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协议之后,混沌魔君再也无法强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着倒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如纸。
“肋骨断裂刺穿了肝脏。”
这是足以致命的重伤,即便是顶尖高手,也需要依靠丹药或漫长的疗养才能恢复。
血眼魔君迈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将混沌魔君抱起。
“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好。”
混沌魔君低声回应,气息虚弱。
血眼魔君转头看向段长平。
“你的判断依旧一如既往地精准,令人佩服,段公子。”
随即,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明媚而天真的笑容,那笑容让人几乎忘了她方才的杀气腾腾。
“希望下次再见时,不是以敌人相见,而是……以男女的身份。”
“但愿如此。”
段长平淡淡说道。
北宫丽虽然长相可爱,可眼前的血眼魔君,却是他无论在现实还是梦境中都不愿正面对上的恐怖存在。
啪!
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血眼魔君抱着混沌魔君跃入夜空,消失在远方。
段长平凝视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耳边响起欧阳杰的低语。
“你真的不打算追?”
段长平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
“我们的力量不足,要对付血眼魔君,至少需要三位与她同级别的高手联手才能稳操胜券。”
“而且还需要构造一个她完全无法逃脱的局面。”
他抬起头,目光如刀。
“血眼魔君一旦意识到形势对她不利,绝不会选择死战,而是会立刻遁走,那样只会让事情更加棘手。”
欧阳杰闻言点头,眉头却依旧紧皱。
“你说得对,她是那种极其理智的人,冷血无情,绝不会因为尊严或感情而自寻死路。”
血眼魔君与欧阳杰同属一类人,更信任冷静的判断,而非盲目的情绪驱动。
“让她们走,是因为你担心她会因愤怒而屠杀无辜?”
欧阳杰冷冷问道。
“不错。”
段长平的目光依旧深邃。
“如果混沌魔君一声令下,血眼魔君真会毫不犹豫地发动大规模屠杀。”
他停顿片刻,语气更加沉重。
“让她们走,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只能一直忍气吞声?”
欧阳杰问。
段长平的神情忽然变得肃然,他凝视着欧阳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
欧阳杰依旧露出那种他独有的理性表情。
“一个能压制血眼魔君,甚至胜过她的存在,我们的杀手锏。”
段长平低声说道。
欧阳杰点了点头。
“秦尺虎,天生斗神。”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便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顶级强者。”
段长平望向远处一片狼藉的幽州彭家,重重地叹了口气。
“今天注定是个漫长的日子。”
交战虽已结束,善后却刚刚开始。
“是啊。”
欧阳杰环顾四周,目光冰冷。
“还有一大堆残局需要我们收拾。”
在血眼魔君怀中,混沌魔君帕萨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鲜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透着一丝不甘与愤怒。
“帕萨,你怎么样?”
北宫丽面容温柔,声音中透着关切,她轻轻地托起帕莎。
“没事……”
帕莎勉强开口,语气虚弱。
她咬牙抬头看向北宫丽,眼中带着愧疚。
“对不起……北宫姐姐……”
北宫丽闻言,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的微笑,轻声道:“别说傻话,帕莎,中原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切都能重新来过的。”
“我知道,但是......”
帕莎一咬牙,面色微微涨红。
“我的计划!又失败了,这是让我最难过的事情。”
话音未落,她低下头,声音里夹杂着颤抖。
“我明明算得万无一失,可为什么……”
北宫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失败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没有人能事事如愿。”
“不!不是这样的!”
帕莎死死地攥着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鲜血隐隐渗出。
“是我的错,一定是我的错!否则怎么可能输得这么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一声抽泣。
“我哪里做错了……”
北宫丽柔声道:“别急着否定自己,下次一定会赢的。”
“下次?”
帕莎苦笑,眼中浮现一抹绝望。
“还有下次吗?我已经……”
北宫丽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坚定。
“只要我在你身边,就永远有下一次。”
帕莎听罢,泪水滑落。
“可是,姐姐,心好疼……比身上的伤还疼。”
她捂住胸口,痛苦低语。
“我的尊严……碎了……”
她忽然抬起头,眼神中燃起一抹冷意。
“段长平……他看到了我的脸!”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那个外人必须死!看到我的真容者,唯有死亡才能洗刷我的耻辱!”
北宫丽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依然平静地说道:“帕莎,这世上规矩虽多,但办法也多,杀人未必是唯一的出路。”
“什么办法?”
“结合。”
帕莎冷冷道:“你想让他成为我的夫君?”
北宫丽含笑点头。
“是啊,他聪明果断,也算得上是个如意郎君。”
“你疯了!”
帕莎怒不可遏。
“他两次羞辱我,还杀了我们教派三位长老!这样的仇人,我怎么可能接受?”
“生活不会总如人愿,生死也如此。”
北宫丽看着她,声音带着一丝哲思。
“想死的人未必如愿,想活的人也不一定能逃过命运,与其纠结于喜欢与厌恶之间,不如顺应天意。”
帕莎冷哼一声。
“姐姐的宿命论,真是毫无逻辑!”
“你尽管嘲笑。”
北宫丽淡淡一笑。
“但正是这种心态,让我能够安然走到今天。”
帕莎冷冷瞥了她一眼。
“真是无稽之谈。”
北宫丽莞尔一笑。
“是啊,我既不像你与教主那般有智慧,也不像段长平那样天赋异禀,我不过是个愚钝之人,只能跟随你们这些聪明人,慢慢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