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丹宗山下东南方六十里外，有一座规模庞大的城池。
    人口大概在百万左右。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油饼！刚出锅的酱香油饼！祖传秘方，老香了！这位少爷，食不食油饼？”
    “食。”
    白衣青年在铺子前停下，从兜里的储物袋中掏出一块碎银，买了两张脸大的油饼，用竹纸包着，对折起来咬了一口。
    浓浓酱香葱香在口中回荡。
    “舒坦了，年年装老头，面具戴久了，差点忘记自己还是个十八岁少年！”
    青年正是不久前脱离千丹宗的秦长生。
    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剑眉星目，风流倜傥。
    满身洒脱随意之气，宛如行走江湖的侠客。
    走在街上，就引来不少名门千金的注意，更有侍女来到他面前邀他上楼一叙。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想请你喝酒吟诗。”
    秦长生望向茶楼里明目张胆探头看他的大家闺秀。
    白白净净，各有千秋。
    心中不由轻叹：“随便来个什么强化后代，多子多福系统，老子早就天下无敌，小登到处跑了。”
    “都一千多年了，真有系统早就该来了，咩的。”
    大业未成，岂能谈儿女情长！
    秦长生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抛之脑后，果断走进一家花楼里。
    “切，我还以为有多正经，没想到和其他男人一样，都是下半身牲畜。”
    “白生一副好皮囊。”
    “他好潇洒，我喜欢他这种桀骜不驯的样子，真想把他绑起来压在身下慢慢调教。”
    ……
    百花楼里，秦长生找了个偏僻位置坐下。
    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歌妓，尘封多年的记忆逐渐活跃。
    “一千年时间，十二个宗门，潜心学习两千多种术法招式！更有几乎失传的神通绝学，我就问问，还有谁能做得到！”
    “这等底蕴，足够开宗立派了！”
    秦长生乃是天罚之人，无法靠修炼提升实力。
    不过他有个很特殊的能力，可以看到实力没他高的人修炼天资。
    以他现在的精气神，只能看几眼。
    他把这个能力称之为天眼。
    刚穿越那年，他意气风发，双手插兜丝毫不知什么叫做对手。
    结果现实狠狠扇了他几巴掌。
    一次山中闲逛，他不小心掉进地鼠洗劫干净的墓穴中。
    墓里只有架子上几本被翻烂的书籍没被拿走。
    那些书籍并非修炼秘籍，只是普通的传记。
    然而正是这几本传记，让他在几十年后得知自己竟是万中无一的万古长青体。
    更是在接触到术法后知晓自身还有一个体质。
    天道圣体！
    前者寿命悠长，乃常人数十倍。
    后者过目不忘，万法皆通！悟性堪称一绝。
    但秦长生遭了天谴，不管如何修炼，都无法将天地源气炼化，一直停留在开脉一重。
    虽然不可正常修炼，可他发现有一种方法可以获取修为。
    与他人因果关系越深，可逐步获得对方实力。
    而收徒，便是极深的因果。
    甚至徒弟越多，实力越强。
    当然与他人结为死敌，也能快速提升实力。
    不过秦长生还不想死那么快，日日夜夜被毒蛇盯着的感觉如坐针毡。
    因此秦长生花了好些年时间在俗世沉淀，攒了不少钱，踏上集百家所长为我所用的道路。
    这一千年里，换了十二个身份，每个门派都只待六七十年，而后找理由离开，用学来的改变面容术法换马甲继续蛰伏。
    蛰伏期间，他看到过不少修炼资质特牛的人，【天资聪慧】【术法巨擘】【先天水灵体】【先天炉鼎体】等。
    当过这些人一段时间的好友或是狗腿子。
    可惜随着时间流逝，因果关系越发淡化。
    现在那些人都成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明明都是同一个时期的人物，只有他还停留在气府境，还好救过两个人的命，不过对方也报答了救命之恩。
    如今还能维持在气府初期，全靠在千丹宗里的人脉关系，再过几年，关系淡了，估计又得回到开脉境了。
    “千年里，至少有七百年都在认真学习，就算过目不忘，脑袋也都快炸了，还好收获满满，也攒了不少源石。”
    “到时候可以找个穷乡僻野开宗立派，到村里镇里大展身手，看看能不能收几个资质还行的徒弟。”
    “为了修炼大计劳累多年，骨头都快锈了，年轻人就应该多动动，今晚得好好犒劳自己。”
    念头至此，秦长生看向远处妆容夸张的老鸨，高声道：“来三个漂亮姑娘，今晚我要念头通达！”
    …
    “公子也太厉害了吧，能不能怜香惜玉点呀，奴家快要被榨干了，受不了。”
    “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厉害的你没见着呢！
    清一色，胡了！三位妹妹，拿来吧。”
    胭脂弥漫的香闺里，娇嗔不断。
    四道身影坐在八仙桌前，桌面上是散乱的竹牌。
    秦长生笑吟吟地接过她们恋恋不舍递来的铜钱。
    名为小鹊的姑娘噘着嘴道：“也不知是哪位奇才创下了这种棋牌，令人又爱又恨。”
    小鹊右侧的红纱裙女子小昭掩嘴一笑：“据说是一千年前自北方大周皇朝流传出来的，貌似由一位秦大家所创。”
    听着三女莺莺燕燕，秦长生只是笑笑并未插话。
    当年他励志要以文抄公成名一方，然后妻妾成群，享天伦之乐。
    于是信手拈来各种名诗古句，创下各种娱乐玩法。
    只是在某次权贵宴会上，见识到那些抬手便能生风起火的修士时，他放弃了混吃等死、子孙满堂的想法。
    都穿越了，能不能有更高的追求。
    凭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行？
    于是便有了这千年大计。
    也因此才会掉进大能洞府中，在十几年后嫡妻变老时，才发现自身恐怖体质。
    天色初明，薄雾轻笼。
    秦长生看着床上睡姿奇葩的三女，哪怕早就引气入体了，可折腾了一晚上，都有些吃不消。
    老鸨一大早就在一楼督察小二打扫卫生，听到楼上有脚步，转头望去。
    见气质不凡的白衣青年走下来，她顿时想起了对方，是那个点了三个姑娘的肾斗士。
    她凑上前道：“公子可还满意？”
    秦长生摸了摸鼓鼓的腰包，回味一番：“很润。”
    丢了一块碎银到老鸨手中。
    走出百花楼，在街边买了几根热腾腾的油条和一杯豆浆填肚子。
    向小摊老板打听一番后，秦长生朝着城内有名的私塾走去。
    私塾外，一名身材魁梧的护卫双臂环抱，目如鹰眼，警惕四周，防止有恶人心生歹念。
    毕竟能来这里的，都是城内有头有脸的家族子弟，尊贵得很，可以出事，但不能在他面前出事。
    一大早就有很多管家侍女送自家小姐小少爷前来上学。
    秦长生来此目的很简单，既然要收徒，那就从小开始。
    因为小孩子好骗。
    站在私塾远处，秦长生眼眸闭合，再次睁开时，眸中有少许金光流淌，非常奇异。
    在他视野里，路上行人、孩童头上皆浮现出许多色泽统一的天资词条。
    【五行皆缺】【平凡一生】【游手好闲】【喜好人妻】【灵根一般】……
    “我要求也不高啊，怎么连一个蓝的都没有。”
    秦长生轻叹一口气，感到脑袋昏沉时，他合上略微灼热的双眸就要离去。
    刚转身，便瞧见一道身影站在路中间堵住去路。
    男人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应该是私塾的另一个护卫。
    他皱着眉，满是茧子的手落在腰间刀柄上，语气严肃：“我观阁下气宇不凡，为何要远处窥望？”
    秦长生没搭理他，体内源气汇聚双腿，一步一丈，好似脚下生风，眨眼间消失不见。
    “仙师！”
    那人表情震惊，呆呆的看着秦长生离去方向。
    街角，秦长生仔细感受体内似乎随时都会消散的气府，嗟叹道：“再不收徒培养，估计一年后就得掉回开脉了。”
    人族修行共有九境，九为数之极。
    第一境，开脉境，以基础引气术，引天地本源之气，打通体内八大经脉。
    形成周而复始，如环无端。
    八脉全开后，即可体藏源气，构筑气府。
    第二境，气府境，丹田构筑气府成功，从此以后，气府会主动牵引周身天地源气。
    哪怕整日无所事事，实力也会每分每秒龟速增长。
    以源气滋养四肢百骸，可活二百寿。
    气府之后，便是凝丹和醒魂两个境界，具体有多厉害，秦长生不晓得。
    但从以前待的宗门，长老随手写的修炼心得上了解一星半点。
    第三境，凝丹境，进一步壮大自身，源丹一凝，便可源气离体，焚天煮海，随便吐口气都可开山裂地。
    而醒魂则是后世强者，发现人族魂魄脆弱开创的新修炼法。
    注重灵魂，提升灵魂之力和韧性，可更快入定，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自身潜力。
    据说醒魂到一定境界，便可灵魂出窍，魂游天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