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主先是叹了口气,有些沉默,不过柳无疑是他最看重的孙子,倒也没有丝毫隐瞒。
“近日那些失踪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失踪的人已经不止那些散修修士,连一些宗门家族年轻弟子都有波及。”
“城主将其报给仙宗,但是仙宗并没有立刻派人到幽州查探,原以为也就这样过去了。”
“但前几日,就有人传九华仙宗一位序列子已经到了幽兰城,可那位也没有今天那人的待遇。”
柳无疑沉思片刻,眸光一沉:“祖父,你是说今日那女子是皎月神女!”
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幽州也有不少势力参与当初星玄秘境一行,回到幽州之后也曾绘声绘色谈及那位神女。
紫发星眸,面如朝华,端得是真正的天上明月,高洁疏离,一指镇压全场,仿若神女降世,风华绝代,更是盛赞其为东域明珠。
柳家主面色沉沉的点头。
忽然院内爆发一阵哭声,柳大夫人靠在柳家大爷身上伤心不已,“你再说一遍我儿如何!”
“令郎的断口之处有一药力霸道的药液,深入血肉,已经坏死,没有断肢再生的可能了。”
“天杀的,我的儿啊!”柳大夫人肝肠寸断,“无疑要给你弟弟报仇啊,你爹靠不住!”
柳家大爷一把捂住她的嘴,不忍的轻声喝道:“闭嘴!”
柳无疑一脸凝重,他知道今日之事本就是自家弟弟冒犯在先,这苦果柳家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柳家主轻叹一口气,对于柳无时这个孙儿他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惋惜之情,他子嗣众多,孙辈也有数十,若不是柳无疑分外优秀和出色,他可能连柳无时的名字都不记得。
他如今更关心的是九华仙宗会不会迁怒柳家,对他来说柳家的未来大于一切。
“祖父放心,听闻同弟弟一起的有一人直接丧命,那神女留无时一条命可能也看在柳家份上。”自然也不会在事后迁怒柳家。
“也对,但万事不可绝对,谁也不知道神女的脾性如何。”柳家主略作思量,“这样,无疑你去取一些赔礼,和一株品质不错的大药亲自去与神女赔礼。”
“大药?祖父,会不会代价太大了。”柳无疑温润的面庞有些迟疑,大药就连柳家也就那么只手之数。
柳家主略微摇头,嘴角微微抬起:“无疑,赔礼事小,若你能与仙宗神女和序列子搭上话,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柳无疑微微颔首,有些迟疑说道:“祖父,那…那边的事?”
柳家主身形一滞,他知晓柳无疑说的是哪件事,事到如今闹成这样他也懊恼不已,孙儿已经搭进去了,想要脱身也已经晚了。
“那边…暂时先照做吧。”
……
清规是幽兰城最大的茶苑,坐落于幽兰城最繁华的街道,整体建筑古朴雅致,被庞大的隔音阵法笼罩,内里环境清幽,令人舒适非常。
一楼听书、曲艺样样齐全,二楼环绕大堂而建,可一品一楼的乐子,窗扉一闭也可享受安宁氛围,每间包厢都有阵法,完全不用担心被他人窥视。
姬灵青一袭晴山色衣衫,外罩月白薄纱,层层叠叠,执手提握茶壶,衣袖堆叠在臂弯,露出雪白的皓腕,腕间卵白色的珠串莹光流动。
姬灵青动作轻柔,灵茶水缓缓注入玉色茶杯之中,轻纱薄雾般的水雾升起,茶香四溢,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
“神女请。”一杯清润的茶水被灵力托举至面前的案几上。
素白的柔荑举止自然,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安姝微微颔首:“好茶。”
“听闻神女初初进城便惩了一个登徒子,只是一臂我倒是觉得便宜了那人。”姬灵青瞧着温婉无比,实则能坐上六大序列之位的都不是善茬。
安姝不置可否:“那你定是没听说是一死一伤,那人留着还有点用。”
柳家柳无疑在幽州素有天骄之名,那柳无时是其亲弟,出了这等事,他就算不来赔礼也要来寻仇。
姬灵青轻笑一声:“不说那些,说说正事。”
姬灵青抬手一挥,一张半透的山峦之图浮于半空,这正是幽州地图,其中幽兰城位置被打上红圈。
“幽州地广,纵横近十万里,但据人报,失踪的修士主要集中在幽州中心也就是幽兰城方圆上千公里内。”
“这些人行踪诡秘,几乎察觉不到踪迹。”
“几乎?”安姝捉住姬灵青话中的字眼。
姬灵青递过来一纸灵纸,“这是宗门驻幽州执事堂长老查到的。”
这里的长老是指宗门内轮流坐镇各州执事堂的主峰长老,比之执事长老地位更高,实力也远超执事长老。
安姝略看了眼纸上内容:“这其中有幽兰城几大家族的手笔。”
姬灵青点头,安姝神色一凝,“这幽兰城城主也是洞虚修为,据说其家族也有半步大乘坐镇,不然怎能力压幽兰城各大家族稳坐城主之位,这些事如何瞒得过他们。”
“神女不知,那柳家柳无疑拜入幽州大势力衔月楼合体老祖门下,衔月楼更是有着好几位大乘修士坐镇。”
安姝起身,裙纱层层落下,身形挺立踱步至窗边,此处包厢正对大堂正门,淡紫色的眸一眼就锁定了方才进门的温润男子。
“这是要我九华仙宗为他收拾烂摊子啊。”
空冥散人曾说,幽州还有好几位大人物,言语间还提及血池。
莫非…
安姝蓦然想起那次凡界一行,藏匿于神宫的残魂不也搞出个血池嘛,这两者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安姝将玄老得到得所有信息交予姬灵青查看。
“神女这是怀疑衔月楼?”
“很难不让人怀疑不是吗?”
大人物对应衔月楼得几位大乘修士,柳家柳无疑拜入衔月楼,而且据说衔月楼一大乘老祖寿元将近。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认同之色。
姬灵青站在安姝身侧,循着安姝视线的方向,轻启朱唇:“那人就是柳家柳无疑,这次应当是冲你来的。”
“正好,他是个不错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