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战奉天练气师你好，听说你是黑厦真灵道场培养的练气士，并是在31年前突破晋升一界的？”真灵道场的一处公共道场内，林阳手持敏灵晶，查探着其中信息，并询问道面前的黑发男练气师。
    “是……是的。”这位极为年轻的一界练气师回答道。
    熟悉的道场环境，让这位一界练气师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他在这里听道、钻研仙法玄奥时的青葱岁月。
    “那为什么你这次要脱离真灵道场？”
    “要知道，你和真灵道场目前还有69年的合约。”
    “无故脱离真灵道场，你可是要支付178枚紫霄晶的违约金。”林阳追问道面前之人。
    一百七十八枚紫霄晶， 对于林阳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但对于刚刚晋升一界才三十年，并且只参加过一场世界战争的铸战奉天练气师来讲，却是足以掏空他身家的巨款。
    要知道，在刚刚结束的世界战争期间，这位年轻的一界练气师，也只是赚取了约莫两百紫霄晶而已。
    其中很多还都已经花掉了，用于购买自己修炼所需的灵物。
    在处理这群接连脱离真灵道场的契约练气师问题上，林阳与另一位副道主尤吉奇，十分默契的承担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职责。
    林阳初来乍到，黑厦真灵道场一个熟人都不认识，自然也没有人情面子上的关联。
    他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唱白脸。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示以白脸。
    被林阳挑中，并试图挽留下的，都是这些与真灵道场存在契约关系，且晋升一界没多久，或是自身存在困难的练气师。
    那些羽翼丰满的强大二、三界练气师，林阳一个没留！
    首先，这部分强大的练气师并不缺违约金，真和他们撕破脸皮，也不是道主愿意见到的。
    其次，就算让这些实力不低的练气师强行留下，对方心里含有怨气，反而不利于林阳以后管理道场，不如乘早滚蛋。
    尽可能留下一些资历较浅的一界练气师，也是林阳为日后的真灵道场发展考虑。
    起码真灵道场的工作，得有足够的一界练气师去做吧？
    大约五分钟后，面庞带有一丝难色的一界练气师铸战奉天，从公共道场内走出。
    这位一界练气师叹了口气后，朝着自己修炼室所在的巨塔高层飞去。
    林阳紧跟在铸战奉天身后，也从道场走出，表情平静的他，将敏灵晶中的铸战奉天名字划住。
    “下一个……苏倩练气师吗？”林阳轻声道。
    返回黑厦真灵道场的近半年时间里，林阳的主要工作，全都是处理这些离职练气师的契约缔立与挽留。
    身为副道主，凭借职务便利，林阳也更加清楚地了解到，黑厦真灵道场目前的一些境况。
    黑厦真灵道场在对散莫世界发起战争之前，共计有近两万名契约练气师。
    接近两万人的契约练气师数量，称不上多，但也绝对不少。
    但是随着散莫世界战争结束，近一年时间里，契约练气师人数已经锐减到三千五百人。
    战争期间损失陨落的练气师终究只是少数，绝大多数练气师还是在战争结束后，自愿脱离真灵道场。
    这还是林阳和尤吉奇副道主竭尽全力，挽留了一批刚刚晋升一界没多久的练气师，不然这个人数，怕是要跌到两千以下。
    也是这次经历，让林阳深知，他能理解黑厦道主当年在散莫世界战场的抉择，但未来他真到了那一境地，能别这么做，最好还是别这么干！
    真灵道场人数锐减八成，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以如今黑厦真灵道场的契约练气师人数，竟是比青虚真灵道场更低一些。
    几个月前，林阳曾把这份数据，上交给了返回见都世界的五界练气师黑暗之火。
    这位道主对真灵道场内正在发生的脱离现象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他甚至还夸奖了一下林阳等人危机公关做的不错。
    在那之后，林阳就再也没见过道主了。
    并不是黑厦闭门不出，而是三个月前，数位气息强横的四界以上战体师、练气师，联袂抵达黑厦真灵道场。
    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和战斗，道主黑厦老老实实跟着这几位四界以上存在一并离开。
    根据离开前，道主隐晦传达的信息显示，他这次“出门”，最少也得三年时间，才能回来。
    半年后，黑厦真灵道场的契约练气师脱离潮，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能脱离的那些契约练气师，早就走了。
    剩下的这三千余人，基本都是对黑厦真灵道场存在一定归属感，或是源于各种原因，暂时不会脱离真灵道场的练气师。
    不得不说，大量精锐练气师的离去，使得曾经发展还算不错的黑厦真灵道场，此时只剩下了大猫小猫三两只。
    两位亚圣级练气师一个没留，三界练气师也离开了数十位。
    把林阳这个“伪三界”都算上，整个黑厦真灵道场能凑出的三界练气师数量，都没有超过一掌之数。
    “以黑厦道主的实力，以及真灵道场的矗立年限，就算没有经历此次变故，这座真灵道场的发展运营程度，也只能称为平庸。”事后，林阳感叹道。
    除了忙于让真灵道场恢复基本运营之外，处理完契约练气师脱离潮的林阳，紧接着又面临另一个问题。
    “真灵道场将在下半年开光收徒，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生源严重不足的问题。”
    “不止是新招收的练气士严重不足，就连很多已经修炼过一段时间的练气士，在前段时间也接连离开。”殿主罗嘉走到林阳面前说道。
    一个地区练气士的开光收徒，与本地诞生的一界及以上练气师分不开关系。
    见都世界的后天人类阶层中，有资格接触、修炼道术的，都是那些世族，且自己祖上存在一界及以上练气师的练气师世家。
    黑厦真灵道场近年来出现的契约练气师脱离潮，也使得这些练气师们身后所代表的家族，彻底与黑厦真灵道场脱钩。
    不仅如此，很多道场的练气士，都是这些一界及以上练气师的家族晚辈。
    那些一界及以上练气师们离开时，自然也会把自己的家族后辈们一起带上。
    这也是林阳之前感叹，将来一定不能步黑厦道主后尘的原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心散了，真灵道场就不好带了。
    同时，林阳也不得不佩服道主之心胸宽阔，从对方的表现上，林阳丝毫没有看出道主有什么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