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厉大哥的闺女想来给我做工?”林嫦儿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事,整个人震惊不已,“他家闺女比小鹿大不了几岁吧?”
今日确实有些累,林嫦儿原本早早便想歇下了,只是吴清丰处理完临水村的事之后,突然又来接小金鱼。
林嫦儿知道他这是想把小金鱼带在身边培养了,自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但小金鱼到底年岁还小,所以让林宴清跟着一道去。
吴清丰看顾不过来,还有人能照顾着。
虽然心里都是明白,但还是挂念,所以便又拿出纸笔写写画画,等在堂屋。
没等到小金鱼他们,先等到六子,六子连口水都没顾上喝,便先将厉勉家里的事汇报给她。
六子早知道她会这般问,实话实说回答,“说是七岁上,挺能干一小姑娘,医婆给厉大爷开的药就是她给煎的。”
林嫦儿点头,话是这么说,但说到底,还是个娃娃呢!
“还说了别的没?”
六子笑笑,“他们姐弟俩私下找到我说的,还问了咱们小学堂的一些情况,还问说旁的村子的人来咱们这里给您做工,家里的小孩是不是也能免费上学堂。”
林嫦儿一听,明白了,笑笑道:“我知道了,过几日还要让医婆去一趟他们家,届时我亲自一趟。”
她原本便打算让厉勉来小学堂执教,只不过眼下他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完,她也不着急开口。
只没想到,小娃儿先急上了。
笑了笑,又道:“厉二那边安排住下了?”
六子点头,“住下了,跟厉寻一间房。”
林嫦儿阖了阖眼,“成,你也辛苦了,早些去休息。”
“好嘞,”六子笑了笑,转身要走,余光又瞥见油灯下林嫦儿画的图纸,好奇问:“林姑娘这是画的什么?新工坊吗?”
凑近了些看清,“是船呐?林姑娘想造船吗?这船看着同咱们这里的船不太一样。”
林嫦儿笑道:“是船,大船。”
六子兴致勃勃,“姑娘是想出海捕鱼吗?”
林嫦儿笑笑,“捕鱼买艘渔船即可。”方便实惠。
“那是?”
林嫦儿见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也不跟他打哑谜了,直言道:“捕人。”
六子睁大眼,似乎想到什么,妙啊,凭啥只能等着那些狗东西上岸来侵扰百姓,就不兴主动出击,一举歼灭吗?
六子拉了条凳,在林嫦儿下首的位置坐下,“林姑娘,那这是战船吗?这事儿吴大人知晓吗?”要出海打海寇,那可不是他们一个村就能完成的,人力物力,光是这个战船就造价不菲。
林嫦儿想了想,一时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她在后世那个家,老爹是研究航母的,老妈是自动化工程的。
两人都想自己接他们的班,小时候呢,她也对老爹老妈充满了崇拜。
但因为家庭背景的特殊性,在经历过几次差点被绑架事件之后,心里产生了抵制情绪。
后来渐渐长大,老爹老妈着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等到高考的时候,正是最叛逆的年纪。
所以她既没选老爹的专业,也没选老妈的专业,选了生物学。
一家三口,各过各的,连过年都极少能在一起。
工作上遇到困难,哪怕是遇上医闹受伤,后来又脱下白大褂下海经商,她都没跟父母求助过。
一直到她的公司上市,意外穿越到这里之前,也没能跟父母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彼时在和平年代,只觉得缺少陪伴,埋怨他们不着家,如今受了环境的影响,倒是能理解他们了。
只是也没有机会亲口告诉他们自己曾经的行为有多幼稚,更不能承欢膝下。
不过她一向不是会沉湎伤怀的人,又笑了笑,说:“我这个不单是战船,是母舰,可以承载很多艘战船的母船,也是供给船,有了它,战船便不需要回到港口补给。”
六子眼里的光更盛了,“那得多大?”
林嫦儿道:“那必须很大,也不是一两年就能造出来。
“但是你想海寇凭啥敢大摇大摆的来抢咱们?不就是因为咱们海防空虚吗?
“倘若咱们有这样的庞然大物镇海,但凡有异动,便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他们还敢妄动吗?”
妙啊,六子情不自禁鼓掌,“可是,那得多久才能造出来?五年?十年?”
这个林嫦儿还真不敢说,她一个半吊子,能不能成都是另说,摇头,“我也说不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即便咱们没能造出来,不是还有下一代么?”
六子点头,心说林姑娘格局是大,但凡沿海有这样的母船,必然能保一方太平。
虽然也知道这很难,但心里却很兴奋,“旁人都说您是有大气运的,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咱们整个天启的老祖宗也一定会保佑您,肯定能在咱们这一代完成的。”
林嫦儿哈哈笑,“你这话我爱听,不管什么事,再难,也总得是有人先做起来嘛,是吧!”
六子忙不迭点头,门外传来亲切男声,“什么很难?”
林嫦儿抬头看去,就见是吴清丰抱着小金鱼进来了,林宴清跟在后头。
林嫦儿一惊,忙迎上去,“小金鱼怎么了?”
吴清丰笑道:“没事,睡着了。”
林嫦儿这才发现,小家伙小脑袋枕在吴清丰肩头,婴儿肥的脸颊被压的扁了形。
想来是今日确实累着了。
林嫦儿放心下来,招呼林宴清,“宴清,你先带小金鱼去洗漱。”
六子极为有眼色,见是吴大人来了,忙起身,“我带小少爷去吧!”
这时,小金鱼自己支起小脑袋来,揉了揉惺忪的眼,喊了一声“娘?我这是回家了吗?”
林嫦儿笑说:“是呀,回家了,累坏了吧?快跟舅舅还有六子叔叔去歇下吧。”
小金鱼点点头,从吴清丰怀里滑下,牵着林宴清的手离开了。
堂屋里又只剩下了吴清丰跟林嫦儿两人。
林嫦儿倒了杯水给他,“事情都处理完了?”
吴清丰也不客气,喝了一口,才点头,又问:“才刚跟六子在说什么,老远就听到他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