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觉着这支水晶扇形簪如何?是时下最流行的样式!”祝卿安掌心里握着那支簪递给沈时新。
沈时新看了眼,脸上露出今日相见后第一抹笑意。
他笑起来的时候双眸及其漂亮,如同春日暖阳般,唇边温和的笑意更是可以驱散一切的阴霾。
祝卿安看的有些痴,上辈子的沈时新也爱朝着他笑,只是那个时候,他的笑意里更多的是无奈和安抚,而不是如今这般温暖。
瞬间,上辈子两人经历过的痛苦从脑海中划过,让祝卿安差点失了态度。
“郡主的眼光是极好的,这簪子果真不错!”沈时新说着,将簪子递给店家包起来。
“今日多谢郡主帮忙挑选,不知郡主和二小姐可否有时间一起喝杯茶?”沈时新让侍从广百付了银子。
“我就不去了,长姐和沈公子去就是!”祝白薇避嫌道,哪怕她很喜欢和长姐呆在一起,但更希望长姐幸福。
“一起吧!稍后我们还要继续买些胭脂水粉呢!”祝卿安倒是不觉着二妹碍眼,更何况二妹好不容易出门,她也不想让她急匆匆的回去。
三人去了茶楼,点了壶茶和糕点。
祝白薇看着眼前的长姐和沈公子,总觉着哪里奇怪。明明长姐看着沈公子的目光是有欢喜的,却又显得有些尴尬,而沈公子就更奇怪了,好几次都看着长姐神色踌躇。
“沈公子今日买那支簪,不知是要送什么人啊?”祝白薇眨巴着双眸,故意询问道。
祝卿安端起茶盏,遮掩唇边的笑意,很是期待沈时新的回答。
其实她并不缺什么首饰,什么样名贵的首饰她没有,只是,若是沈时新送的,她都会很高兴的。
还记得上辈子自己嫁给沈时新时,两人都被皇帝不喜,沈时新更是被下放,两人连生活都捉襟见肘,可是沈时新却是省吃俭用给自己买过一支发簪。
她还记得那是一支很普通的金簪,甚至不如这玲珑阁任何一个珠钗昂贵,哪怕如此,她却觉着那支金簪比任何珠钗都要合她心意,更是日日佩戴。
“这支簪子是要送给吏部侍郎家的李姑娘!这是给她的赔礼!”沈时新解释道“那日郡主伤了人,而后太后娘娘又责罚训斥了李府,李姑娘差点毁了容颜没了性命,我瞧着于心不忍,就给李姑娘寻了伤药,又听闻李姑娘在府中寻死,就想着买样女儿家的东西送去,以劝慰李姑娘!”
明明沈时新说的话她听的清楚,可连起来,祝卿安却发现自己理解不了。
祝卿安咬了咬下唇,眼角微微颤抖着,明明有话要质问,却偏偏觉着眼眶干涩,什么都说不出口。
祝白薇原本还满眼打趣的笑意,可在听了沈时新的话后,向来说话温温柔柔的祝白薇却是怒了。
“沈公子莫不是喝了酒昏了头?”祝白薇狠狠瞪了眼沈时新,原先还觉着这位准姐夫不厝,如今祝白薇收回自己刚刚的想法。
“长姐...”祝白薇握住长姐放置在桌上的手,只觉着长姐的手冷冰冰的,让祝白薇心下更是恼怒。
她的长姐,多么张扬尊贵的人儿,如今却因为沈时新这般难过。
既然长姐不愿开口,她可不愿看着长姐这般受委屈。
平日里在后院低调的连话都不曾大声说的人,平日里出门头也不怎么敢抬的人,此时却是护在长姐身前。
“沈公子,你得分清楚亲疏之别,你和长姐乃是未婚夫妻,长姐被那李姑娘欺负了,你身为长姐的未婚夫不仅仅不帮着长姐,竟然还去安慰罪魁祸首,我还不知,沈公子竟然这般良善!”
祝白薇的语气又急又重,也许是平日里不曾这样对旁人这样说过重话,一张秀气的脸颊胀的通红,哪怕如此,她也没有丝毫的胆怯。
沈时新也是被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祝白薇说的脸色不自然,沈时新身为工部尚书家的嫡子,虽不能说风光无限,但何尝被一个小姑娘这般当面挤兑,这般不给颜面。
这不由让沈时新想起还在家中躺着的母亲,听闻母亲就是被祝卿安给气的病倒了,之前他还有几分疑虑,如今一瞧候府的庶女都这般牙尖嘴利,他不由的信了。
“郡主!”沈时新压了压声,他平复了下心情,到底不愿和祝卿安生了嫌隙。
“我知李姑娘举动有错,但我也是为郡主好,以免让郡主和李姑娘交恶,更怕那些流言蜚语伤了郡主!郡主乃是姑娘家,姑娘家合该端庄些。”
“呵!”祝卿安轻笑一声,她打量着沈时新的面容,这副容貌她太熟悉了,她曾无数次用手指描绘过这张容颜,容易不变,可那双眼眸却是截然不同。
上辈子的沈时新眼眸里从来都没有自以为是,他也从来不是那等以德报怨之人,还记得当时众人明里暗里都挤兑自己乃是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上辈子的沈时新是怎么做的呢,他护在自己身前,和那些讥讽自己的人据理力争,甚至事后还用了些手段惩罚那些多舌之人。
他告诉自己,莫要在乎旁人的看法,莫要忍气吞声,可如今,他却告诉自己要端庄,要在乎名声。
祝卿安甚至忍不住的问自己,眼前的沈时新,当真和上辈子的沈时新是一个人吗?还是,上辈子的沈时新是她臆想出来的,不然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如今的沈时新,当真和上辈子的沈时新一般,爱自己甚过生命吗。
沈时新被祝卿安打量的,如同剖析的目光看的神色不自然,他总觉着祝卿安的眼神好哀伤,明明是在看自己,却又似乎在透过自己看别人。
“我祝卿安,睚眦必报,恩怨分明,她李姑娘敢招惹我,就该承受代价!任何人都劝不了我,沈公子你也不能!”祝卿安说着,直接牵着二妹起身离去。
沈时新看着祝卿安的背影,不解她为何那般生气。
看着放置在一旁的簪子,他叹了口气,果真是金贵的永福郡主,脾气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