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王平津的这半年,祁闵修日日都会给萧茉写信。
有时是家常,有时是画像。
虽然那些信不能日日送达萧茉的住所,但有时一次收到好几封,更能抚慰她疲惫的心。
王平津被押回皇城后,皇帝龙颜大悦,直说他没有看错人。
为了让萧茉能专心对敌,大殿之上,皇帝当着众臣的面直接口谕封了她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还恢复了萧文博的官职。
叛贼王平津则被车裂示众。
尚书府的牌匾被换下来的时候还是八成新,丞相府里,所有人都在高兴,只有慕容姝一个人坐在角落黯然神伤。
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宸王府的祁闵修。
他坐在院里,看着桌上他刚画好的肖像,眼里一半柔情一半忧心。
凌溯站在他身后,想劝劝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每次这种时候祁闵修都会对着萧茉的画像发呆。
另一边,刚打完一场战役的萧茉回到军营就收到了祁闵修的书信。
里面有他写给她的思念和一张他逗鸟的画像。
两人用这样的方式互相陪伴着对方,转眼就过去了一年的时光。
有了祁闵修的关心和支持,萧茉一鼓作气,很快就把泉城以西的康族人全部驱赶了出去。
捷报传回宫中,皇帝再次龙颜大悦。
加上祁越那边也只胜不败,好事频频之下,很多官员以前提出却不被认可的建议皇帝都接纳了。
前朝,在萧茉看不见的地方已经逐渐凝聚起了属于她的一方势力,这其中免不了有祁闵修的手笔。
她即将带功回朝,舅舅又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与她交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几日后,祁越得胜而归,整个长街都是将士们欢呼的声音。
因为是内乱,所以他并没有像对付外敌那样使用狠辣的手段。
为了不伤及无辜百姓,他和小南安王打了一场持久仗。
除去他身边挑拨离间的奸人后,兵权便一点一点回到了他的手中。
掌握了兵权就算是捏住了他们的命脉,南安王的母妃自知无力回天,不想被押回皇城,便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南安王歇斯底里的也自刎随她而去了。
回宫后,祁越第一时间去见了皇帝,请完安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西疆的战况。
皇帝心中高兴,把萧茉有勇有谋如何捉拿王平津的事说给了他听。
两人聊到一半,良贵妃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她就祁越这么一个儿子,当初皇帝要派他去平乱的时候她劝诫未果,赌气一个月都没有理会皇帝。
要不是后来新人入宫,她不得已要维持自己的恩宠,她真想一辈子都不理他。
看到良贵妃掩鼻红眸的样子,祁越连忙走上前扶住了她。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后,祁越突然起身跪地,态度诚恳的看着皇帝。
“父皇,西疆之战已一年有余,萧将军虽为栋梁之才,但孤生带领将士们挑战整个康族也有些艰难
儿臣现已回来,请父皇批准让儿臣带兵前往支援,也好早日结束战乱之苦。”
皇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滞,还没给出反应,良贵妃就哭哭唧唧的把祁越拉到了身边。
“你刚从龙潭回来,又想进虎穴吗?萧茉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出征这么久,前线传回来的消息都是胜报
与其关心她,还不如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看看你去南安的这一年瘦了多少。”
祁越悄无声息的抽出自己的手,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母妃说的哪里话,她再厉害也是一个女子。”
疲倦心累的时候也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靠一靠,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皇帝鼻息轻哼,笑着说道:“别看她是女子,朝中许多武将都比不上她。”
祁越以为皇帝要驳回他的话,正想再次开口,良贵妃就笑着走到了皇帝身边。
“皇上说的对,臣妾相信萧将军很快就能凯旋而归。”
不料皇帝勾唇一笑,拍了拍祁越的肩膀:“先回府休息三日,你说的提议朕会考虑。”
祁越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
说完这句话,皇帝就起身离开了宫殿,离开前再次叮嘱了他这三天要好好休息。
良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祁越一眼,又焦急的看向了皇帝,不顾形象的就追了上去。
三日之期一到,祁越就怀着一颗激动的心去找了皇帝。
皇帝看他看的深沉,知道他此举抱有私心,但还是同意了他的想法。
因为在战争面前,无关公私。
萧茉的军队在泉城以西三百里的草原上驻扎着军营,为了实时追查康族人的踪迹,她们经常更换营地。
祁越带着援兵寻来的时候只看到被风吹散的帐篷。
了望台的人换班放哨,看到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连忙拉响了警报。
好在萧茉一眼就认出了祁越的身影,不然自己人就要攻打自己人了。
看到他带兵前来助阵,萧茉很是高兴。
她连忙吩咐沈芸准备这个准备那个,但祁越却只静静的看着她,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
萧茉身子一僵,拍了拍他的背:“喂,你干什么?”
祁越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闷气道:“别说话,让我静静的抱会儿。”
看着营地内来来往往的士兵,萧茉奋力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你刚从皇城赶来,路途遥远,肯定累坏了,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祁越目光眷恋的盯着她,突然笑着叹了口气:“你就不问问我南安的事?”
“既然你能来我这儿,那就证明南安的事你已经处理好了。”
萧茉眉眼微挑,英姿飒爽的侧过身子,指着不远处的帐篷:“那个是你的营帐,快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