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韩家人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后,就开始往前院搬东西。
这个时候,穷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要搬的东西也没多少,省时省力。
韩家六口人齐上阵,等到院里人醒来时,就已经搬得只剩下柜子和桌子这些大件了。
“老韩,你这事儿办的可真不地道啊,搬家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呢?我也来帮忙,这人多力量大不是。”
听到阎埠贵埋怨的话,韩山海陪笑着走上前递去一根烟:“三大爷,我家东西也不多,三两下就搬完了,哪敢劳烦您呢。”
这两天老韩去厂里和工唠嗑,回家时也被韩力有意引导,现在老韩也变得健谈许多,说起这种场面话时也不拧巴了。
已经占到一根烟的便宜,阎埠贵觉着今天是个占韩家便宜的好机会,等会儿就帮忙搬点儿轻的东西,怎么着也能混到一顿早饭吧。
嗯,回头得把老婆孩子都喊来‘帮忙’。
“这老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就住对门,更应该相互帮助。”
说着话,阎埠贵就已经快步往外院走去,完全不给韩山海拒绝的机会。
然而,当阎算盘来到外院韩家后,直接亚麻呆住了。
全是桌子柜子这些笨重家具!
这就很尴尬了,搬沉重的家具,那不成帮韩家做苦力了;
但这话都说出去了,办不到,一旦韩家人心里起了芥蒂有了防备,以后再想占韩家的便宜可就难喽。
虽说阎算盘爱贪小便宜也很讨厌,但往往都会帮忙做一些小事情,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等价交换’。
如果空口白牙直接要,一次两次人会上当,以后就休想再占到一丁点儿的便宜。
犹豫再三,算盘阎决定就搬一趟,面儿上说得过去就成,回头韩家怎么着也得送点儿礼意思意思吧。
很快啊,阎埠贵就在笨重家具里挑中了看着就轻的八仙桌,想着把这个搬过去也算交代差事了。
然而无比精明的阎算盘却再次失算了。
这八仙桌是纯实木桌,用料异常扎实,份量自然不会轻。
要知道,当初韩山海去二手家具铺子买桌子就想着结实耐用,自然而然挑了个最重的。
老韩扛着桌子回来时都累得够呛,更何况是阎老抠这副瘦弱身板。
这不,还没搬着八仙桌走几步,阎埠贵就已经开始大喘气;
等走到月亮门时,他只觉双手酸痛,赶忙将桌子放下歇息,眨眼间汗都冒出来了,当真是累成狗。
阎老抠是真想将这该死又笨重的桌子丢下,立即回去休息,可已经搬这么远一段距离,现在放弃可就前功尽弃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阎埠贵再次搬起桌子,走到前院垂花门又累得放下休息。
此时此刻,阎老西的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双腿已经开始有些打颤。
再次经历过想放弃,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的心路历程后,算盘阎终于将桌子搬到东厢房门口。
而他自己则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李玉梅看到阎埠贵坐地上,紧张询问:“三大爷,您没事儿吧?”
这毕竟是给她家帮忙,真把人累出病来,以阎家的家风还不得讹上她家啊。
阎埠贵大口喘着气累得话都不想说,随意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等气喘匀后,阎埠贵找到韩山海。
“老韩啊,那张八仙桌我可搬过来了啊。你瞧瞧我这记性,我家那口子这两天身体不大好,昨晚就让我今儿一早去请大夫来给把把脉呢。”
“三大爷,这是大事儿,您先去请大夫。”
韩山海本就不好意思让别人帮忙,更别提阎老抠还有正当理由。
看着阎算盘步伐凌乱的回了西厢房,在东厢房耳房收拾屋子的韩力看到这一幕,觉得正好借机让老韩两口子认清阎老抠的为人。
“爸,这三大爷可真行,搬个桌子而已,至于装成累得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这可能还真的至于。”韩山海无奈的笑了笑:“我当初就是看这桌子份量重,想着肯定结实耐用,一路扛回来着实累得不轻。”
韩力相信老韩不会说谎,但由于对八仙桌究竟有多重也完全没概念。
这一上手,他瞬间明白算盘精阎埠贵这次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剩下的家具也不多,韩家人没多久便将东西搬完,完成了本次搬家。
“爸妈,家里被子不够用了,新家新气象,咱家也置办几床厚实些的新被子。”
说话间,韩力又压低声音说:“那人参的介绍费,我已经拿到手了。”
他还想早日过上舒坦的生活,可不想继续睡光床板,因此介绍人参买家的事情也就改编一番说了。
“成。就按老大说的办。”李玉梅喜上眉梢,赞同的点点头,欣慰的笑着说:“等东厢房差不多也收拾完了,下午咱们就去买棉花和布料。”
“妈,这是钱您拿着,回头多做两床被子留着用。免得以后等急用时,又来不及做。”
韩力清楚的知道再过几年想置办一床被子可不简单,趁现在有机会多做两床被子,而且他也怕冷,自然要提前做好过冬的准备。
李玉梅看到一沓钱,惊疑道:“这,这么多啊!?”
“那买主是有钱人,出手大方。”韩力坦然的笑了笑,扯开话题:“妈,咱们家今儿搬家,是不是该包顿饺砸庆祝庆祝啊?”
李玉梅心想:昨晚不都已经庆祝过了吗?但转念一想,儿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再说了,搬新家吃顿象征团圆美满、平安如意的饺子也挺好。
“行。我现在就去割两斤肉回来,中午咱们家包饺砸。”
听说要吃饺子,韩小小直接高兴得又蹦又跳:“耶!要七饺子啦!要七饺子啦!”
正在这时,一脸沉闷的阎埠贵走进前院,来到东厢房门口,撸起袖子说道:“老韩,还需要搬什么?我没事了,正好来搭把手。”
他刚才可是听到韩家中午打算包饺砸,这要是能蹭上一顿可就赚大发了。
实际上,算盘阎是听自家儿子通风报信说老韩家已经搬完东西,他才回来的。
韩山海好奇问了一嘴:“三大爷,您不是去请大夫了嘛,怎么人没来?”
阎埠贵唉声叹气道:“嗐,别提了,去晚了一步,大夫一大早就出诊去了。”
阎老抠这就是在拿话点老韩:你看我因为帮你搬家耽误了正事儿,你家是不是得补偿补偿?
不过,这纯属抛媚眼给瞎子看,韩山海是个认死理的老实人;都说了不需要帮忙,你非要帮忙,这能怪谁?拦都拦不住,我能怎么办?直接翻脸让你停下?
再者,老韩已非吴下阿蒙,脑瓜子也已经开始运转,很快就反问一句:“咱们南锣鼓巷就有五六位大夫,都出诊去了吗?”
阎埠贵被问得一愣,赶忙改口:“嗐,我就找了常来咱们院里的那两个大夫,人家出诊去了。”
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把五六个大夫家走个遍。
阎老抠急忙转移话题:“我这早上没睡醒,脑子里一团浆糊,愣是忘了你们家老大也是个大夫。让你们家老大给我家那口子把个脉瞧瞧。”
屋里的韩力听到这话,顺势搭茬:“成,我这就去给三大妈把脉瞧瞧。这次就不收诊金了,正好当做感谢三大爷您刚才的帮忙。三大爷不愧是文化人,说话就是有水平,这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就住对门,确实更应该相互帮助。”
阎老抠郁闷:那我之前岂不是白白当了一回打苦工的力巴儿?还有什么叫这次不收诊金?你以前也没收过诊金啊?
要知道,往日里免费的大夫用习惯了,老阎自然而然的觉得韩力给院里人看病就不应该收钱。
不过这话可不能当人家的面说,说了会把人得罪死的,以后休想再占到一丁点儿便宜。
没辙,阎老西只有捏着鼻子先应下,把眼前这一关度过去,回头再想办法把打苦工的‘工钱’讨回来。
随后,韩力来到老阎家给三大妈杨瑞华号完脉,时而皱眉满面愁容,时而面色稍缓。
有道是,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
老阎两口子都以为这是什么重病,吓得脸白得像纸一样。
等号完脉后,阎埠贵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问:“那,那个韩家老大啊,我家这口子到底怎么样了?”
见把老阎两口子吓得够呛,韩力灿然一笑:“三大爷,恭喜啊,您家里又要添丁了。这种大喜事儿可得摆两桌热闹热闹啊。”
阎埠贵和杨瑞华两人大喜过望的同时又面面相觑: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变得喧闹了起来,还有妹妹在惊呼声:“这个姐姐好漂酿啊!”
韩力心里了然,起身到门口一瞧,正好和一双满含风情的眼睛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