三更半夜趁苏老汉夫妻熟睡之机,偷偷钻进美囡被窝里,把美囡那颗花生仁偷吃了。
    等到一个月后,颜乌再次来到苏溪村时,牛犊子和美囡已经好的如胶似膝,恨不得大白天都搂在一块。
    如遇救星,立刻把颜乌拉到一个角落,牛犊子央求颜乌给他出出谋略,美囡是他的女人了,可是苏老汉夫妻似乎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他怎么将这一对未来岳父岳母搞定?
    食指一捺牛犊子额头,颜乌戏谑道:“你傻呀你,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们不同意吗?人心是肉长的,你平日嘴甜点,多孝顺他们,他们自然就愿意了。”
    蒙在鼓里,颜乌不知道,其实苏老汉夫妻是钟意将女儿美囡嫁给他,不是牛犊子。只是他颜乌上回自己给美囡做媒,根本没有心理防备,苏老汉夫妻心愿被打乱,不好意思提起。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太阳还没有跃出海面,颜乌、牛犊子带上大、小弓箭、弹弓起身了,他们哪儿也不去,直奔孟富的田地。
    两个人到了西北方向孟富的地里,没有看到有人,他们二话不说又直奔南边去,远远地就望见长工正在打手皮靴监视下,忙碌干活,甚至连脸上汗水都不敢抹一把。
    走近一看,大吃一惊,孟富好狡猾,在田边地头搭了个草棚,他自己躲进了草棚里,还有一个打手在门口给他守着。
    “怎么办,颜乌,那头魔鬼不出不,没办法射杀他?”牛犊子急得鼻尖冒汗,拿眼盯着颜乌。
    皱着眉头,许久,颜乌才开口:“俺们要的是制造恐怖,叫他天天活在恐怖中,没一刻安宁。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说的,颜乌指着对面对牛犊子道:“你去对面。咱俩同时射伤那五个打手的一脚一手,之后,趁混乱,你跑近草棚,用弹弓打,今天吓也要吓他个半死。”
    牛犊子一听,这下来劲啦,呼地起身,像猴子一样灵敏朝对面跑过去。——十几年在孟富家当长工,把青春全埋在那里,却过着牛马不如日子,满腔仇恨长年郁积,这一发泄如若堤坝溃坝,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对面,牛犊子朝颜乌举弓箭示意,颜乌也举起弓箭。
    两个人非常默契,举起弓箭,“嗖,嗖”地射向打手,顿时打手“哎哟,哎哟”惨叫声砸地而起,凄厉乌鸦鸣叫同一时刻划破天际,在山野回荡。
    草棚里的孟富,乍听到乌鸦凄厉鸣叫,打手的惨叫声,晓得灾难又来了,他恐慌得立马像条死狗趴在地上不敢动荡。
    长工们眼睛直了,错愕得呆若木鸡,不知道天底下发生了什么事,片刻工夫,刚刚还耀武扬威、狗仗人势拿鞭子抽打他们的打手,突然天外飞箭射中他们……
    外边打手们身上痒得在地上打滚,加上伤口,那惨痛声是一波冲击一波传进草棚,撕裂孟富的心。
    此时此刻,孟富心头比谁都明白,打手们自身难保,已经救不了他,他只能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不敢做声,心急如焚盼儿子能来救他,躲过这场从天而降的大灾难。
    当牛犊子的弹弓小石头打进去时,孟富以为鬼进去抓他,更是蜷缩成一团。还好是趴在地上,否则,牛犊子的小石头会把他孟富打成筛子,能捡回一条命,也得脱了十八层皮。
    天快黑了。
    长工们见孟富还没有露脸,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大胆的便跑到草棚门口叫他。
    听到长工叫声,本来想站起来像个人的堂堂走出去,无奈,不知道中午没吃饭饿得双腿发软呢,还是因为恐惧,孟富双腿哆嗦得无法站起来,只得像狗一般狼狈爬出草棚,脸上横肉绷得紧紧的,眼睛惶恐试探地看了看四周,见天已经发黑,又不见了打手们,战战兢兢问道:“他——他们呢?”
    这时,有个长工嘲笑呛道:“上午出鬼了,乌鸦叫的时候,他们被天上飞来的箭射中,像孩童撒泼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后来大伙儿光顾干活,没看到他们跑哪儿去了。”
    心头明白打手们跑哪儿去,这时孟富没胆量迫使自己凶起来,哀求口气叫长工们把他扶回家去。
    长工们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一路上故意磨磨蹭蹭,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到村子还有一大截路要走。孟富这么一个大富大贵财主,这样的夜里,他哪走得了,结果摔了几跤,脚崴了,手也脱臼,身上小伤更是不必说。
    到家的时候,孟富只剩下半条命。
    更要他孟富命的是,叫儿子去叫郎中时,儿子却早已吃过晚饭一头钻进被窝里做他的大美梦,妻子陈氏呢,又爱搭理不理的,最后孟富只得使管家去叫郎中。
    郎中是把孟富脱臼的手复位了,可是他不给药啊,说是家里没药,要明天上山去采。
    火了。孟富要郎中连夜上山去采药,否则,连夜扒了他家祖坟。
    憎恨在心中燃烧,脸若茄子,嘴唇都气得发紫,郎中咬牙道:“那行,孟老爷。你叫个人给老朽举火把,老朽连夜上山去给你采药,治伤药全长在悬崖峭壁上,能不能连夜采到,看你的命好不好了。没人给老朽举火把,乡里乡亲的,你真要扒老朽的祖坟,你就扒吧,老朽的祖坟又不是甚么风水宝地。”
    ——蛇蝎心有多恶毒,手段就多毒辣。
    要治伤哪等着天亮。孟富当即叫管家跟郎中连夜上山去采药。
    人是到山上啦,可是郎中不傻,带着孟富的管家哪儿也不去,径直朝几里外悬崖峭壁的山走去。
    又偏偏在快到悬崖峭壁山关头,火把灭了,这个时候又是三更天,离天亮还早着呢,两个人只好躺在灌木丛睡一觉,等天亮。
    对身旁这个獐目鼠眉管家,郎中从来没有什么好感,他助纣为虐,就是孟富身边一条会咬人的狗。今夜这样难得好机会,人生难有几回,不好好折磨折磨他,他郎中岂不是很傻。
    身子还没躺稳,郎中即催促管家,道:“管家,还是快走吧,耽误孟老爷治伤,老朽可担当不起。”
    “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连个路都没有,怎么走?”管家黑暗中怒瞪郎中一眼,一肚子火撒在他头上,大骂道:“家中没药,你当的是什么鸟郎中啊,害得咱这三更半夜要跟你到山上瞎撞。”
    一个管家还狗仗人势,想爬到他头上拉屎拉尿,郎中没那么好脾气惯着他,黑暗中也拉下脸,怒斥道:“你在老朽跟前骂什么骂,要骂,回你主子面前去骂。不要以为你高人一等,充其量你不过是孟富身边一条咬人的狗,还不如傻子。”
    “你——”管家气得肠子扭成一团,居然有人敢辱骂他狗,还不如村里那个见到人就吃鼻涕傻呼呼笑的傻子。
    采药回去时已经是下午黄昏,把孟富气到伤口撕裂的痛,满嘴脏话,扬起手指戳郎中大骂:“采点药,到现在才回来,你是不是存心要叫俺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