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天下镖局,沐云轩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徐湖等人惨死于幽冥之手,心中悲愤之情难以平息。
陈扶摇并未再卖关子,接着讲述道:“名剑山庄遇袭后,泰山王又率黑白无常这两位阴帅追击天下镖局。”
“是因他们察觉须弥石是假的,怀疑天下镖局暗中掉包,所以才去追击?”沐云轩问道。
陈扶摇微微颔首:“应该是这样子。”
“泰山王等人追到天下镖局时,已至蜀中之地,唐锦书返回唐门也恰好路过此处。见到泰山王等人出手极为狠辣,仅几个呼吸间,便击杀数名天下镖局之人,仅留下镖头徐湖。”
“唐锦书侠肝义胆,见天下镖局惨遭屠戮,毅然决定出手相助。不过他也深知双方实力悬殊巨大,于是先向唐门发出求援信号。”
“只是仅凭徐湖一人,又怎能抵挡得住泰山王等人?仅仅几招,徐湖便被击败。唐锦书见等不及宗门长辈到来了,便出手了,希望能凭借唐门身法鬼影迷踪,牵制三人片刻。”
“可是黑白无常身法也极快,唐锦书很快也被打成重伤。可能念及此地乃蜀中,泰山王等人或许有所顾忌,并未直接取他性命,而是转而对重伤的徐湖施展‘问心’之术,探查天下镖局是否偷梁换柱。”
听到此处,沐云轩双拳紧握,骨节发白。他曾听二师娘讲述过,中了‘问心’之人,即便不死,也会神志不清,想必过程极为痛苦。
他一想到徐湖大哥在“问心”之下痛苦挣扎的样子,就无比难受。
陈扶摇察觉到沐云轩的愤怒,刚想停下,等沐云轩平复情绪。
沐云轩却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继续!”
陈扶摇只得点头继续讲述:“就在幽冥之人对徐湖施展‘问心’之际,唐门赶来两人,一位是千手如来唐瀚,另一位是拈花指唐赤练。这二人皆是八境后期高手,实力不弱于泰山王。而黑白无常两人实力应是刚至八境,仅能合力勉强挡住一人。”
“唐瀚和唐赤练见到唐锦书倒在血泊之中,二话不说,便与泰山王等人战作一团。你与泰山王交过手,应知晓此人战意滔天,但智谋不足,性子莽撞。
唐门之人擅长毒术和暗器,攻击方式诡谲难测,正好克制泰山王。泰山王与唐瀚交手不过百招,便被唐瀚重伤,身中奇毒。
黑白无常两人肯定抵挡不住两位八境后期高手,为求活命,她们挟持了奄奄一息的唐锦书作为人质。
随后,楚江王收到泰山王的求救信号,也匆匆赶来。
若不是唐晨老爷子及时现身,挡住楚江王,唐瀚和唐赤练恐怕也会被楚江王击杀。只可惜,等到唐门击退幽冥之人时,唐锦书因失血过多,已回天乏术。”
听完陈扶摇的讲述,洪七不禁轻叹一声,满是惋惜。
戒嗔也宣了一声佛号,深表惋惜。
唐锦书他在名剑大会上见过,此人专为弟弟去名剑山庄夺剑。不知他那弟弟得知兄长为帮他取剑,在返家途中惨遭杀害,会是何种心情。
“你日后帮我留意幽冥的情报,只要有他们的人的消息,就立刻告知我。”沐云轩心中怒火难消,对陈扶摇说道。
日后若有幽冥之人出现,他定要见一个杀一个。
陈扶摇感受到沐云轩的满腔愤懑,点了点头。
戒嗔在一旁念起清心咒,沐云轩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沐云轩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可知泰山王是何时身亡的?”
陈扶摇略作思索,说道:“据传,楚江王在黑市悬赏转轮王屠往生,是在蜀中一战后的第三天。”
沐云轩摩挲着下巴,暗自思忖:看来这屠往生是趁泰山王重伤之际将其杀害,然后逃至燕京,投奔三皇子,还妄图取自己性命,最后千里送人头,还送上了功法。
场间陷入寂静,洪七见氛围过于凝重,便想岔开话题。
他拿起沐云轩面前的潜龙榜递到陈扶摇面前,问道:“陈大哥,你看我若要挑战潜龙榜上之人,从谁开始最好?”
陈扶摇刚才已将榜上之人记在心中,他没有再看榜单,直接回道:“你可看到榜上有一人名叫铁浮图?”
洪七看了看榜单,点了点头,此人境界也是六境后期,与他相仿。
陈扶摇提到铁浮图,也引起了沐云轩的注意。
此人在名剑大会上与他有过一战。
一想起铁浮屠,他就会想起那晚烈火狂刀前辈那无可匹敌的一刀。
虽说铁浮屠使用的是重剑,但沐云轩总感觉他是把重剑当作刀来用,而且他的招式里有烈火狂刀沈前辈的影子。
陈扶摇说道:“铁浮图约莫二十出头,也是近半年才进入众人视野,一出现便在江湖上引起诸多议论。”
“为何?”洪七有些不解。
“因为他首次出现,便是挑战潜龙榜第十七的大罗山明飞羽,并战而胜之。此后每次出现,都是在挑战各派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高手,无论是否在潜龙榜之上。”
“他如此挑战,难道就不怕那些宗门的前辈高手教训吗?”
陈扶摇看着洪七,颇为满意,这接话接得很是到位。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倒不至于。他的挑战都是公开进行的,那些前辈也要顾及颜面,不会对后生晚辈出手。而且此人每次比试都点到为止,不会做出格之事,赢了就离开,输了就隔三岔五再去挑战,直到打赢为止。”
洪七有些无语,这人输了隔三差五去挑战打不过的人,这不是找抽么?
他端起酒坛,给陈扶摇倒了一碗酒:“说了这么多,陈大哥你还是没说我从何开始啊?”
一旁的戒嗔呵呵一笑,开口道:“陈兄的意思应该是说你不必刻意从挑战谁开始,只要以铁浮图这种公开的形式进行挑战,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经常与境界高于自己之人对战,也有助于提升武道境界。”
陈扶摇也给戒嗔添了一碗酒,举起酒碗对着戒嗔道:“知我者戒嗔大师也,为知音当浮一大白。”
戒嗔和陈扶摇端起酒碗轻轻一碰,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