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欣摇头道：“我不清楚。”
    老板娘怒道：“你怎么不看着！”
    刘雨欣委屈道：“我只负责让每个人交出手机就行了，不记录每个人的时间呀，而且明天公司还有一个展会，我还要安排展会的事情，哪里有空每个人都记录呢？”
    “要不，专门招一个人来记录？”
    老板娘又碰了个钉子，气得咬牙切齿，可是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她转过头，死死盯着男厕所的门，心里恶狠狠地想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要再过多久才出来！”
    老板娘心里想道：“现在暂时不是找刘雨欣这个小贱人算账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这个人到底在厕所里呆了多久，以及他到底在厕所里干什么事，没有手机为什么能呆这么久！”
    一边想着，一边在厕所门口等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厕所里一个人施施然走了出来。老板娘定睛一看，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于是无视，继续等待。
    可接下来让老板娘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这个人，拿起了盒子里的手机，离开了。
    “嗯？怎么回事？这个不是他的手机啊？是不是拿错了？”老板娘心中奇怪道。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老板娘鬼使神差，还是跟着这个人走了过去。
    这个人走到办公区域，把手机放在了另一个人的桌上。
    正是老板娘要找的那个人！
    放回去的时候，还打了个招呼，道了声谢。
    而老板娘要找的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只是手机被别人拿走了而已！
    老板娘顿时凌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好意思上前去询问，于是悄悄退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老板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冥思苦想，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整个公司再一次为之一震。
    老板娘把刘雨欣叫到了办公室来。
    “他们那个花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老板娘逼问刘雨欣。
    “我不知道啊，您在说什么呢？”刘雨欣一脸无辜，这次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娘面容扭曲，对着刘雨欣怒吼道：“你这个蠢货，怎么蠢得和猪一样！你工作完全不带脑子的是吧？猪还知道找吃的，我看你的脑子连猪都不如！你干脆去找个猪脑子换上算了！也比你现在聪明！……”
    发泄了半天，老板娘终于开始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现在上厕所，都互相借用别人的手机！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把别人的手机放在盒子里，进了厕所之后就玩自己的手机！”
    “出来的时候，再把别人的手机拿走，看起来好像交出了手机，其实根本就没交出自己的手机！”
    “互相借手机上厕所，亏他们想得出来！”
    刘雨欣恍然大悟，不过她却想道：“天下也只有你才会天真地以为把人手机收了就没东西玩了吧……”
    老板娘说明完成后，又继续发泄了很长时间，才停下。
    没办法，发泄再久，也改变不了被当成小丑的事实。
    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老板娘问：“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刘雨欣再次一问三不知，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老板娘正在无能狂怒中，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对啊，员工在厕所里摸鱼，归根结底还是厕所里的环境太好了！”
    “厕所里又干净，又清爽，环境太好！你们呆在里面玩手机都乐不思蜀了！”
    “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从根源入手。”
    “只要厕所环境不好，又脏又臭，让人呆不下去，自然就没有人会在厕所里摸鱼了！”
    “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雨欣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甚至都不敢回答老板娘的问题。
    老板娘却又已经逐渐进入了那种兴奋的状态，又开始忽略外界的反应，自顾自地开始念叨起来：
    “对了，我真是太天才了，只有我才能想到这么好的方法！”
    “只要让厕所的环境变差，就没有人会呆在厕所里了！”
    “刘雨欣，你过来！”
    刘雨欣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
    老板娘兴奋地说道：“你，想想办法，让厕所环境变差，变脏变臭，让人呆不下去！”
    刘雨欣目瞪口呆。
    她说道：“马总，这个……我们行政部的工作，从来都是想办法让厕所变得干净整洁，让环境变好才对啊。这个变差……我实在是没有想过……”
    老板娘说道：“人要懂得变通，要能够抓住问题的关键部分。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厕所的问题，而是解决厕所摸鱼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当然要反其道而行之，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单纯了，不懂得灵活解决问题！”
    “想让厕所变差还不简单吗？去，通知物业，把厕所里的水停掉！从今天开始，咱们厕所里没水了！不冲水了！让厕所变臭！”
    “厕所变臭了，自然就没人愿意呆在里面了！快去，去发邮件，快去办这件事！”
    老板娘得意极了，催促刘雨欣去办事。
    刘雨欣人都傻了，这也可以？
    不过，老板娘非要这么做，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去写邮件，通知物业，按照老板娘的意思去办事了。
    于是，全公司的人又收到了这个邮件：《关于公司厕所不再冲水的通知》
    所有人都傻了，每个人都想不通，老板娘怎么会想出这么个大聪明的招数。
    没办法，就算为了公司平静几天，大家也懒得去找老板娘对线，忍了！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厕所真的就完全停水，完全不冲了。
    不冲水的厕所能有多臭，以前在农村用过旱厕的都明白。那个味道，简直是酸爽。
    再加上为了突出厕所的臭，老板娘还让刘雨欣去关掉了厕所的通风排气扇。
    这下厕所不仅不冲水，还不通风！
    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可怕！
    果然，所有上厕所的人，全部都捏着鼻子进去，捏着鼻子出来。
    老板娘站在厕所门口观察，每个人都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冲进厕所，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然后捏着鼻子飞快地冲出来，平均时间不到两分钟！
    即使是拉屎，也肯定可以在5分钟内解决！
    因为实在是太臭了，真的呆不下去！
    所有飞奔冲出来的人，一边不停地大喘气，一边拿手在鼻子附近不停地扇风。
    那表情别提有多折磨了。
    老板娘自己上厕所的时候，也亲自体验了一把。
    打开厕所的隔间门，所有的蹲坑里全都布满了翔，有稀有稠，有黑有黄，上面还有超多数量的苍蝇盘绕着，发出恼人的嗡嗡声。老板娘看了都快要吐出来了，赶紧解决掉，赶紧跑出来，根本没法多呆一秒。
    老板娘对现在的效果十分满意，公司里再也没有人会躲在厕所里摸鱼了，实在是太臭了！
    于是，她又恢复到了偷懒的模式，每天晚来早走，心中得意，解决了公司的一个大问题。
    而且，老板娘还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每天在公司的一小段时间，她特别喜欢躲在厕所门口附近，看着员工们冲进冲出，被臭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个是她好不容易想到的天才的办法，她对这个想法能够实现如此好的效果，感到非常得意，每天都要看上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可是，老板娘还没得意多久，不出意外，又发生意外了。
    厕所的极度恶臭，刚开始还局限在厕所内部。
    可是，没过多久，很快，厕所里的臭味开始溢出厕所，在公司里到处散发。
    原本只是厕所里臭，现在慢慢的，整个公司都开始变臭了，毕竟厕所就在公司里，光靠一扇厕所门，根本不可能关住臭味。
    很快地，整个公司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厕所里是冲天的恶臭，厕所外就是那种顿导致割肉一般的，隐隐约约的，却很明显的臭味。
    虽然公司其他窗子都开着，但毕竟是高层的写字楼，外墙上的窗子本来就开不大，都只能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用于通风。
    可是面对厕所里不断涌出的恶臭，这些小小的缝隙显然不够，整个公司里的臭味无法完全散去，变成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笼罩着整个公司。
    现在大家来公司上班，都要带个口罩，虽然口罩并不能挡住臭味，可是有个东西挡着，大家心理上总归还是好受一点。不能不上班，只能想想办法，保护一下自己。
    老板娘当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她觉得，比起人人在厕所摸鱼，这种全公司有点臭的问题，应该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这个注意是她想出来的！她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就算忍忍，也要坚持执行这个办法！
    大家被臭气搞得苦不堪言，但看到老板娘那疯狂的眼神，也没有谁真的那么耿直，上去触老板娘的眉头。
    有一天，老板带了几个客户来公司里参观。
    这几个客户可是大客户，老板非常重视，如果能够拿下了，公司可以多出一大块收入来。
    而且，到了参观公司这一步，其实已经是最后一步了，客户已经对公司的产品质量和生产速度完全满意了，只是以防万一，验证一下公司的真实性而已。
    可以说，已经是最后的临门一脚，而且没有什么难度，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平稳度过，让客户随便看看，证明老板所言非虚，就可以了，这单生意基本已经十拿九稳。
    另外，这几个客户都是大公司的采购方，大公司的订单稳定、量大，可以长期合作，是非常优质的业务。
    老板最近这段时间起早贪黑，而且都没有怎么来公司，就是为了去搞定这几个客户了，忙得脚不沾地。
    今天只要让这几个客户看一看公司平时日常的运行状态，这一单生意基本上就算是敲定下来了，老板也十分兴奋，一大早就鞍前马后，伺候几个客户来到了公司。
    老板娘还是照例在办公室里玩手机，反正她也不管具体的事情，这件事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员工们也照例带着口罩顶着味道在认真工作。
    老板从门口进来，点头哈腰地对着一个客户说道：“王总，您看，这就是我们公司，您想考察完全没问题，随便看，随便看！”
    说着，对客户一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这个客户明显对老板是很满意的，看样子老板最近这段时间已经使了不少劲了。客户客气地摆摆手，示意老板一起进门。
    结果，客户刚一进门，鼻子一抽，立刻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而且，连忙捂着鼻子退了出来。
    老板正在奇怪呢，自己走进公司大门，同样立刻捂着鼻子退了出来。
    员工们长时间呆在公司里，已经有些麻木了，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客户不一样，刚刚乍一进门，差点被味道熏得吐了出来。
    老板也是一样，一时间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另外几个客户跟在后面，也有些奇怪，结果自己一走进门，又纷纷退了出来。
    老板脸色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连连对着几人尬笑。
    几个客户本来想说什么，互相看了一眼，又什么都没说，一时也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老板赶忙上前打圆场，对客户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呀，各位，您看，我这最近都没怎么来公司了，不知道今天公司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坏了，确实不巧，这些物业，光知道收物业费，干活都拖拖拉拉的，回头我找他们去！您看咱们是不是稍微看一眼？”
    几个客户面面相觑，带头的那个人说道：“嗯，既然都来了，那还是看看吧，也别白跑一趟了。不知道你这公司今天是怎么了？”
    这时候，前台的小妹妹，戴着口罩，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抬头向门口一看，见是老板，连忙热情地迎了出来，说道：“朱总，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