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饭,钱凤萍做了蒸肉,配上山药糙米粥。
一家人吃的肚子滚圆,方南枝拍拍肚皮,满足的不得了,连续两顿吃肉,这是过的神仙日子吧。
方铜把闺女特地留下的绿豆糕塞嘴里,牛嚼牡丹咽了,这玩意确实好吃。
“我琢磨,咱还得招人。”他满足的打了个嗝说。
“蛋糕生意做大了,虽然有二娃他们打鸡蛋,但真的做蛋糕,他们是不行的,咱得招个会厨艺的妇人,一起做蛋糕。”
不然,一旦有多的单子,就得全家忙活到半夜。
日子长了,钱凤萍哪能顶得住?
但钱凤萍蹙眉,忧心道:“可做蛋糕的方子,不好平白教人吧。”
手艺这东西,以后是能当传家宝留下来的。
这点,方铜已经想到了。
其实这事,是他今个去聚香楼送蛋糕时候,胡掌柜提醒的。
胡掌柜话里话外意思,寿宴这单做好了,县城里其他贵人办宴席啥,指不定也会想要蛋糕。
到时候,单子多了,怕他供货跟不上啊。
方铜一听就明白,聚香楼帮他接单,肯定也是要从中赚钱的,双赢的事,胡掌柜肯定是不想断了。
再者,方铜有预感,饕餮楼的人这两天虽然没联系他,但最后肯定能来订蛋糕。
到时候,活越来越多,全靠着钱娘做,再给人累坏了。
那可不行,赚钱再重要,也不能越过人去。
“那是没办法的事,生意大了,就得扩招。不过,咱一开始选人,就得选品行好信得过的,然后签文书,不能泄露方子,否则得赔偿银子。这文书,咱找村长做个中人,以后哪怕真出了事,咱也能不太吃亏。”
方铜这么一说,大家跟着思考起来。
秦彦更有见识:“可行,且,我们蛋糕样式其实还可以继续琢磨。比如,加绿豆、红枣,那就是新的点心。”
“最新样式的蛋糕方子,一直握在娘手里,就算其他方子泄露,对方也超不过我们去。”
这是他今个见了绿豆糕想到的。
县城的点心铺,那样式多了去了,可不止一种。
他们自家也得不断弄新的,贵人们才不会吃腻啊。
这下,几人目光落到钱凤萍身上,研究新样式这事,他们帮不上忙啊。
钱凤萍被盯得有点紧张,但琢磨点心,她做过啊。
“行。”一咬牙,她应下。
方南枝拍着小胸脯:“婶婶,我帮你。”
小丫头刚才和系统沟通了,系统内各种蛋糕制品方子很多,可惜能不能抽到要看随机性了。
如果指定奖励,需要开启强制任务。
但因为她第一个强制任务没完成,目前信誉不佳,无法开启。
方南枝还小小心塞了下,她是个诚实乖巧的孩子,怎么就信誉不佳了?
雇人这事定下来了,就需要考虑找谁。
做饭的妇人,村里可多的是。
方南枝极力举荐,刘婶婶!人可好了!
方铜也知道,刘大嫂没少照顾自个闺女,想了想同意了。
钱凤萍没意见,她以前是寡妇,村里的小媳妇忌惮她,防备她。
没和她关系好的。
不过,她还想到另一事:“雇人,还请村长做中人,咱家蛋糕生意可就瞒不住了。”
最近,自家收栗子,不少人来卖的时候,就总旁敲侧击几句,想知道他们收的栗子都给谁。
还有猜测他们收栗子赚多少钱的。
这要是再加上蛋糕,就太打眼了。
“本来就瞒不了多久。”方铜更清楚些:“咱之前低调,是灾荒呐,不好冒头。”
“现在的话,村里人有栗子,有短工干,基本都能吃个半饱。”
“咱家赚钱,顶多让人眼红些,他们不会做啥。”
在勉强温饱情况下,人还是有底线的。
至于让人眼红这事,就算现在瞒着,等后面秦彦治腿,进书院啥的,大伙也能猜出自家赚钱了。
“咱家钱都自个赚的,怕啥。”方南枝年纪小,想的简单,但事实上也正是这个理。
这事说定,方铜都没午睡,晃荡出去找人了。
王家。
王大山正任劳任怨去除栗子外头扎手的壳。
他媳妇,刘翠在灶房忙火,嘴上还念叨:“人家一天猫山上,怎么也能捡个三四十斤栗子,再瞅瞅你,个没出息的,还能从树上摔下来?”
“这下好了,栗子没拿回来多少,脚还崴了,这起码两天不能再上山。”
王大山低头,继续忙活,一句也不反驳。
倒是他身后,正眯着眼缝补衣裳的老太太忍不住开口:“翠儿啊,下午,我跟你进山。”
王老太已经头发发白,平常在院子里喂鸡都步履蹒跚。
哪能上山?
刘翠心气不顺,翻个大白眼,这老太太,就知道护着儿子。
“拉倒吧,我可用不起您,我带小山去就成。”
王小山是她儿子,今年十三岁,近来主要干地里活。
好在冬小麦是种下去了,能倒出空忙活栗子的事。
眼瞅着就是冬天,不多弄点栗子,或卖或留着吃,一家子都得饿死。
她语气不好,王老太也不恼,露出个没牙的笑道:“行,翠儿啊,晚上娘给你做玉米糊糊。”
玉米糊糊是刘翠爱喝的。
她忍不住笑,这老太太真是,还知道一碗水端平呐。
别看刘翠脾气火爆,那是被生活压得,实际心眼不坏。
男人王大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闷屁,就知道埋头干活的。
唯一在村里人面前露脸一次,是当众试吃过山药。那是真快饿死了,当时家里就剩下几斤粗粮,这男人愣是一点不吃,喝水充饥。
粗粮都省着给老娘,媳妇,孩子吃。
刘翠是又气又急,劝过骂过哭过,但这男人跟倔驴一样,认定了就不改。
多亏了发现山药,不然王大山能给自个饿死。
提起这事,刘翠感动之余,就是憋气。
自个男人又闷又犟,时日久了,她能脾气不大?
好在婆婆是个明事理的,就算总护着儿子,也从不薄待她。
要不,时日久了,她能生生给自个气死。
“刘大嫂,做啥好饭呐?在大门口就闻着香味了。”方铜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