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像是害羞一般,她埋首进了他的胸膛间,声音带着闷和哑:“我怎么敢埋怨您。”
“您总拿我打趣儿。”
声音闷闷的,像是在对他撒娇。
秦执心情甚好,抚了抚她的发:“往后却是不能像今早那般了。”
他要她全身心的向他敞开,全属于他,尽属于他。
没有一丝忤逆和反骨。
从身到心的贴近他。
秦湘玉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是一片漠然:“我明白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秦执这才离开了。
后来几日,秦湘玉都在西耳房中窝着,年关愈近,外面则越热闹,偶尔有鞭炮声传来,远远的,却分外喜庆。
天冷的厉害,人也就惫懒得厉害,尤其是这几日都闲赋在家中。多少有些无聊。
秦湘玉就窝在秦执的怀中犯懒。
冬日的枝头,静悄悄的,连风声都像是被警告了一般,不敢呜咽出声来。
她眯着眼睛,半靠着读书。
一双唇就泛着红艳艳的水色。还带着一点子肿。像是被什么蜜蜂亲吻了一口,留下的毒素在四周蔓延开来,带着透色的肿。有些流光溢彩,分外引人注目,让人忍不住俯身再品。
秦执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半握着,目光却是淡漠的看着文书。
仿佛不动如山,手下却时而轻重缓急的摩挲着。
秦湘玉被闹得烦,好不容易看到精彩的地方,就被他时轻时重的撩拨,抬眼望过去,那人又如同没事儿人一般,连个眼神也不曾给她。
秦湘玉推他:“您别闹我成不?”
秦执慢腾腾的从文书上移过目光,平静的看着她,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
她哼了一声,扶了扶半倾的发要从他的怀中坐了起来。
秦执稍微用了些力道,摁住她的腰。
她便只得那么半躺着瞧着她。
微眯的眼中略带几分嗔怒,他听她软软的开口:“您这又是做什么?”
带了一点子厉,对他来说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掐住她的腰,俯身下去。
她受痛微微启唇。
他便如得逞一般,长驱而入。
“您别……”
那些婉拒的音色都被吞入口中,难舍难分。
好一会儿,她受不住时,秦执才起身来,看向她的目光颇有些不悦。
像是在埋怨她不能让他尽兴。
“改明儿一早起来随我晨练。”
她不可置信的微微张目。
又憋憋屈屈道:“是。”
他像是喜爱极了她这副敢怒不敢言最后又不得不受下来的样子,点了点头。
就见她起了身来。
“年关将近,我听着外头好生热闹。不知可否可以出去走走?”
“您放心,我不走远,左右在这几个巷子中溜达溜达。这院子我都逛遍了,实在是有点腻。”
秦执点头:“园子是小了些。”
却是没了后续。
她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就又听他开口:“你若真想出去,就去。多带几个人。”
他见她脸边漾出笑来:“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如何我都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那我就先不打扰您公务了。”
秦执瞧着她,略一颔首。
就见她乖乖的走了过来,而后俯身弯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极轻。
像羽毛一样。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尖上掠过,细寻却如何也寻不到。
秦执按下那股一样,对她挥了挥手:“去吧。”
难得出门,秦湘玉像是刚散了学的学生,撒丫子就溜开了,主要是这外厢天地,没有秦执,连空气都显得清甜可人了起来。
虽然是几个巷子,但却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夜幕低垂,随行的人都在催促,这才回去了。
用晚膳时,秦执问她:“可当真那般好玩。”
秦湘玉意犹未尽的点头:“您不知道外面具有了新年的热闹,张灯结彩的,还要做各种花灯,我瞧着猜灯谜,挂垂条,各个都有趣儿极了。”
眼见秦执生出不悦,她又开口:“还要多谢您,许我出去,这才如此痛快酣畅。”
秦执凉凉的开口:“口头感谢?”
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
秦湘玉默了默,而后微微环住他的腰身。
秦执唇边这才带了点笑意,掐着她的腰就把人半抱起。
一路行至正房。
路上所遇的人都垂头俯首,待脚步声远去,这才抬起头来。
秦湘玉也垂首在他胸膛埋怨出声:“您这于礼不和。”
“哪个礼?”他轻笑调侃:“谁敢说不和?”
她就默默歇了声。
他抱着她走进正房扔到床上,她受惊微呼,还未反应过来,他就欺身上前来。
不多时,房间中就响起此起彼伏的闷哼声。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秦执就唤了秦湘玉起床。
她微微张了张眼,外面还是麻麻黑的,有蟋蟀此起彼伏的叫唤着,眼皮子像是粘合一般又重重的合上,推拒着他的胸膛:“别,您叫我再睡会儿。”
昨晚闹至半夜,她根本睡不够。
她又歪了身子往里去。
是没人闹她了。
可只觉得有道凉凉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身上,叫她如何都睡不安稳。
秦湘玉转过头,就见秦执正平静的看着她。
“起身,洗漱。”他吩咐完,就赤着脚从床榻上走了下去,外面响起丫鬟婢女们伺候的声音。
秦湘玉这下子也没了睡意。
身子还软软的。
踩着缎鞋进了耳房。
衣物丫鬟已经给她准备妥当了,她让人放在了外厢,这才进去洗漱。
等洗漱完,又打开了香囊。
里面的藏红花花瓣已经不够了。
还得寻了机会去找林夫人。
近来林夫人也没给她下帖子,她要如何才能联系上呢。
心中焦急万分,却只能按下。
以防被看出端倪。
出来时,外面夜深露重,还有一点淡淡的弯月,在天空中半悬着。
秦执已经打完一套拳了。
额头上微微冒着热气。
旁边服侍的人赶紧递过去湿帕,秦执擦了擦,扔回那人怀中。
这才朝着石桌走过去。
他的步伐并不迅疾。
像是慢条斯理,却带着压迫感。
由于石桌在朝向秦湘玉的方向,以至于她有种他想她走过来的错觉。
心脏怦怦直跳。
秦执在石桌旁坐了下来,随侍的人就准备给他斟茶,他却摆了摆手,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
饮罢,这才抬起头,看向她的方向。
她就站在三阶石台上,亭亭而立,靠近朱红木柱,身后,是阑珊灯火。
亭台楼阁,雕花轩榭仿佛都成了她的陪衬。
秦执的目光淡淡的。
可秦湘玉像是被什么凶残的猛兽盯住。
捏着帕子的手不自觉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