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用一直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吧？”沈清歌悠悠转醒后，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色。
    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不解，因为他发现周遭的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一般，用一种既害怕又惊讶的表情盯着他，那目光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尤其是柳如烟，那表情最为明显。沈清歌能清楚地看到，
    柳如烟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明显是想要狠狠地凑近自己，仔仔细细地瞧个清楚，
    可又像是忌惮着什么，身体微微后仰，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挪，那模样就像是害怕沈清歌会突然出手给她来上一下子。
    “你真的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
    柳如烟试探性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清歌，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是是是，别再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了，很烦的好吗？”
    沈清歌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还是赶快取了尸油回去救二皇子吧！”沈清歌转移话题道。
    这种采集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碧华、赤衣，还有那满脸不情愿的柳如烟。
    柳如烟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哼，我可真是倒霉，为什么是我呀？
    要是哪天沈君仪突然恢复了记忆，然后给我一下子，我可就惨了，那我真是冤死了。”
    至于沈清歌，则是被皇甫诗雅轻轻挽着手，走到了一旁坐下。
    原本的虞渊处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气，那气味浓郁得仿佛能将人吞噬。
    可是刚才因为沈君仪的缘故，这里完全被冰雪覆盖，一片银白世界。
    那晶莹剔透的冰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倒也显得有几分惊艳之色，宛如人间仙境。
    皇甫诗雅轻轻靠在了沈清歌肩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我以后究竟应该叫你清歌还是君仪？”
    然后还不待沈清歌回答，皇甫诗雅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还是叫你君仪吧，他们都知道你叫沈清歌，
    只有我知道你叫沈君仪，这就算是我对你的专属称呼了，你不能反对！”
    说完，她还向着沈清歌扬了扬自己那小巧的拳头，那模样看起来倒显得有些可爱，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好好好，都听你的，随你怎么叫！”沈清歌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看着皇甫诗雅。
    皇甫诗雅伸出手，接住了几片飘落的雪花，眼神有些迷离：“君仪你知道吗，刚才的你真的让我看着很心疼。”
    讲到这里，沈清歌笑了笑：“别人看到我恢复记忆的样子都是害怕和恐惧，怎么到了殿下这里反倒是心疼了？”
    “他们只看到了你那无与伦比的实力，
    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你埋藏在心底的忧伤。
    和你现在的性格完全不同，刚才的你……”
    皇甫诗雅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都难以想象一个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能够变成那般模样。
    在我的眼中，就算是众叛亲离这种人间至苦，也难以将一个人折磨成那样，
    所以我真的好心疼……
    心疼我的君仪到底曾经经历过了什么。
    因此我就在想，或许记不起来也是一件好事情吧？”
    说完这里，皇甫诗雅情不自禁地捧起了沈清歌的脸，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那眼中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沈清歌当即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的脸微微泛红，明显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是很不适应，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这可还是在娆疆的虞渊呢，能不能稍微自重一点啊！？”
    柳如烟的喊声老远就传了过来，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冰原上显得格外刺耳。
    一时间，场面就变得很尴尬，沈清歌和皇甫诗雅像是被抓包的孩子，迅速分开。
    “尸油采集好了？”沈清歌急忙问道，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回世子，是的！”赤衣恭敬地回答道。
    现在的赤衣对沈清歌有着无限的忠诚，她心里清楚，自己卡在断江境巅峰那么久了，可是世子只是略微出手，就帮助自己突破了，这是天大的恩情。
    换做是谁，都会对沈清歌感激涕零。
    “既如此，那我们就尽快返回大夏吧，避免夜长梦多！”沈清歌站起身来，神色变得严肃。
    随着沈清歌一声令下，众人也是纷纷离开虞渊，他们的身影在冰雪中渐行渐远……
    “开什么……玩笑？”柳如烟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大夏的三万精锐啊，那是何等壮观的一支军队，每一个士兵都身经百战，是从无数次战斗中脱颖而出的精英。
    还有那尸蛊王宁无痕，其威名在江湖中如雷贯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可如今，他们居然全部死了，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才能做到的事情？
    沈清歌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暗暗叹息。
    他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以前倒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这一次他是有意识的。
    在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那些曾经被尘封的片段就像潮水一般涌来，虽然只是一些模糊的画面，但他已经能够确定，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他都记得真真切切。
    只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而已。
    就像皇甫诗雅说的那样，相比于过去的痛苦，他更想珍惜当下！
    “应该是我做的……”沈清歌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没记错的话，刚才他们是想进军虞渊，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只不过被我斩杀了，只有钟长策跑掉了。”
    要是放在之前，肯定是没有人会相信的，毕竟这听起来太过荒诞。
    但是现在……沈清歌刚才就连起死回生的事情都做到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众人看着沈清歌，眼中多了几分敬畏。
    “既如此，那便将他们的尸体处理掉吧，以免被人发现！”
    赤衣说着，手中一挥，一团火焰燃起，火势迅速蔓延，直接将那些尸体吞噬，很快就毁尸灭迹。
    “今天发生的事情，柳如烟的身份以及我的事情，还有劳保密，谁都不能讲，哪怕是母亲和姐姐都不行！”沈清歌神色严肃地叮嘱道。
    “遵命！”众人齐声回答。
    “走吧，回大夏，我想应该有人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回去了……”
    沈清歌望着大夏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