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揣奸把猾
作者:被咬伤的小狼   胖橘治服如懿传之肃清懿症最新章节     
    竹纭急不可耐,她只愁着脸道:“皇后娘娘,养心殿那边已经有人去传了,皇上也正赶过去。”
    琅嬅早已是心急如焚,她此刻再顾不上别的,口中不断念叨着“快!”。
    待她守在一旁,看着包太医为永琏把脉时,意识才恍惚地回神。
    她不敢想,只怕又回忆起那一日。从长春宫赶到撷芳殿的路,总是那样远。任她怎样努力伸出手,都够不上时间流逝的前一秒钟。
    “皇上,永琏他……”琅嬅抬眼看向弘历,艰涩地开口,声音微微发着抖,让人几乎听不清。
    弘历握了握她的手,转而低头看向一旁的包汶康,沉声道:“二阿哥如何?”
    包汶康跪了下来,拱手道:“回皇上,回皇后娘娘,二阿哥服了药,现在已好些了。只不过……”
    琅嬅的心口惶然揪紧,眼中已不自禁盛满泪光。纵使怎样矜持着身子,弘历也能感受到琅嬅的身形不稳,心中一阵微微的不忍,伸手扶住琅嬅,再道:“还不快快道来!”
    包汶康低下头:“皇上,二阿哥的哮症是先天体弱,从胎中就带出来的。这些年来,皇后娘娘精心看顾呵护着,这病便一直埋着从未发作,如今,许是用了些过敏的东西,又逢入秋,这才重新将阿哥体内的病给勾了出来。”
    默然的悲怵愤慨之间,琅嬅深责着自己的无能。已经安然地护住永琏那么多年了,怎的现在还是出这样的差错纰漏?
    不同于慈母之爱一时乱了心思,弘历一瞬便察觉出了不妥,他眼眸掠起了晦暗之色,厉声道:“撷芳殿如今是愈发惫懒贪倦了,好端端地竟让二阿哥碰了过敏之物。”
    “赵允,进忠,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狂悖,连二阿哥都不放在眼里!”
    两人立时应下,对视一眼,在走出殿外时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
    *
    赵允微微仰头,眼眸淡淡间透着凌厉,盯着眼前的人:“嬷嬷,现已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你是万万逃不脱了,若是想到了什么,就快一一道来吧。”
    李嬷嬷进退两难,她欲言又止,半天解释不出什么。左右她是真的不清楚这中间发生的事,她是琅嬅亲自选的人,全家更是都靠着富察氏而安稳度日,她自然是老老实实地伺候着,这一番事情,实在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赵允眯眼端详她片刻,瞧她冷汗涔涔,便也隐隐觉出眼前人似乎着实是不知情。
    他蹙眉:“仔细想想,近日有没有生面孔出入撷芳殿。”
    “这……”李嬷嬷绞尽脑汁,半晌才从记忆里摸索出一个身影,“貌似是有一个,好像是……花房那过来的。”
    *
    环视一圈,进忠的眼神缓缓落在一处。那是正殿的雕花紫檀木桌。
    永琏的寝殿是弘历下令要精心布置的,他对永琏又一向喜爱,将一直珍藏着的名画都挂于永琏的寝殿其上。
    又怎会,让这一张华贵的桌上,空空如也?
    进忠微微挑眉,两步走上前,低头用手轻触过桌面,放到鼻尖前嗅着。
    ……百合花?
    *
    因着不愿扰了永琏休息,弘历带着琅嬅移步到了暖阁。
    赵允和进忠很快带着李嬷嬷和一个小太监进来,琅嬅一颗心吊着迟迟未松懈,直至看到那太监的面容,她才骤然大怒。
    “李嬷嬷,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赵允道,朝着弘历和琅嬅微微弓腰,退了一步。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蠢钝无能,见识粗鄙,实在是一时疏忽了,没想到就让花房的小宁子乱送了东西,伤着了二阿哥。”李嬷嬷闭了闭眼,一鼓作气说了出来,胸膛震震起伏着。
    说罢,进忠脚尖轻一使力,踢了踢身旁跪着的小宁子。
    “该你出声了。”
    琅嬅的手攥紧了桌角,她正用尽全力抑制着心头的怒火。
    那个太监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曾被他贬入花房的,永和宫的太监。
    弘历睥睨着底下跪着正颤颤巍巍的人,见他久未出声,便冷淡道:“不愿说就拉去慎刑司,审到愿意说为止。”
    “不!不!皇上饶命,”小宁子这才忍不住哀嚎一声,“砰”一下重重磕了个头。
    “是奴才,自作主张,往撷芳殿送来了花房新开的百合花。”
    包汶康忽而摇头叹道:“正是如此了,皇上,百合花的香粉刺激,长期处于房内,会引人心神难安,久坐不宁,尤其是二阿哥患有哮症,闻久了便会喉头发痒,引起过敏,促了阿哥病发。”
    琅嬅怒道:“好!”转而看向小宁子,“自作主张?花房那么多花,你就偏偏送百合,本宫不信这些巧合!”
    弘历自然也是不信,他却未立时发话,沉默地将殿内的气氛笼罩在眼里的风暴之中。
    小宁子咽了咽口水,他小心地抬眼,却一瞬触碰到帝后二人冷冽的眼瞳,他倒吸一口凉气,慌忙地又低了头,道:“奴才……奴才是打听了,知道大公主和二公主好像喜欢百合,这季节又是百合开的最好的时候,奴才这才送了过来,想着讨了公主欢心,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
    “公主的喜好也是你可揣测的?”弘历冷笑,“公主喜欢什么,自有朕和皇后打算,还容不着他人做主。”
    琅嬅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本是见他敢拿自己的女儿说数而愤懑,此时心中却也因为他的坚信而微微感念,便接着道:“皇上跟前,还敢拿公主来做挡箭牌。公主是何身份,岂容你随意猜测?”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弘历:“皇上,这小宁子只是一个奴才,谅他也不敢一人惹出这样的事,臣妾斗胆猜测,是有人在暗中指使。”
    弘历也早有此想法,手中拨动着的持珠顿住,便阴沉地睁开了眼,直刺向地上的人:“若不从实招来,朕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事说穿了并不能算是大事,但他此番若不深究严惩,日后这样的事岂不是惹出更多。
    他的孩子……不能再有事。
    小宁子抖若筛糠,但他此时已顾不得什么,猛然抬起头,呼道:“皇后娘娘,你视奴才的命如草芥,随意一言便可让我受此苦役,奴才便是要报复你!”
    说完,他竟从袖口处拿出什么就要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