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回到皇城的时候正好赶上祁闵修为萧茉举办的婚礼。
他不敢置信的去到宸王府,看着满堂的宾客和红白交加的喜丧装饰,心里一股无名火瞬间就燃了起来。
越过前院,他快步来到前厅,远远的就看到祁闵修正在和一个人拜堂。
这个人是谁?是代替萧茉的人吗?
祁越不解的拨开人群走近一看,原来站在祁闵修左侧的是一个身形与萧茉一样的纸人。
她穿着嫁衣,盖着盖头,全身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祁闵修,你疯了吧?”祁越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夫妻对拜。
祁闵修冷眼看向他,并未说话,回过头继续着夫妻对拜之礼。
祁越越看越气,一脸阴郁的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你在干嘛?你还真是自私,人都死了还不肯放过她。”
祁闵修大力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睛。
“阿茉本来就答应了这次回来就与我成亲,我只不过在履行我的承诺而已。”
“哼,她要是真想嫁你,早在你向父皇求娶她的时候就答应了,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
祁越剑拔弩张的和他对峙着,在座的高官显贵没有一个人敢搭腔。
直到一个的出现才打破了这场僵局:“殿下您可回来了,娘娘正在永央殿等您呢。”
小太监声音尖细,听的祁越心里愈发烦躁。
他心知眼前的事情已成定局,是阻止不了了,待在这只会让他更加烦闷,便跟着小太监离开了宸王府。
永央殿里,良贵妃一脸期待的等着祁越,祁越来了后的第一句话却是质问他为什么不阻止祁闵修胡来。
良贵妃瘪了下嘴唇,一脸无所谓的笑道:“他又不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为何要去管他呢?
再说了,他与萧茉配阴婚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
“适合储君人选的成年皇子就你们三个,祁闵修因为这件事失了圣宠,祁肃渊又是个无能之人,太子之位除了你还能有谁担得起。”
祁越目光浑浊的看着自己野心勃勃的母妃:“母妃忘了,父皇还有三个儿子。”
良贵妃哈哈一笑,妩媚的身姿往贵妃榻上一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
你父皇要是放着为他保家卫国的三儿子不立,跑去立心智尚不健全的小儿子,本宫一定让他……”
“母妃,后宫嫔妃乱议朝政是什么罪责你知道吗?”祁越厉声打断了良贵妃得意忘形的话。
良贵妃瞳光一紧,眼神锋利的看向他:“活罪死罪又怎样,本宫不也照样议论多年了吗。”
祁越深深的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见他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良贵妃放柔了目光,笑着把他拉到一旁坐下。
“越儿不必气恼,若不能和活人相伴一生,娶个死人又如何能相守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何尝不知道祁闵修是在自讨安慰,可他不想他用这样的方式。
但事实已成定局,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祁越站起身,深沉如潭水般的眸子一扫而过良贵妃的脸,给她行了个礼:“儿臣身体乏累,先回府了。”
良贵妃担心的微皱着眉头,抬起手只碰到他的衣袖,他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宫女走上前来轻轻扶住她的手,她头动眼不动的问着宫女:“他会怨本宫吗?”
“殿下会明白娘娘的良苦用心的。”宫女低声安慰道:“其实萧将军的死也并非是件坏事,若不然以殿下的性子日后怕会感情用事。”
良贵妃细细的点着头,坐回了榻上:“去请皇上到永央宫来一趟,就说本宫头疾犯了。”
“是。”
晚上,祁越独自坐在当初萧茉住过的房间里买醉,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喝醉过。
另一边,祁闵修一身喜服,同样坐在桌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合衾酒。
桌上是一封封萧茉出征时给他的回信,从最开始的含羞带涩到后来的大方示爱。
他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那些信,一撇一捺的描摹着信上的字。
七日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皇子祁越,天资英睿,德行兼备,堪为国之栋梁,社稷之望。
特遵祖宗之制,顺天意民心,册立祁越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自兹以后,祁越当恪守臣子之节,勤学修身,以备将来承继大统之责。
朕亦将亲加训诲,以期其德才兼备,不负众望,尔等臣工,宜各尽其职,辅佐皇太子,共济时艰,以成盛世之治。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朝堂之上,祁越接旨叩头,文武百官也下跪领命。
只是,这样大喜的日子,良贵妃脸都快笑烂了,他却闷闷不乐,不怎么高兴。
他想,要是萧茉还在就好了,他成了太子,有的是办法让她成为太子妃。
可“要是”只是“要是”,已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祁越成为太子的第二个月,良贵妃就向皇帝提议给他选个太子妃,人选有三。
他心里还没有放下萧茉,所以拒绝了他们的安排。
再一月,朝堂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相府之女萧茉,武力超群,忠心报国,屡建奇功,为我大尧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不幸于西疆之战中,遭遇敌军埋伏,壮烈殉国。
朕深感痛惜,特追封其为西定候,以昭示天下,彰显忠烈。
萧茉将军虽已逝,但其精神永存,朕及后世子孙,当永记其功,以激励后人。钦此。”
皇帝之所以颁布这道圣旨是因为萧文博在文官中带头,想为萧茉争取一个更高的身份。
虽然她不在了,但她的身份能给他丞相府带来许多荣光。
皇帝被那群老臣左一封右一封奏折搞得头疼,思考了一下,想着反正人都不在了,封得再高也无妨,便应了下来。